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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孫家主宅內。
餘瑤看着滿地下室的寶物, 整個人都快走不動道了。
她原以為自己在見識到郭躍家中的場景後就已經算是見過世面了。
而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
這裏的東西比之郭躍那邊的多了不知多少。
就是讓她搬走她都不敢随便行動,只怕會引起極大的恐慌。
也的虧是孫先生真的愛這些東西,所以這些東西雖然擺得密實, 但也算是井然有序。
只是在最角落的位置擺着一些箱子,裏面裝得滿滿當當都是金銀錢財。
看到這些東西, 餘瑤腦子裏只有富可敵國這個詞了。
“這怎麽辦?”餘瑤是真有點拿不定主意了,這麽多東西,就是讓她拿着她都覺得燙手。
此刻她的內心生不出半點貪念, 她只要想到這些東西都是國家的財産她就十分生氣, 就是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這些東西到後來才會流落到世界各地。
她想把它們都帶回去。
至于孫先生, 他這樣的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死不足惜,他也配擁有這些東西?
顧卿此刻也很糾結,他也希望能将這些東西都運出去,但是這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是很簡單, 可是到時候要将事情彙報上去的話,那對于餘瑤來說實在是太冒險了。
他還沒做出決定,餘瑤已經開始收東西了。
“不管了, 先帶走再說, 我就是被關起來,也不能讓這些東西都留在這兒。”
很快原本還滿滿當當的地下室很快就變得空空蕩蕩。
兩人拿了東西便立馬準備離開, 後面的事情也只能後面再做打算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 當他們兩人從密室進入書房時, 卻直接和一個人對上, 那人正是錢月。
餘瑤拳頭倏地握緊,她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只要這人輕舉妄動, 她就一定會動手。
他們就這麽僵持着,約莫過了四五秒,錢月才開口,“餘瑤。”
餘瑤瞳孔陡然緊縮,這人怎麽會知道是她?
“原來真的是你。”那天在樓下遇到餘瑤時錢月就覺得她有幾分熟悉,後來回想起她做的餅幹,看到她的眼神,錢月才有所懷疑,于是剛才才詐了對方一下,沒想到還真是她。
“你恢複記憶了。”餘瑤并沒有放松警惕,畢竟她和錢月一直都不對付。
錢月卻還是那副清冷的樣子,說道:“是,上次見你之前我就已經恢複記憶了。”她說這話時眼神有些空洞,想來這并不是她想要聊起的話題。
這時候餘瑤完全能夠共情,試想如果是自己不小心失憶,等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成了一個陌生男人的五姨太,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那你之前……”
“之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們快走吧,要是讓人發現了,孫先生不會放過你們。”
這一點餘瑤兩人從不懷疑,可她不懂啊,“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回不去了。”錢月面無表情道。
餘瑤動了動嘴唇,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勸道:“這裏發生的事情我們都不會說出去的,你可以跟我們先回去,重新找個地方生活。”
這會兒餘瑤一點也不懷疑她是想要貪圖享樂,因為一個人的眼睛騙不了人。
“不,我要留在這裏,你們走吧,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你知道你的孩子到哪裏去了嗎?”餘瑤問她,希望她別是已經忘了自己的孩子。
所幸,并不是最壞的結果。
聽到孩子兩字,錢月表現得十分錯愕,随即又陷入迷茫。
她如此表現,餘瑤就明白了。
“你知道了。”
錢月:“我會報仇。”
原來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不想離開。
“我已經幫你報仇了。”餘瑤道,她讓胡柴把那個人一起喊上了船,如果有危險就讓他上,如果危險解除,那就把他兩條腿打斷再帶回九龍寨去,像他這樣的人在九龍寨一定得罪了不少的人,回去有他好受的。
錢月自然不理解她話裏的意思,那個人天天還好好地在她面前晃呢,怎麽就報仇了?
當餘瑤把九龍寨那邊的事情跟錢月說了後,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原來是這樣……”她喃喃着,有些精神恍惚的樣子。
“還有,你知道孫先生跟你母親的糾葛嗎?”餘瑤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或許她說的報仇不僅僅是給自己的孩子報仇,還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一家報仇。
可是她要是真有那麽孝順,當初也不可能把自己母親氣成那樣。
或許這其中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糾葛。
“這事情跟你們沒有關系,我有自己的安排。”
餘瑤還想說什麽,卻被顧卿直接拉住了,“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該走了。”
兩人沒再多說一句話,直接繞過錢月,從窗戶邊跳過圍牆走了。
一個小時後,中環酒店、港城警署,和港城醫院的門口接連被人放了五分鐘的煙花,如此高檔的煙花并不常見,尤其是在這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但是所有人都很高興,甚至還有人對着煙花許願。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餘瑤還從未見過煙花,她在船上頗有些遺憾,這是他們任務撤退的信號,只要在同一天內在這三個地方看到煙花,那麽不管是誰,不管任務進展到何種程度,都得立馬撤退。
不過餘瑤也沒有因着煙花傷懷多久,這一趟于餘瑤兩人來說實在是不虛此行。
雖說他們自己賺的錢差不多都換了那幾樣古董和車,但是他們這次的貢獻是無價的,唯有一點,任務完成的過程實在是很難解釋。
前面的關于郭躍的那些,顧卿都已經有了安排,可是這孫家的事情難辦。
因為一直擔心着這個,顧卿一直情緒不高。
“怎麽了,因為錢月的事情不高興?”餘瑤自己心裏多少有點難受,她從前是很讨厭錢月,可只要一想到那個孩子她就心情低落。
或許錢月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有了改變。
顧卿捏了一下她的臉,“傻瓜,我怎麽會因為她不高興,我是擔心你。”
在他看來錢月的心裏已經産生了疙瘩,她必須得自己走出來,否則回去也是徒增傷悲t。
而且看她那樣子就是已經做好了決定,他們說太多,等到以後她後悔了還要怪他們。
尊重他人命運就好。
“擔心我?”
“嗯,今晚的事,我們必須得好好地商量一下,空間的事,我們還是不能說出去。”這個跟重生可不一樣,即便重生了知道的事情也有限,可他看餘瑤這個空間簡直是無限的,決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這事情确實挺難辦的,當初餘瑤将事情告訴顧卿就是因為她自己沒有辦法隐瞞,尤其是在自己朝夕相處的人面前。
後來在顧卿的幫忙下,這個秘密才得已被守住。
現在這個任務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無論哪一個環節說不通,他們兩個人都會被懷疑,餘瑤并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說,我們能不能借用一下錢月的名頭?”如果說是她幫忙的,或許還能圓過去,“但是這樣的話,經不起查。”
他們這麽上報,隊內一定是保密的,錢月不會受到影響,可錢月就在那兒,那邊還有福盛源,肯定是要找同志接手的,那麽事情說不定就會敗露。
顧卿抿着唇,好一會兒,說道:“我們來把事情從頭到尾地理一遍吧。”
兩人從羊城見面開始一樁樁一件件地解釋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這邊他們還在奮力地找理由,那邊展覽會也走向尾聲。
孫先生不停地看着自己的手表,他內心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烈。
為什麽誠耀那邊還沒有傳消息過來,難道是事情發展得不順利嗎?
總不至于他們帶去的那麽多人打不過胡幫的一群人吧?
事實上,此刻海域上确實發生了一場争鬥,孫誠耀如同殺瘋了一般,一腳一個把那些胡幫的廢物全部踢下海去。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般英勇過。
但是為了岚雲,這是他應該做的。
與二弟不同,作為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岚雲從小和他親近,小時候也只有岚雲會幫着他欺負老頭的那些女人欺負他最讨厭的五弟。
可是現在,現在他的岚雲居然被這麽一群廢物給殺了,他一定要滅了整個胡幫,今天只是要點利息而已。
“都給我殺,胡幫的人都是些惡人,一個不留!”
四周圍都是嘩啦啦的落水聲和拳打腳踢的纏鬥聲,聽得人心驚膽戰。
“別別……別殺我,孫大少,我……我什麽也沒幹,我不是胡幫的人,不能殺我。”
孫誠耀偏了一下頭,随即直接揪過一個人的衣領,“你不是胡幫的人,你在這裏做什麽?”
他得到的消息可是胡幫來幫忙護送東西,除了胡幫的人就是那兩個人的人了。
老頭在找他們的人,這人難道就是其中一個。
“我……我是得罪了胡柴,是他非要拉我上船的!”本來一開始他就是不想來的,給的費用那麽低,他還不如拿那時間去陪陪他的紅姐,花那麽多錢,都還沒玩夠本呢?
誰知道胡柴無緣無故地就沖上來把自己打一頓,還說什麽是為了那個小孩生氣,他們胡幫的人什麽時候那麽好心了?
“胡柴?他人呢?”
“不……我不知道。”
孫誠耀眼神一變,惡狠狠道:“不知道就去死。”
“啊——”
撲通,人被踢下海,撲騰兩下再沒了蹤影。
孫誠耀在船上找來找去,直到最後只剩下了他自己帶來的人,也沒見到胡柴的影子,他氣得胸腔不停地顫動,可卻毫無辦法。
“都沒看到人嗎?”衆人不敢說話。
所幸此時已經是黑夜,孫誠耀的臉色再難看衆人也看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他身邊的保镖道:“大少爺,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了。”
雖說這是在海上,但是要是讓人發現了這裏的狀況到底是個麻煩。
孫誠耀嗯了一聲,快步往裝箱子的船艙走去。
來到滿滿的船艙內,孫誠耀打開最邊上的箱子,他瞳孔猛地一縮,再打開第二個、第三個都是同樣的狀況,居然都是空空如也。
“給我全部打開!”
而此時,距離此處不遠的地方,胡柴氣喘籲籲地躺在小船上,找出了餘瑤給自己的一個小瓶子,瓶子裏是一張紙條。
他打開一看。
“艹!”
原來剛才那些東西都只是幌子。
“柴哥,我們現在怎麽辦?”
“先回去!”
“先回去!”展覽會旁邊的休息室內,孫先生說出了同樣的話。
明明已經該有消息了,為什麽誠耀那邊的消息還沒有傳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随即那人走進來在孫先生的耳朵邊上說了兩句話。
“什麽?”
“先生先生……”
孫先生直接倒在地上,頓時,休息室內一片混亂。
衆人趕緊把孫先生背出去往醫院送。
許多媒體都還沒有離開,孫先生暈倒的消息便很快就傳開了,更是在第二早上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
最多的說法自然還是把孫先生誇得那叫一個天上有地下無,暈倒是因為操勞過度,為了能讓展覽會成功耗費了太多的心血雲雲,整篇下來都是在誇贊孫先生誇贊方圓集團。
餘瑤看到這個報紙的時候已經在羊城住下來了。
他們到羊城先是好好地睡了一覺,然後終于把最終說法給确定了下來,具體就是買通孫家的人把貨物給拿了出來。
至于這個人是誰,那就是孫家五少。
一開始他們并沒有這個想法,但是餘瑤兩人在走前打算再坑孫家五少一把,于是把那個法拉利停在了孫家五少的車庫裏,到時候他只能跟他們是一夥的人了,怎麽也脫不開幹系。
有了這個證據,要說是對方幫的忙也不是不行,畢竟誰也想不到餘瑤兩人會輕輕松松地把價值百萬的豪車免費送出去。
反正兩人就是咬死這個說法,就算被懷疑他們也只能是這個說法。
把事情敲定之後,餘瑤就開始清點東西,在胡柴不滿的眼神中把那些空箱子都搬到了她選擇的一個比較隐秘的倉庫裏,等人走後她再把那些空箱子換成自己空間裏的那些東西。
而顧卿那邊就開始給上頭傳消息,找車、開證明。
這些東西都是要運到京市去的,僅他們兩人肯定不行,而且兩人查到的關于謝天全的事情還沒有報上去,這事情沒辦法在電話裏說清楚,也不好在電報上說,他只能說是有急事要上報上級,讓上級派人過來,至于是誰顧卿還不知道。
等把這些事情都安排好,餘瑤才又将關了好幾天的郭躍給放了出來,他一直昏迷着,醒來卻發現自己失去了好一段的記憶,可是他被綁着,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當自己就是被那麻醉藥打得暈了過去,可能剛要蘇醒就又被打麻醉藥,所以一直沒有醒來的記憶。
他的家人也同樣被看守在倉庫附近,餘瑤兩人都守在這裏只等着上級派人過來。
結果還沒等到來接應的同志,兩人率先看到了港城那邊傳過來的報紙。
特大新聞:方圓集團董事長孫飛鵬全家被害,竟是五姨太所為,是求財還是複仇?
原來就在報紙發行的前一天,孫先生回到家中,他第一時間去到地下室想要讓自己的那些寶貝撫慰自己的心,可是沒想到的是,他進門時錢月遞過來的一杯水中會有問題。
等他看到自己空空蕩蕩的地下室時噴出一口老血,就連上樓的力氣也沒有了,這時候那個氣質相貌與當初的孫羽極像的人來到了他的面前。
“孫飛鵬,做過的事總是要還的,對了,你根本不配這個名字。”
說完她不顧還在求救的孫飛鵬轉身離開了現場。
緊接着,她在別墅的水中投了毒,當被人發現不對的時候,整個孫家主宅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除了在外試車的五少,其餘的一個也沒留下。
正所謂牆倒衆人推,事情一發生,方圓集團立刻爆出來很多的問題,股票大跌,短短兩天,就已經面臨破産。
得知這個消息時,丁玦才看到放在自己信箱裏的一封信。
信當然是餘瑤寫的,餘瑤沒有透露太多,只說自己有事先離開了,之前談的合作只要按照她的想法來一定能有不錯的發展,等到發展到一定的規模就和石經理那邊合作開發商業綜合體。
她會回來,只是歸期不定,讓對方不必擔心。
石經理也發現餘瑤不見了,他想起那份轉讓書,就是在警署找上門來的時候也什麽都沒說,只繼續好好地經營着福盛源,力求能将福盛源做得更好更強。
方圓集團的轟然倒塌掩蓋t了郭家消失的事情,港城人都十分唏噓,許多人開始大罵那些資本家,而更多的人開始強調腳踏實地,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和孫家有過接觸,實實在在地眼看他起高樓,眼看樓塌了的人。
港城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上頭來羊城接手的人也終于到了。
看着一箱箱被搬走的古董,餘瑤的心落下去一半。
曹旅親自從西川來了,直接坐直升機過來的,可見他是有多重視這件事情。
得知事情的原委,曹旅在不敢置信的同時也是十分地驚訝,親自提審了郭躍,随即帶着郭躍一家和餘瑤兩人去了滬市。
他們到滬市的時候已經是六月初了,滬市也已經進入了夏天。
兩人沒有時間去拜訪故友,也沒有時間去做其他的,而是緊鑼密鼓地投入到了謝天全案件的調查中。
因為有了郭躍的供詞,謝天全的罪行已經是板上釘釘,但是把他抓起來肯定是不夠的,郭躍提供的線索,組織找到了一連串危害國家的蛀蟲。
這些人遍布各行各業,他們或是參與人口買賣,或是倒騰那些古董珠寶,或是許多人就在全國各地奔走尋找古墓以求獲得更多的不義之財。
六月十七日,謝天全正式被逮捕。
他被捕那天正好休假在家,這當然是組織的安排。他雖然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以他的心思,要是在部隊裏一定會發現端倪。
所以等他回去之後,衆人才以最快的速度調查他做的那些事情。
而他還在家中聽謝母的念念叨叨。
“你說說,不過就是他當年救了你而已,我們就永遠低他蘇家一頭嗎?他們居然找上門來罵我,那是在罵我嗎,那是在抹了你的面子。”
“還有那個秦朝也很不像話,是他自己要湊到我們茵茵面前來的,他居然指着我的鼻子罵,說我收了他的東西,就那點東西誰看得上,還是秦家出來的,簡直是小家子氣……”
“行了行了,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謝天全坐在沙發上,滿腦子都是自己媳婦的咋咋呼呼的聲音。
這些天他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莫名其妙的上頭為什麽要給他批假,這就十分奇怪,偏偏回家之後也沒個消停的,耳朵邊上吵得很,還不如上班。
“他和茵茵都已經沒有關系了,你要他東西本來就不對,我們也不缺那點東西,你何必摳摳搜搜的?”
自己這個媳婦永遠都是這麽小家子氣,現在的日子都已經好起來了,她在滬市的圈子裏也是比較出風頭的那一個,為什麽身上的小氣勁兒還是一點都變不了呢?
“還有那蘇家,他們這麽多年從來沒有挾恩圖報過,他們為什麽會找上門來?”
問到這話,謝母郭氏有一陣的心虛,謝天全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皺了皺眉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蘇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能讓他們直接找上門來的,肯定不是什麽小事。
郭氏不敢隐瞞,雖然有點害怕謝天全,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把當初蘇葉去百貨大樓上班的事情都跟謝天全說了,最後還很氣憤地說了秦朝的态度。
“我聽說秦朝最近和蘇家走的很近,莫不是看上了蘇家那個野丫頭,他也不怕別人說他老牛吃嫩草!為了能給我們找不痛快,還真是煞費苦心!”
謝天全懶得去抓她言語理的漏洞,只覺得腦子一陣發暈。
“那個叫堯仁義的玩意兒,你不能讓他滾嗎?他是以後能孝順你,還是以前救過你全家的命,你拿着謝家一家子的名聲送給他敗!早知道他是這麽個混蛋玩意兒,當初我說什麽也不會給他安排那份工作!”
謝天全有種預感,或許這個堯仁義會害了他,他絕對不能姑息。
“你讓他馬上滾出滬市,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郭氏少見謝天全發這麽大的火,一時間還有些懵,“你這麽生氣幹什麽,他又沒惹多大的事兒,他雖然是對不起那丫頭,在外面有了一個小的,但孩子都有了,他要是沒了工作,怎麽養活那孩子?”
最主要的是,他要是走了,還有誰能給他們送那麽多的好處?
錢是那麽好來的嗎?
可是這話她不敢說,謝天全雖然沒有拿太多的錢回來,但是就他的津貼足以養活謝家一家子,當然,只能是維持最基本的開銷,無法讓她在外面買各種好東西,也貼補不了女兒女婿。
謝天全從前就不喜歡她在外面太過招搖,他現在在氣頭上,郭氏就更不敢用這樣的理由來觸他黴頭了。
“呵。”謝天全冷笑一聲,“我還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善良了,為了一個孩子你就這樣,你要不要去把那些沒爹沒媽的孩子全部接過來養啊?”
郭氏雖怕謝天全,但這些年自己一個人在家在外面風光慣了,哪裏能忍他這樣陰陽怪氣的,她怒道:“你是不是腦子抽了,我招你惹你了,說話不能好好說嗎,難聽死了!”
“要麽你就一年到頭也回來不了幾次,這一回來就發瘋,我真是……”
“爸媽,你們在吵什麽?”謝茵茵才走到院子就聽到了他們吵鬧的聲音,都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在吵什麽,丢不丢臉“就不能小聲一點嗎,真是吵死了!”
“你都已經嫁人了,怎麽成天往家跑?”謝天全一直操心着這個小女兒的事,自從那年的那件事情之後他就越發地看不上自己這個女兒了。
要什麽沒什麽,空有一副皮囊卻連腦子也沒有。
嫁了人也不安分,還和那秦朝不清不楚的。
人家蘇家那丫頭比她小一輩都知道去百貨大樓上班,她呢,一天到晚無所事事,簡直丢他謝家的臉。
謝家從前也是大族,怎麽就淪落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呢?
“你少發瘋,茵茵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吼她幹什麽!”郭氏看謝天全真是越看越煩。
她算是看出來了,對方這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麽問題,在這兒拿她們母女出氣呢。
“就是,爸爸,這是我的家,我回來怎麽了?”
她就是不喜歡和秦方待在一起不行嗎?
秦方一點也不好,裝得溫柔體貼,可跟他爸爸一樣,天天就是忙忙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他那麽忙,怎麽還沒有把秦朝從秦家趕出去?
還有秦朝!
一想起他,謝茵茵就捏緊了拳頭,她居然看到了秦朝和蘇家那丫頭兩人有說有笑的在國營飯店吃飯。
他說不打擾自己了,就真沒再來找過自己,當真是個狠心的男人,怪不得當初和秦家鬧得那麽難看。
“茵茵別氣,你這是……是和秦方吵架了?還是他惹你生氣了?”
“才沒有呢,他對我很好,我這不是想您了,回來看看您嗎?”她才不要讓別人知道自己過得不好,秦方是她自己選的,能給自己帶來好日子的。
當年她被騙的時候才十六歲,就那一次她就已經明白了,男人會再多的花言巧語都是靠不住的,像秦方和自己爸爸這樣一心撲在事業上的男人才最可靠,看她媽媽這些年多幸福啊。
雖然他們之間偶爾會吵架偶爾也會冷戰,但那又算得了什麽呢?
總比遇到事情連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的好吧。
謝茵茵覺得自己這一生實在是過得太過坎坷,從小和秦朝一起,可是秦朝和秦家鬧翻的時候卻絲毫不想想自己。
好不容易遇到劉元,可他又輕易地因為自己父親的壓迫放棄了自己!
所以現在她一定要牢牢抓住秦方,他對自己冷淡又如何,自己不喜歡他又如何,她一定要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自己和秦方一定會比秦朝那個自私自利的家夥過得好。
郭氏被謝茵茵一句話哄得合不攏嘴,自從上次蘇家人來找麻煩之後她好似慢慢就變了,變得懂事了,她笑道:“我的茵茵終于長大了。”
誰知道此話一出,一旁謝天全又是一聲冷笑,“三十多歲了,還不長大要等到什麽時候才長大?”
“爸,你……”
“謝天全,你有病吧,有病就去治,在這裏拿我們母女撒氣做什麽?”郭氏怒道。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郭氏有些憤憤地喊了一句。
門外沉默兩息,才有人說話,“請問這裏是謝天全同志的家嗎?”
來人語氣很是嚴肅,頓時讓屋內幾人噤了t聲。
謝天全連忙自己起身迎了上去,打開門便看到一群穿軍裝的人,他有些怔愣地問:“請問同志是?”
“你就是謝天全同志?”
“我是,請問是有什麽事情嗎?”謝天全心裏開始打鼓,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暗想自己最近做過的事情,甚至聯想到了那堯仁義的身上也沒想明白。
但是很快對方就表明了身份。
“我們是軍事法庭的人,現在有一些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請跟我們走一趟。”
聽到軍事法庭四字,謝天全的腿已經開始發軟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如果不是那邊出了纰漏,那自己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審查,“同志,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他下意識說出了許多罪犯在被逮捕之前會說的話。
“組織會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說話那人氣勢駭人,讓謝天全沒了話。
他都要走了,郭氏兩人這才如夢初醒,忙沖上前去,“老謝!”
謝天全連頭也沒回一個直接跟人走了,他知道他已經完了,這一次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直到這一刻他心裏那塊石頭才終于落了地。
他心驚膽戰這麽多年,早該知道有這麽一天的,一朝行差踏錯,毀的便是一生,他就是立再多的戰功也無法抹平他犯下的罪行。
謝家落寞根本就是時代的必然,他不該奢求以那樣一種方式來保全謝家,以至于走錯一步就處處掣肘受人牽制。
餘瑤兩人都沒想到謝天全會交代得那麽爽快,不僅把他這些年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而且還指認了自己的上下級,一時間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也影響了新一輩謝家人的前途,所有跟謝家有關的人通通被查,這其中包括謝家的所有的遠近親戚,比如與謝家結親的秦家,甚至是跟謝茵茵曾有過婚約的秦朝都被叫去問了話。
衆人都說這秦朝真是撞了大運了,當初他被退婚的時候所有人都十分唏噓,同情他的有,奚落他的有,尤其是那些看不慣他從而轉向私生子秦方的那一群人,對他退婚的事是萬般嘲笑。
這下好了,秦家與謝家聯姻,整個秦家影響最小的估計就是不受寵愛的秦朝了。
案子太大,讓餘瑤兩人運回古董的事情也顯得沒有那麽突出了,這倒是幫了餘瑤兩人一把。
“你是不知道,當時我們去她家的時候,謝夫人那高高在上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反感,以前我跟他們一起參加各種活動的時候對她們的印象都很好的,尤其是謝小姐。”蘇葉只要一想到那天她對秦朝說的那些話,蘇葉簡直覺得自己以前那麽多年的人生都……她也形容不出來了。
雖然她東一句西一句地說得激動,但是餘瑤卻聽明白了,說白了就是颠覆了她的三觀。
“有些人是會變的,或者說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想要真正地了解一個人,還是得深入地去了解。”而且每個人都是多面的,像此次葬身火海的錢月,要說她有多壞,其實也沒有,即便是當初她和餘瑤不對付的時候,她也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只是那張嘴巴惹人厭而已。
在餘瑤兩人閑下來之後,蘇葉就經常來找餘瑤玩,兩人經常在一起聊這些事情。
“你說得對。”蘇葉應着,想了想自己認識的那些人,确實是如此,有些人看着不怎麽樣,其實都是好心腸,可像那堯經理那樣笑眯眯的指不定就是什麽大壞蛋!
“對了,阿瑤,我大哥也回來了,過幾天家裏請你們過去聚一聚,這次可千萬不要再推脫了。”
這件事情蘇霖已經跟顧卿談過了,餘瑤早就知道,她點了點頭,“好,到時候我們會過去。”
“那真是太好了,在你回西川之前,我們一定要好好地一起玩一玩啊。”
餘瑤被她天真爛漫的樣子給逗樂了,忍不住逗她道:“你不去工作了嗎,之前不還想着一定要工作嗎?”
上次百貨大樓的事情給她帶來了陰影,但她也不能真就什麽都不幹了吧?
餘瑤倒不是看不起整天待在家裏的人,只是擔心她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以後再想回到充滿鬥志的狀态會更加困難。
“當然不是,只是我還沒想好到底要做什麽。”蘇葉有些沮喪,她自己好像除了會點拳腳功夫就什麽都不會了。
對未來感到迷茫,餘瑤可以理解。
“那你希望成為什麽樣的人你有想過嗎?之前你為什麽會想着去百貨大樓呢,是喜歡當售貨員嗎?”
蘇葉點點頭,“以前确實挺喜歡的,總覺得站在琳琅滿目的商品跟前很氣派,可是事實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當售貨員天天站着是很辛苦的,還會遇到各種各樣難纏的顧客,還要完成上級布置下來的任務,但這些我都能克服。”
“但是!還會碰上瘋子一樣的領導,真是會逼瘋我,如果可以就讓我成為一個總經理,把那些以權謀私的狐假虎威的東西全部都給趕走!”
“噗嗤!”餘瑤實在有些忍不住,她這激動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跟大多數嬌嬌軟軟的滬市人不同,但她這性子又不會太強勢,真的很讨喜。
蘇葉哼了一聲,嗔了餘瑤一眼,随即有些垂頭喪氣道:“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還不知道到底能做什麽?”
之前她确實有待在家裏好好選一個相親對象嫁人的想法,可見的那些人她都實在不喜歡,也有點受不了整天待在家裏的生活了。
“想直接當總經理确實不可能,但是我可以幫你。”餘瑤道,“我們會在港城這邊開一個醬菜廠,如果你願意,可以進去上班。”
其實更好的鍛煉方法,是把她送到港城去和石經理學習,但餘瑤當然不可能放心她一個人過去,所以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醬菜廠,我的廚藝很差,可能會做得很難吃。”蘇葉有點難為情,這麽說好像有點逃避勞動的意思,但她真的不會做飯啊。
“誰說醬菜廠只能做醬菜了,還可以做包裝,做原材料進購,做銷售,做員工的管理等等。”說起來餘瑤還真不确定蘇葉到底适合做什麽,但是她可以都去試試。
餘瑤突然想到了後世各公司的管培生,或許蘇葉可以去試試,然後找到适合自己的一條路。
“那我去試試好嗎?如果合适,我一定會努力的,我一點也不怕吃苦!”蘇葉眼神亮亮,十分堅定道。
餘瑤點頭,“好,這幾天我就做一個計劃出來,等安排好我再跟你細說。”她想了想,還是道,“還有,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可以把以前初高中的那些知識再好好地拿出來複習複習,我們這邊可能還是需要更有知識的人才。”
“這樣啊。”蘇葉一臉了然的樣子,“前段時間二哥也讓我多看看書,看來看書還真的是很有用的,等我回去就把以前的那些書找出來。”
餘瑤應下,心裏卻有了些想法。
雖說明年就要恢複高考了,但蘇家的人不應該這時候收到風聲才是,果然,有些人就是能夠在衆人都還一片迷茫時看清前路。
“你二哥是個什麽樣的人?”餘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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