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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汽車駛入村口, 立馬引來村裏人的圍觀。
他們這些地方的人能見到一次汽車已是不易,這個月已經是第二回了。
“請問一下,最近文工團的戰士們有過來演出嗎?”
村民看着緩緩搖下的車窗裏出現一張英氣十足的臉, 驚了一下,忙撓着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 “有的有的,他們就住在公社小學那邊勒,今天晚上就有一場演出。”
蘇霖沖他們笑笑, 從一旁的紙包裏抓了一小把糖遞給死死抓住那村民褲腿的孩子, “多謝,能勞煩帶個路嗎?”
“好的好的, 還不謝謝叔叔。”
很快,汽車就在帶領下停到了公社小學的大門口,立馬又引起了附近人的圍觀。
蘇霖忙下車幫村民打開了車門,那村民和孩子暈暈乎乎, 下車差點找不着東南西北。
“多謝了。”
他剛說完,就見學校裏面沖出來幾個人。
這幾人一看個個精神抖擻,穿着打扮看起來也不像是村裏人, 只是他們行色匆匆, 像是有什麽急事。
“同志你好,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蘇霖朝着裏面忘了一眼, 并沒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請問陳晨是在這裏嗎?”
那人本有些着急, 可看到蘇霖下意識停住腳步, 再一聽是來找陳晨的, 他連忙問道:“你是?”
“蘇團!”
剛才被拉住的男人是縣裏文工團的,并不認識蘇霖, 但是也有和陳晨一起下鄉來的同志一眼便認出了蘇霖,他們軍區的風雲人物。
而他們都知道蘇團好似在追求陳晨,只是因為陳晨沒同意不承認,所以他們也沒往外說過。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那姑娘忙上前道:“陳晨去鐵柱家了,但是她已經去了一下午都沒回來,我們正打算去找呢。”
“怎麽回事?”蘇霖也有點着急了,這麽多人去找,顯然是有點事情,“邊走邊說。”
鐵柱的父親在兩年前因為醉酒跌入河裏被淹死了,母親帶着他改嫁給了同樣帶着一個兒子的男人。
都說有了後爹就有了後娘,不僅是家中繼兄事事勝過他,後來出生的小妹也比他更得父母寵愛,這孩子夾在中間,處境十分艱難。
“今天鐵柱又挨了打,身上都是傷口,他就來找陳晨,陳晨看不過去跑去跟人理論去了。”
理論用得着理論這麽久嗎?
蘇霖心中越發不安,一雙大長腿邁得飛快。
“怎麽沒人陪她一起去?”蘇霖壓下火氣問道。
聽他這麽一問,衆人都有些抹不開臉,還是剛才那姑娘說道:“當時我在做午飯,勸她別去,但她還是去了,之前我們也不是沒說過。”
像鐵柱家這樣的情況他們見得多了,管根本管不過來,多半只能是平白惹一身腥,所以大家都不想去,原本陳晨挨頓罵可能就回來了,誰知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他們這才急了。
蘇霖已經不想說話了,他們居然就這麽任由自己的同志身處危險這麽久?
大家感受到了蘇霖身上的寒氣,簡直是腳步生風地來到了鐵柱家,然而鐵柱家門緊閉,也不知裏面有沒有人。
幾人上去敲門,“鐵柱,你在家嗎?”
裏面并沒有動靜。
可是門是從裏面鎖的,裏面肯定有人,而且蘇霖也已經聽到了裏面的動靜。
“閃開。”他呵斥一聲道。
衆人齊齊推開,只見蘇霖一腳踹過去,院門應聲而倒,蘇霖一眼就看到了房間門口探頭探腦的小孩兒,他大跨步過去把孩子吓得轉身就跑。
但孩子能往哪兒跑呢?
也就是一個小小的房間而已。
三兩下孩子就被蘇霖給撈了出來,“陳晨呢?”蘇霖能感覺到家中除了這小孩和床上那個小女娃已經沒有別人了。
鐵柱一看這麽多人,吓得瑟瑟發抖,自己又被蘇霖抓着,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鐵柱。”剛才那叫陳秀秀的姑娘站出來道,“鐵柱別怕,我們只是來找陳晨姐姐的,你能告訴姐姐陳晨姐姐去哪兒了嗎?”
“我……我不知道。”孩子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看起來害怕急了。
只可惜孩子到底是孩子,嘴巴能騙人表情卻騙不了人。
“你說不說,不說我一會兒就把你帶去找公安把你關起來。”
鄉下孩子沒見過什麽世面,只知道大人們都很害怕公安,仿佛只要一見了公安就會有去無回了。
鐵柱吓得更厲害,接觸到蘇霖吓人的眼神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而這時,進屋去找人的幾人也已經無功而返。
蘇霖不由分說,拎起孩子的後襟就要往外走,吓得鐵柱奮力掙紮,“我說我說……嗚嗚……陳晨姐姐跑了,往後山跑了……”
諒他也不敢說謊,蘇霖把人一把丢給身後跟上來的人,出門直往後山而去。
跑了?
為什麽要跑?
現在是農閑時間,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去哪裏了?
蘇霖心中都有了猜測,腳下跟踩了輪子似的瘋狂往後山跑,很快就把身後的人給甩得遠遠的了。
此刻的陳晨情況确實很不好。
她沒想到這家人膽子這麽大,青天白日地敢給她下藥,畢竟她拉着鐵柱回家那可是大家都看到了的事情。
難怪他們變得那麽好說話,跟她談天談地不讓她走,就是為了放松她的戒備心。
身上奇異的感覺讓她回想起了那些時常出現在她噩夢裏的場景,那些場景距今好似已經很久了,久到她以為那就真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聽着背後傳來的聲音,噩夢又要重演了嗎?
不,不可能,她就是死也不可能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陳晨瘋狂地朝山裏跑着,要不是餘瑤提醒過她,她恐怕也不能意識到自己身上的不對勁,但是這次她好像還是沒能來得及避免悲劇,都怪她,明明餘瑤說過,自己一個人千萬不要吃別人的東西,尤其是當對方給自己感覺很不好的時候。
為什麽?
陳晨不明白,為什麽這世間有這麽多地惡魔?
她想快點離開這人世間,去到再也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身體裏有一團烈火在燃燒,好似要将她焚燒殆盡,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力氣也逐漸沒了,陳晨心裏湧起深深的絕望。
她只希望不要再重來了,讓她消失在這天地間就可以了。
這樣的事情,她永遠不想再經歷下一次了。
想通之後,陳晨的腳步慢了下來,眼皮也感覺發重,她感覺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重重跌在地上。
只是預想中的暴行并沒有發生,陳晨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清涼舒适的懷抱,懷中有淡淡肥皂的味道。
“沒事了。”男人在她耳邊低語。
陳晨心中更是一陣空虛,想要将男人緊緊抱住。
蘇霖眼神晦暗地看了地上如死人般的男人一眼,緊緊箍住陳晨的身子,在看到追上來的幾人時,說道:“你們把他們家的人全部控制住,等我回來再處理,我送陳晨去醫院。”
陳晨整個窩在他的懷裏,衆人看不清陳晨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一聽是要送去醫院,衆人皆是大驚,不敢再多說什麽,生怕耽誤了陳晨去看醫生。
等人走遠了,才有人忍不住地感嘆道:“這位蘇團長還真是可怕啊。”
“那可不,聽說過滬市蘇家嗎,那能有善茬?”
但凡是在部隊裏的就沒有聽說過蘇向天和蘇望天的名聲的,如今這兩兄弟雖說已經是一死一退,但他們當年的傳說仍在部隊流傳,想來蘇家的後人也不是什麽孬t種。
蘇霖可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他抱着陳晨快步下山直往自己的車子跑去,等發動汽車,蘇霖才慢慢冷靜下來。
可一旁的陳晨顯然已經快要爆發,她離開了涼意的來源,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物,她這樣子,若是被人看到肯定不知傳出什麽樣的流言蜚語,更為重要的是此刻的陳晨嘴裏叫着的都是他的名字。
“蘇霖,蘇霖……救我,蘇霖……”
-
家屬院門口,顧卿不放心地看着餘瑤,“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遇到上次那種情況一定不要勉強,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餘瑤被他拉着手,雖然帶着笑容,但心裏還是多少有些不舍,可是又因為他的這孩子氣的行為有些哭笑不得。
她踮起腳尖在顧卿臉頰上親了一下,“乖,等我回來。”
這大膽的動作讓顧卿瞳孔猛縮了一下,他趕緊看了看四周,确保沒人看見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現在天還未大亮。
他可真後悔昨晚因為憐惜她今天要坐車而大發善心,“回來再收拾你。”
餘瑤看他表情變化莫測,笑得咯咯的。
“好了,我先走了,別太擔心,到時候二哥他們離開你幫着點,記得想我。”
兩人在這兒磨蹭快半小時了,顧卿再不回去都趕不上早訓了。
顧卿也知道她是為了讓自己安心,摸了摸她的頭,“去吧,有事就發電報、打電話。”
此刻他真是無比向往餘瑤說的那個未來的科技世界,能夠每時每刻看到遠在千裏之外的人,那是怎麽樣的一種體驗啊?
這些還很難實現,但是幫阿瑤找汽車的事情倒是可以安排起來了。
像她這時候開車去市裏坐火車會方便許多,她的阿瑤,會的比他想象的多多了。
兩人都已經是成年了,雖然還是想膩在一起,但各自都已經有了各自的事情,所以一分開之後就又開始為了目标而努力了。
餘瑤在車上時倒是沒有太耗費心神,主要是以休息為主,清醒的時候想想之後的安排,想想顧卿,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事情,幾天後終于是到達了羊城。
羊城的氣候比之西川暖和多了,餘瑤到了火車站先是給廖松他們那邊打了一個電話,這才找了個招待所住下收拾休息。
廖松是第二天中午到的,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跟廖松有四五分像的中年男人。
“餘瑤姐,這是我爸,也是咱們廖家大隊的隊長,爸,這就是餘瑤姐。”
“廖叔,這幾天就請多多關照了。”
廖剛一直聽說餘瑤是位姐,想象中可能就是比自己媳婦小不了多少的婦人,沒想到看起來跟自己小女兒差不多了,他實在是詫異,主要是不管是餘瑤想出來的那些法子,還是餘瑤提出來的條件,以及餘瑤的人脈都顯得十分成熟。
“你好,沒想到餘瑤同志這麽年輕,真是年少有為啊。”
縱使對方看着年輕,廖剛也不敢怠慢,帶着人往國營飯店而去,吃飽了再談事情也不遲。
餘瑤看他也是個會來事的,倒也沒有拒絕,就跟着一起去了。
坐在飯桌上,他才提起了這幾天的安排。
“不知道餘瑤同志這一趟來有哪些安排,看有沒有時間了解一下我們這邊的醬菜,比如銷售、制作過程、原料之類的。”
他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餘瑤一開始說過這次來主要是為了談和京市軍區的合作,他們公社乃至縣裏都很重視這件事情,如果不是餘瑤要求,說不定這次縣裏領導就自己來談了。
“是要了解一下,我不急,我們可以先把之前的事情都捋一遍,規劃一下廠子的發展再繼續談合作。”
倒不是說餘瑤真的很閑,作為一個食品廠最重要的自然還是産品,至于合作,也不急在這一時了。
“是是是。這樣是最好的了,那我們吃了飯就先在縣城的供銷社和百貨商店看看,再回廠子裏去看看,不着急咱們行程也不用那麽趕。”
餘瑤無可無不可,這點累她倒是也不怕,只要他們之前是按照自己說的安排的,應該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果然,吃過飯之後,餘瑤自己去逛了幾個供銷社,問到醬菜的時候,售貨員都會推銷廖家村的醬菜,說的大概就是裏面肉多油多味道好,雖然這些售貨員可能有的說得好,有的口才差些,但是方向都是大差不差的。
餘瑤在幾個比較厲害售貨員手上買了幾瓶,分別把這幾個售貨員記了下來,好的售貨員就值得有更好的待遇。
他們之所以會這麽賣力自然是前面有好處吊着。
在全縣範圍內,工廠每個月獎勵銷量最好的一個銷售點和進步最大的兩個銷售點,分別是二十塊錢,這二十塊錢供銷社內部平分。
看起來就算得了獎每個人只能分到幾塊錢,但是一個月能多得幾塊錢,大家有什麽不願意的呢?
一般來說銷量最好的可能會是生意比較好的幾個銷售點,但這進步最大的就不一樣了,餘瑤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卷起來。
現在卷起來了,等到改革開放後,對于他們的幫助想來也是巨大的。
“這幾個人到時候月底發獎金的時候多發五塊錢,就說是工廠領導來視察,對他們的工作很滿意,所以給的獎勵,從我自己賬上出就行,以後每年或者是當銷售疲軟時可以有這麽一次刺激,不過不宜太過密集。”
兩人一聽餘瑤張口就是要自掏腰包給出幾十塊錢,都是一愣。
“哪能讓你給錢,這錢我們去廠子裏申請,一定給他們發下去。”廖剛忙道。
廖松也點點頭,“肯定不能讓餘瑤姐你出錢的,不過這法子倒是好法子,但是我有一個問題,這幾個售貨員可能剛才是表現得不錯,但是還有那種你沒看到的平常也盡心盡力的,要是他們沒有得到獎勵會不會有想法呢?”
這倒是個好問題。
餘瑤:“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情的成功都不能只靠努力,還要靠運氣以及其他的很多因素,”餘瑤拿起剛剛買的那一瓶醬,說道,“就拿這個人來說,假如她平常是慣會偷懶的,這次心情好難得努力一回又運氣好遇到了我,那她就是靠運氣得到了五塊錢。”
“但你說她之後會怎麽做呢?”
廖松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她會偶爾努力,至少在看到我們廠子領導或者是他不認識的人的時候。”
餘瑤點點頭,“沒錯,她的這偶爾努力可能賺不回那五塊錢,但也有可能賺得更多,而我們給出去的卻又不僅僅是對他們幾個的鼓勵,還有我們對醬菜的重視,另外這也算是我們廠子的底氣,畢竟就算是那些國營大廠,再有錢也沒有這樣随便拿出去獎勵人的吧。”
原本還覺得餘瑤此舉太過鋪張的兩人被說服了。
“反正有很多法子你們都可以多嘗試,或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退一萬不講,這幾十塊錢我就是全虧了,那對我的影響也不算太大,但如果是幾百塊那我肯定虧了,幾千塊我可能就是瘋了。所以一定要做好風險評估,也就是我們的投入最壞的結果和最好的結果是什麽,不要破罐子破摔,情況好的時候可以冒險一點,情況不好的時候就保守一點……”
餘瑤說了許多,這些都是她早就安排好的,沒有特定的行程安排,如果他們今天不來逛她也是要把方法交給廖松的。
縣城到廖家村不算遠,汽車幾十分鐘,這對于廠子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優勢,交通太重要了。
餘瑤又跟着他們去看了工廠的生産情況,指出了一些小小的衛生問題,但總體來說還是在餘瑤的預料範圍之類,又去看了看他們的原料,總的來說都讓餘瑤比較滿意,和京市那邊的合作可以談。
打定主意後,餘瑤就立馬給顧武打了電話過去,讓他直接派幾個信得過的人來這邊學習。
京市附近的工廠地址他們都已經選好了,廠房也已經再建了,只等這邊談妥,就算是談不妥,餘瑤也能給他們想新的法子,現在看到羊城這邊的情況餘瑤就放了心。
聽說這邊的情況很好,顧武也很高興,說馬上就會派人前來。
挂了電話後,餘瑤又給顧卿打了一個報了平安,畢竟是工廠的工作電話,餘瑤沒好意思多說,只聊了兩句就挂了電話。
但那邊顧卿接到餘瑤電話後整個人都輕松了些。
這兩天上頭似乎是有點什麽事情,曹旅和幾位領導天天開會,甚至把請假的t蘇霖都給提前叫了回來。
說起來蘇霖出去一趟也很奇怪,他回來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打結婚報告,還走特批迅速和陳晨拿了結婚證。
但是顧卿也沒太在意,這畢竟是他們兩個的私事,只是在跟餘瑤聊天時發現自己沒打聽清楚有點懊惱,他知道餘瑤最喜歡聽這些了,而且餘瑤很關注他們兩人。
餘瑤現在對兩人的事情确實有點好奇,這出去一趟就确定關系那是很正常的,本來他們兩人之間就有情愫,可是匆匆忙忙領證就有點奇怪了,難不成出了什麽事?
她沒想到自己随便一猜就猜對了。
那天在良村公社蘇霖沒把陳晨帶到公社醫院去,因為她那個樣子實在不宜被外人看到,尤其是公社裏有認識陳晨的人。
所以蘇霖原本打算的是将人送到縣城去。
可那幾個混蛋不知道給陳晨用的什麽藥,藥性似乎特別強,沒辦法,蘇霖只能把陳晨帶到了一個水塘邊。
只是還沒等他把人弄到水塘裏,人已經被陳晨撲倒了,那一刻欲望勝過理智,就算清醒後陳晨要告他耍流氓他也認了。
果不其然,清醒後陳晨整個人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只一個勁兒地抹眼淚,任由蘇霖怎麽跟她說她都無動于衷。
蘇霖原本是想帶着她直接回京市的,可又接到了軍區來的加急通知,兩件事情湊到一起,急得蘇霖嘴角都差點長了燎泡。
就在這時,陳晨像是突然想通了似的,她問蘇霖願不願意娶她,蘇霖當然願意。
但蘇霖并不知她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只是因為兩人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不過蘇霖沒問,他選擇卑鄙一回,他會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後來陳晨恢複了正常,對蘇霖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蘇霖總覺得有些不真實,但他卻已經沒空去深究,因為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需要他們去做。
就在最近,上頭下來了一個密令。
密令內容關系到一樁特大的偷盜事件。
就在幾十年前,安省有一批文物出土,這一批文物極其精美,可是最後竟有八成不翼而飛,國家一直沒有放棄追尋這一批文物的下落,直到最近有人在港城看到了其中的一個雕花玉鼻煙壺。
現在有好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那批文物早已經流落海外,只有少量出現在港城等地,那麽他們就算将那個鼻煙壺找回來對于文物的尋回來說也只是杯水車薪。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批文物在某個人的手裏,而那個人如今就在港城,鼻煙壺出手很有可能是他遇到了什麽困難,或者是在做試探,如果是這樣的話,文物尋回的可能性就會大很多。
大家都傾向于第二種可能,因為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這一批文物不可能這麽久都沒有出現過,哪怕是海外。
上頭之所以這麽重視這其中還涉及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尤玲和陳晨給出來的關于前世這個時間點的一個南方的任務。
沒有人知道這個任務是什麽,既然陳晨兩人不知道,說明這個任務是保密的,但這種大任務基本上都是保密的。
萬一就是這個任務會毀掉顧卿這麽一個年輕有為的後生的一條腿,還會讓那麽多戰士去送死,那麽他們要不要派人去完成任務呢?
可是國家的財産肯定是要追回的,怎麽能讓這些東西流落到海外去呢?而且那個偷東西的小偷也應該受到懲罰。
那要完成任務,怎麽完成任務,派哪些人去完成這個任務,怎麽才能保證戰士們的安全。
一行人商量了好幾天都沒商量出個結果,陳晨也被叫去問了好幾次話,可是有關這個任務的事情陳晨已經完全交代了,更多的她是一點點也想不出來了。
他們都猜到了近來上頭緊張的原因是因為接下來的任務,顧卿自己也有點緊張起來,畢竟這事兒關系到他自己。
只要上頭命令他肯定是要去執行這次任務的,哪怕他知道此次任務危險重重。
為了避免自己的腿能夠保住,顧卿越發努力地訓練倒是沒有每時每刻都去想餘瑤了。
還有蔡琦,之前尤玲說這次任務蔡琦會有生命危險,雖說後來被陳晨否認了,顧卿還是有點擔心,于是拉着他和自己一起瘋狂訓練,兩人合作過很多次,顧卿很了解,蔡琦會和自己做出同樣的選擇。
與此同時,在羊城的餘瑤也想起了這件事情。
三月份的任務。
她在家裏的時候一直沒和顧卿談過這件事,兩人好似都有點逃避的感覺。
但兩人都很清楚,如果是他們接到命令一定都會義無反顧地前行,總有人要去做,他們退縮了,也總有人必須要沖在前頭,他們怎麽能做那個退縮的人?
不過上次打電話顧卿沒說,一定就是還沒接到任務,她相信顧卿不會瞞着自己。
又過了一段時間,餘瑤等來了京市的人,帶着他們從建廠到生産再到銷售全部捋了一遍,不得不說顧武選的這幾個人都很靠譜,教起來非常省心。
就在餘瑤糾結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京市看看的時候,她接到了顧卿的電話。
任務依舊安排下來了,只是這次上面将之當成最高級別的任務來對待的,這次任務由燭龍派出隊伍全權負責,所選之人全部是燭龍裏的精英。
在章維提出讓餘瑤也參與任務的時候顧卿是想拒絕的,但是他想起餘瑤在家時對自己的态度便沒說話,他應該把決定權交給餘瑤。
關于任務的細節,顧卿在電話裏并沒有多說,只說組織要交給她一個任務,讓她在羊城待命。
餘瑤有點疑惑,卻也知道此時不是解惑的時候,挂了電話她就拒絕了跟京市衆人離開的邀請,并說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再次見面。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衆人對餘瑤是心服口服,哪怕餘瑤的決策并不是完全正确,但處理各種事情的能力是他們這些人比不上的。
主要的是餘瑤只是一個小姑娘,他們這裏年紀最大的能做餘瑤的父親了。
而且餘瑤也沒有因為他們能力不足而嫌棄他們,從無到有,他們感覺來這裏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比往常一年甚至是十年學到的東西都要多,走時對餘瑤依依不舍,只是再不舍終究還是要分別的。
和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有廖松,當然廖松去了還會再回來,他只是去那邊開拓市場幫助醬菜的銷售。
從前他的目标就是把醬菜在羊城賣起來,而現在是把廖家醬菜推向全國。
此次的合作對于廖家醬菜廠來說自然也是一次極大的發展,他們不僅得到了軍方提供的一大筆“學費”,甚至還給了他們公社很大的便利,比如對他們公社放開征兵名額。
最令他們歡喜的自然還是醬菜廠開到北方去也依舊叫廖家醬菜廠,這說明什麽,說明以後全國人民都能吃到廖家醬菜,當日子好起來了不愁吃穿了,他們追求的不正是這些東西嗎?
而這一切的大功臣就是餘瑤,餘瑤甚至沒提,公社主動給她提了兩點的分紅。
送上門來的好處餘瑤自然不可能拒絕,只是她如今已經與他們綁在了一起就是了。
等把這些都安排好,餘瑤也準備離開了,走前她跟廖荷聊了聊,鼓勵她不要放棄練習畫畫,也可以多看一些美的事物,等到有機會多和廖松出去跑一跑,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欣賞美。
等到之後開放了,會有很多的機會,到時候關于設計之類,準備的說是各行各業都會比較缺人才,廖荷有這個天賦也應該利用起來。
然後餘瑤還讓她多多看書,隐晦地告訴她以後的趨勢,多讀書總是沒有什麽壞處的,要是等到恢複高考,她還可以去學一下設計,而她家又是在這羊城,以後的前途差不了。
對于餘瑤說的話,廖家的人都深信不疑,廖荷更是已經把這個姐姐當成了自己的偶像。
餘瑤點到為止,做再多就沒有必要了。
她從村裏回到羊城的第二天就見到了風塵仆仆的顧卿。
“怎麽是你?”餘瑤萬萬沒想到來與自己對接的居然就是顧卿。
顧卿明顯來得匆忙,甚至臉上有點小胡茬,但是他帶着笑看得出來特別高興。
“餘瑤同志,準備好接受組織的考驗了嗎?”
餘瑤挑眉,回答時卻嚴肅起來,“當然。”
“好,進去說。”
等到顧卿收拾好了,他才跟餘瑤說起了此次的任務。
章維之所以會選擇餘瑤,一來是因為餘瑤會多門外語,而且她還會一些港城話,這完全得益于她以前看過的那些港匪片。t
“可是我的港城話并不标準。”畢竟就是看電視水平。
顧卿點點頭,吃了口餘瑤從空間裏拿出來的大包子,滿足地眯了眯眼才道:“正是因為這樣才選中了你。”
因為這次需要餘瑤扮演一個內地到港城的拜金女,她自己本身需要愛慕虛榮,花錢大手大腳,看不起內地把自己當成港城人,但其實又帶着內地的一些習性。
餘瑤聽着聽着就戴起了痛苦面具,這是她最讨厭的一類人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要讓那些自視甚高的港城人以為我就是個胸大無腦的來自內地的美麗土包子。”
顧卿被她這形容說得一愣一愣的,別說,還挺形象。
然後他的視線就從餘瑤的臉上下移,結果就被啪地拍了一下。
兩人樂起來。
“正經一點,繼續說。”
由餘瑤扮演這個拜金女,顧卿則是港城賭石暴發戶,兩人的定位是人傻錢多,揮金如土。
然後他們在港城露面後就可以去參加一些賭石活動和古董拍賣會,借此查找那批古董的下落。
“那之前說的隊伍內部的叛徒呢?”
“叛徒之前已經找出來了,但不代表我們這個隊伍裏絕對的安全,所以我們一組分成了五個小組各自行動,我并不知道他們的打算,我們也可以隐瞞我們自己的行蹤。”
餘瑤吃驚,還能這麽做,“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就算他們易容,也總會被熟知他們的人認出來的吧?
到時候其中如果真的有叛徒于他們而言豈不是很危險。
“沒有辦法,如果陳晨和尤玲說的事情再次發生,那這就是我們最好的辦法。”
這麽一說倒也是,分開行動,至少沒有據點不會被背叛,對方也不知道他們會以怎麽樣的形象出現,如果任務失敗又怎麽抽身,這也給了他們更多完成任務的機會。
“那這樣的話,我們得更加小心了。”餘瑤道。
顧卿不置可否,“對,不管遇到什麽情況,一定要以自身安全為要。”
“那蔡琦呢?他來了嗎?”餘瑤可記得在尤玲兩人的話裏蔡琦是很重要的一個人。
“來了,不過跟我們不在一組。”
兩人陷入沉默,不在一組就意味着蔡琦不會保護顧卿,那麽顧卿會更危險,蔡琦也能避免那一場受傷,不過有沒有新的危機就沒人知道了。
“你放心,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你也是,可別讓我擔心。”顧卿不知道自己選擇和餘瑤一組是不是正确的,但他很清楚不管是和誰一組,隊友如果遇到什麽困難,他一定會義無反顧地上前。
既然都是要與對方互幫互助,那他選擇親自保護餘瑤,不過他想以餘瑤的能力不一定真需要自己的保護。
“好,我知道了,你把資料給我看看。”
既然是任務,肯定是要全力以赴的。
顧卿從包裏拿出一疊資料給她,這裏當然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東西,只有那一批文物的資料。
“另外還有一點,我之所以同意章維的提議是因為你的空間,我們要是私底下發現了那批文物可以直接将之收起來,那樣的話安全許多。”
這才是顧卿最終同意的點,而章維說的什麽餘瑤漂亮能迷惑那些港城人,顧卿一點也不想用這樣的手段。
餘瑤一邊看資料,一邊點點頭,這時候顧卿能想着她是最好的,如此才是發揮了她空間最大的效用。
“但我有個問題,我們兩個的錢真能支撐我們揮金如土?”
至于組織,現在應該也拿不出那麽多的經費來吧。
顧卿點點頭,“确實不能,這就得靠我們自己去掙了。”
餘瑤:“?”怎麽掙?黑市?
“你先看,一會兒我們先出去買幾身行頭裝扮一下,咱們手上的錢買幾身衣服還是夠的。”
餘瑤上下打量他一眼,“要不咱們還是易容一下吧?”
“你還會易容術?”
易容術不會,但化妝術她會呀。
兩個小時後,羊城大街上,出現了兩個買買買的年輕男女,等回招待所時卻也沒有提太多的東西。
顧卿知道餘瑤有分寸,所以當餘瑤拿出剪刀指揮他幫忙剪頭發時,顧卿二話不說咔嚓咔嚓就把餘瑤的長發給剪成了齊肩的短發,她的頭發比較柔軟,即便只是齊肩的長度也很乖順,完全沒有飛起來。
而顧卿則是戴上了一頂三七分的假發,看到頓時多了一股浪氣的顧卿,餘瑤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卿想去照鏡子卻被餘瑤給攔住了,還沒化妝呢。
又拿着這個年代的化妝品在顧卿臉上好一陣鼓搗,餘瑤把剛買回來的一身西裝讓他換上,這才讓他照鏡子。
顧卿看着鏡子裏的那個人,又看了看自己面前戴着大墨鏡烈焰紅唇的餘瑤,他感覺自家媳婦真是個神人,就連這些也會。
雖說現在兩人假如出現在家屬院裏,大家十有八九還是能把兩人給認出來,但是如果她們只存在于傳說當中呢,如果只是聽到這樣一對俊男靓女,或者說遠遠瞧見她二人,肯定不會把他們兩人和兩人原本的樣子聯系在一起,這大大地增強了兩人的安全性。
再一次見證到自己媳婦的厲害,顧卿也不藏着掖着了,他立馬說了自己的安排,他打算以賭石為突破口,以古董鑒賞為踏板,然後進入到港城的古董圈子。
餘瑤:“你還會賭石?”
“略知一二。”
他這麽說餘瑤就知道妥了,要一塊好石頭都開不出來能作為突破口?
要買不起一兩件好古董能作為踏板?
“這樣賺的錢也歸我們自己?”就像上次他說的黑市賺的那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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