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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1 章

    自從請客吃飯後, 餘瑤兩人又恢複了平淡的日子。

    餘瑤每天去衛生所，盡自己的能力多學一些跟醫學相關的常識，也能幫着看看病人了, 但她并沒有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上面。

    回家之後餘瑤一般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在這上面，而是學一些章維布置下來的學習任務, 偶爾也會和顧卿一起對練格鬥技巧，兩人都有進步。

    廖松那邊給餘瑤寄來了已經蓋好章的合同，沒想到廖松能給她争取到十點的分紅, 餘瑤很爽快的把自己的那些方法技巧全部寄了過去, 其中也包括之前在京市與顧武談過的事情，并承諾如果有空她會親自去一趟羊城。

    這個年代跨地區合作就是這點不好, 要想當面談得坐好幾天的車，打電話還有人監聽，只有寫信這種古老而又緩慢的溝通方式。

    “咱們要是能有一輛汽車就好了，那樣想去哪兒也不用坐那麽久的車了。”餘瑤想起要坐那麽久的車就忍不住感嘆。

    顧卿道：“也不是不行, 你要是真想要我幫你打聽着，你不是有空間嗎，平時把它放到空間裏, 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 但是一定得小心不能被人察覺到異常了。”

    其實顧卿大可以不說這麽多，他知道餘瑤對于這方面還是很謹慎的, 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提醒了幾句。

    餘瑤一拍腦袋，“我怎麽忘了呢, 完全沒想到可以這麽做, 卿哥你好聰明啊！”

    她一直想的都是怎麽讓自己擁有車的事情變得合理化, 事實是這個年代根本不允許私人買車，甚至不合法, 何談合理？

    但如果是在外面，像他們之前做任務那樣，她大可以開車進城，怎麽也能把小葉村那群人給唬住。

    不過轉念她又覺得這事兒不靠譜，“現在的車很貴吧，咱們的錢好像并沒有太多，車用幾年就不行了，買房還能漲價，還是算了。”現在的車比房還貴，還沒有合法渠道可以購買，而且這年頭的路也不好走，實在沒必要冒這個險。

    如此一說顧卿也點了點頭，“這倒是事實，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打聽着，下次再遇上小葉村那種事，你也好快點脫身，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原來兩人是想到一起去了，顧卿是在擔心她的安危，餘瑤心裏甜甜的。

    “不過你真的會開車嗎？”

    即便餘瑤身上展現出來了許多令人驚訝的能力，但是顧卿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會開車，無他，這個年代會開車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很多人連車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還當是一個普通的鐵疙瘩呢。

    他可真是撿到寶了。

    “小看我了不是？”秋名山車神是也！餘瑤差點把這不着調的話說出口，果然，太熟悉容易壞事。

    “看情況吧，以現在的路況來看，可能開車不會比坐火車好多少，短途還行，長途是真的累人，能買房就買房來撫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吧。”

    顧卿失笑，“行，你想買就買。”

    “那以後我每走一個地方就買一個院子，這樣就不覺得路途受苦了。”餘瑤開始胡說八道。

    偏偏顧卿還用寵溺的語氣應道：“行，都依你。”

    餘瑤以為兩人是在調情說笑，顧卿卻把這事情放在了心裏，暗道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地賺錢，讓餘瑤過上她想要的用麻袋裝鑰匙和租金的生活。

    近段時間眼看着已經深冬了，顧卿也閑下來，小兩口過着蜜裏調油的日子，時間一晃就到了冬獵的日子。

    冬獵持續一周，分為十四個小組，一天兩個小組上山各顯神通。

    餘瑤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自然是跟着顧卿一起上山。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上山的機會，要是大家都去的話，那不得把山給踏平了。

    他們這一小組加上餘瑤有十一人。

    餘瑤已經很久沒有上山了，更是沒有在這樣的天氣打過獵，體驗很新奇，但冷也是真的冷，即便穿着厚厚的棉襖，手腳還是僵僵的。

    這個時候餘瑤無比懷念羽絨服、沖鋒衣，現在過程這個熊樣，她都懷疑真要是遇上野狼什麽的是不是真的能打得過。

    還好這地方植被茂密，不容易碰上雪崩之類的危險。

    “想什麽呢？”顧卿見餘瑤揣着手跟河邊遛鳥大爺一樣的動作笑都要憋不住了，不過如果不是上次和向陽打那麽一架，只怕兄弟們都不會讓她進隊。

    “我在想咱們現在這衣裳太厚重了，能不能想辦法讓它輕便一點。”

    其實他們現在的穿着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至少沒有補丁，也能支撐人在冬天的戶外自由行動不被凍壞，但不管是什麽總是需要有進步的。

    說起這個顧卿來了興致，但他知道這大概又是餘瑤在後世了解的東西，他伸手捏了捏餘瑤。

    “輕了那還能保暖嗎？”

    一行衆人也都讨論起來。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不過我也一時間想不到辦法。”

    衆人都是一陣失落。

    “我還以為嫂子已經想到法子了呢。”

    餘瑤笑道：“大家集思廣益啊，都回去想想，萬一真想出來了那可是大功一件。”

    她剛一說完就感覺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随即衆人就見她轉頭不知将什麽東西扔了出去，咚t的一聲，那窸窣聲就停止了。

    沒見過餘瑤身手的衆人都是同樣一個想法，不會吧，不會是打到獵物了吧？

    蔡琦三兩步上前把一只被砸暈的兔子撿了過來。

    “嫂子也太厲害了吧！”

    顧卿與有榮焉，“還不學着點！”

    “是！”幾個愛說笑的異口同聲，惹得衆人歡聲不斷。

    但這只是在山的外圍，開始往裏後衆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會碰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他們此行除了打獵，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檢查靠近村莊的山裏有沒有大型動物出沒，不能讓這些畜生下山擾了山下的村民。

    “噓，好像有聲音。”

    餘瑤一把抓住顧卿，顧卿連忙擡手示意衆人停下腳步。

    就在衆人疑惑的時候，一陣比剛才大上好幾倍的聲音傳來，而且這個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仿佛馬上就要沖到他們身邊來了似的。

    “小心，應該是野豬，而且不止一只，很可能是受驚的野豬群。”

    一聽這話，衆人齊齊變了臉色，受驚的意思就是說野豬背後還有令野豬群都害怕的東西，那是什麽，會是狼群，還是其他的什麽？

    顧卿也聽出來了，這個聲音他曾經聽到過，那是在第一次見到餘瑤的時候，那時的野豬群是被敵人驚擾的，這次呢？

    他面色凝重道：“戒備！”

    本來衆人是有些擔心，畢竟狼這種畜生太野，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讓他們受傷，但是他們有武器，怎麽也不該懼怕吧。

    可現在一聽顧卿說戒備，衆人本就懸着的心提得更緊了，不敢再有所松懈。

    沒過一會兒，果然就有幾頭野豬發瘋般地沖着他們沖了過來，一數之下竟有足足五頭。

    砰砰砰的聲音響起，五頭野豬只倒下一頭，正是被顧卿射中眼睛的那一頭，而其他四頭野豬感覺到前方也有危險已經不敢往前沖了，而是往不同的方向逃竄開去。

    這下可是給了他們機會。

    這樣的場景他們在進山前就已經預想過，當即一行人便分成幾個隊伍分別追野豬去了。

    餘瑤動作極快，好歹是有經驗的人。

    大跨步幾步奔到兩只靠近的野豬身邊，一腳踢在野豬的眼睛上，随即又翻身将另一頭野豬踹飛砸在樹幹上，撲簌簌積雪落下砸了餘瑤一身，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在衆人眼中的形象。

    就在幾人驚詫的時候，她已經舉起拳頭砸向了那剛才已經被砸暈的豬頭上，頓時，那野豬就不動彈了。

    啊——

    跟在餘瑤身後的幾人幾乎都是同樣的一個口型，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這一幕。

    在先前那只野豬站起身來時衆人如夢初醒，有人掏槍朝着那只野豬來了一下，兩只野豬就被他們解決了。

    把兩只野豬歸置到一起，頓時空氣中就彌漫着一股難聞的血腥氣。

    但衆人都沒有再關注這點小事，而是驚訝地看向了餘瑤的手，那嫩白嫩白的胳膊真的能一拳打死一頭野豬嗎？

    不是說衣服笨重嗎？她剛才那靈敏的動作是怎麽做出來的？

    她的手要是破皮了該怎麽辦？顧副團回來不會怪他們吧，髒活累活怎麽能讓嬌滴滴的嫂子幹呢？

    可是哪有他們插手的份兒？

    沒等多久，顧卿也領着人擡了一頭野豬回來，一看衆人的表情他就知道今天肯定又是餘瑤的功勞。

    “沒事吧？”他上前詢問餘瑤，旁若無人！

    看到餘瑤身上連一滴血都沒沾，心裏對手底下的這群人滿意了幾分，決定一會兒回去多分他們一點肉。

    很快，幾隊就都回來了，但是蔡琦帶着去野豬來的方向探查的三人還沒來。

    “阿瑤，你帶着他們先回去，我去看看。”

    餘瑤看着血腥味越來越重的幾頭野豬，點了點頭，“好，那你注意安全。”

    這些血腥味肯定會很快引來狼群，所以他們得趕緊離開。

    餘瑤當然也想和顧卿并肩作戰，但是她今天是跟着顧卿上山來的，當然也得聽從顧卿的安排。

    兩邊都需要人，餘瑤有義務幫這邊探查情況。

    好在接下來回部隊的路程很順利，兩人在後面清除痕跡，其餘一行扛着五頭野豬下山，等他們回到食堂時才下午三點，司務長看到他們都驚呆了，“你們這麽早。”

    餘瑤看了一眼一旁露出滿意笑容的章維，眼神挪回來沖着司務長笑了笑，“這不是血腥味兒太重了嗎，擔心引來狼群我們就先回來了，顧卿他們還在山上，說不定一會兒還能有收獲呢。”

    關于他們是怎麽打到野豬的事情，大家統一口徑只說是碰到了野豬群，并沒提到這些野豬受驚的事情，萬一其中有什麽事兒他們現在說出來壞了事就不好了。

    “好好，今年看來跟着顧卿一隊的又有口福了。”司務長忙讓人把野豬和他們打的一些野貨拿去過稱。

    等登記好，餘瑤也沒多待，雖然她沒扛野豬，但是跟野豬搏鬥一場，身上也難免沾了些野豬的味道，她只想趕緊回家洗洗，也好備着熱水等顧卿回來。

    誰知道等她回去把自己從上到下打理一遍，甚至把飯都做好了顧卿還沒回來。

    餘瑤有些擔心，正準備出去看看，院外卻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來了！”餘瑤心裏一個咯噔，以飛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結果來人并不是顧卿，而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曹愛玲，一向鎮定自若的曹愛玲此刻氣喘籲籲，仔細瞧着頭發還有點濕，看起來像是頭發都沒幹就過來了，看得餘瑤打了個冷顫。

    “怎麽了，愛玲姐？發生什麽事了嗎？”因為曹旅的關系，又因為曹愛玲現在是跟自己二哥一起工作，她也是個不錯的人，現在餘瑤和她的關系也不錯。

    “先進來吧。”

    “來不及了，跟我走，你二哥出事了。”

    餘瑤心中一驚，也顧不得其他的，趕緊跟着她往外跑，“怎麽了，我二哥怎麽會出事呢？”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今天是餘盛去找姚大夫的日子。

    “你先去看看再說。”曹愛玲動作飛快，讓餘瑤都差點沒能追上她。

    兩人一路飛跑着來到了餘盛家，但是到門口時曹愛玲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餘瑤雖然疑惑卻抵不過對餘盛的擔心，正要沖進去，卻被曹愛玲拉住了。

    “怎麽了？”

    “你等一下，我先進去看看。”

    餘瑤心裏的不安越發濃重，但曹愛玲沒給她太多的思考時間，她已經率先走了進去，沒一會兒裏面就傳來了曹愛玲焦急的聲音，“餘瑤，你快進來。”

    一進去，餘瑤頓時驚住了。

    床上的餘盛被捂着被子滿臉潮紅，而且還不停地掀着被子，很明顯是中藥了，而他的頭發濕漉漉的，跟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似的。

    餘瑤上前一步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

    顧不得那麽多，餘瑤趕緊出門提了一桶積雪進屋，“愛玲姐，麻煩你先幫我二哥蓋住。”餘盛這身體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這冰火兩重天的。

    餘瑤用冰毛巾給餘盛降溫，讓曹美玲幫忙看着她連忙去燒熱水，然後用溫熱的毛巾幫餘盛擦身上的汗。

    曹美玲則是一直幫他換着額頭上的冰毛巾，餘瑤這才問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曹愛玲也說顧及着自己的名聲瞞着，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

    原來，當初餘瑤去做任務前，餘盛确實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宣傳處當時負責的人是尤玲的愛慕者，這個人背後有點小背景，他平常也不會做多過分的事兒，而且也有真本事，從前是學過美術的，為人也還算親和，所以大家都願意配合他做事。

    偏偏在遇到尤玲的事情上他就腦子發抽，平等地厭惡跟顧卿相關的人，覺得是因為顧卿所以才讓尤玲跟敵特扯上關系，所以餘盛一去，立即就成了他針對的對象。

    明明餘盛擅長的是寫作，他偏要讓餘盛負責畫畫，餘盛跟他說不通，也确實如餘瑤所想的那樣，不想影響顧卿和餘瑤，于是餘盛便忍着，左右工作不可能丢了。

    但是沒想到餘瑤很快就發現了餘盛的異常直接找到了曹旅。

    恰逢曹愛玲受了傷在家磨皮擦癢不好受，曹旅就讓她去宣傳處，曹旅說宣傳處可能有敵特，讓曹愛玲去觀察一下，但不要随便出手。

    本來曹愛玲是怎麽也不可能答應的，可是事關部隊安全，別說是腿受傷，就是只剩一條腿了她也義不容辭。

    結果帶頭孤立餘盛的那人就犯在了曹愛玲t的手上，直接被曹愛玲一頓打把工作給辭了。

    因為餘瑤和顧卿的緣故，又看餘盛身體不好，而且他還很有才華，所以曹愛玲不可避免地就對他多照顧一點。

    今天也是因為顧卿兩人上山去了，而平時只要餘瑤在都會陪着餘盛去村裏，她就自告奮勇地去了。

    但是她總不能跟餘盛直接說自己是陪他去，實在沒有什麽站得住腳的理由。

    于是她找的借口跟他們之前第一次去一樣，說是為了找村民換雞。

    沒曾想她換了雞回來，等半天沒等到餘盛，找上前去時卻發現餘盛腳步趔趄地朝着她走來，沒等曹愛玲迎上去，他直接一頭紮進了池塘裏。

    跟餘盛也認識這麽久了，曹愛玲當然也知道他得的是什麽病，在這種天氣着涼，那簡直就是要他的命了。

    曹愛玲當即脫了外套跳下水把人給撈了上來。

    “我把人送回來就來找你了，應該……應該沒什麽事吧？”曹愛玲說着還有點緊張。

    如果這裏的人是她的其他的任何一位戰友，她可能就不求回報地舍身相救了，但餘盛不一樣，他的身體不一定能經得住，而且曹愛玲并不确定他是不是願意自己救，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找來了餘瑤。

    “還好你已經回來了。”

    “應該沒什麽事，他沒嗆水吧？”餘瑤現在很生氣，但是她知道現在生氣也沒用，一切等到餘盛醒來就知道了。

    曹愛玲想了一下，才道：“可能有點，但是不嚴重。”

    “那個……他身上還穿着濕衣服嗎？”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有些尴尬，曹愛玲的耳朵也有點紅了，但她倒是沒有扭扭捏捏的，而是大方承認道：“沒有，我怕他着涼，給他脫了，但是那個……我沒脫。”

    “多謝愛玲姐，旁邊的房間有我的衣服，你也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吧，別都病了不好。”

    餘瑤看她還有點濕濕的頭發，實在有些擔心。

    “沒事，我先幫你，我身體比較好，不用擔心。”她這說得也不是假話，常年在部隊裏待着，冬泳什麽的是必備的技能，不過是下了一會兒的水對于她來說算不得什麽。

    餘瑤見她堅持，也沒有強行讓她去，再一個是因為這裏确實需要她幫忙。

    “那你送我二哥回來是不是很多人都看到了？”餘瑤看着曹美玲凍得通紅的手拿溫毛巾幫她暖了暖。

    曹美玲點點頭，“事急從權，抱歉，這事情你二哥也不知道，別人說不着他。”

    “不是。”餘瑤都被她說笑了，“我是說美玲姐你，我二哥一個男人怕什麽，倒是你，這對你的名聲可能會有點影響。”

    “我從來不在意這些，你不用擔心。”

    餘瑤點點頭，看來是自己想錯了，原來美玲姐對自己二哥沒有那個意思啊，她還以為兩人有戲呢。

    見狀餘瑤有點失落，但是她也能想得通，像美玲姐這麽優秀的人想找什麽樣的對象找不到，為什麽會看上自己二哥這樣的。

    二哥是很好，家庭背景什麽的餘瑤覺得也不是問題，可是二哥的身體是硬傷，估計得是真愛才能願意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真愛真是那麽好找的嗎，餘瑤真是為自己二哥感到擔憂啊。

    就在這時，旁邊曹美玲突然說道：“你覺得我配得上你二哥嗎？”

    “啊？”饒是餘瑤這麽想過，但現在聽到她這麽說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美玲姐怎麽會這麽問，你那麽好。”

    這話問得着實有些奇怪，不管對方是誰，都不該讓曹美玲産生這種自卑的想法吧？

    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自己，是最好的，何談配不配得上？

    “我想和你二哥處對象，但是你二哥拒絕了我。”曹美玲一語石破天驚。

    “什麽時候的事兒？”她二哥可真能藏啊，餘瑤是半點沒發現端倪。

    曹美玲抿抿唇，有些心不在焉道：“就大家去你們家吃飯那天。”

    餘瑤許久沒說話，她能說什麽呢，她一向是不管他人感情問題的呀，但是為什麽她感覺自己已經可以開一個情感電臺了呢？

    “那美玲姐你覺得我二哥喜歡你嗎？”

    餘瑤是看不出來，但她覺得就算喜歡，她二哥估計也不會說，他才是真正會自卑的那一個。

    曹美玲想了想，才有點不好意思道：“我覺得……應該是喜歡的，但是他怕拖累我。”

    磕到了！

    餘瑤唇角一勾，重新洗了一下毛巾，才說道：“他說得也是事實，我二哥對你的前途沒有任何助力，而且他這個病痊愈還不知道要哪一天，說不定真是會成為你的拖累的。”

    “就算是，那我也認了，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你二哥是第一個，應該也只是最後一個了，我一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她沉默幾息，轉頭換毛巾，說道，“算了，這種事情還是得靠他自己想清楚。”

    餘瑤不解，“美玲姐，你打算怎麽做？”

    “不打算怎麽做，我也做出不來以名聲要挾他的事情，我救她這事情肯定明天就會傳遍家屬院了，我打算過兩天就回京市去，免得你二哥看到我尴尬。”曹美玲微微嘆息了一聲，“不過你放心，宣傳處我會打招呼，以後不會有人找他的麻煩。”

    癡漢霸總和她的別扭小嬌夫。

    餘瑤腦海裏想法亂飄，開口卻勸道：“別啊，這都要過年了，難道你不陪曹旅和鄭嬸子過年嗎，既然不怕別人說又怕什麽尴尬的呢，美玲姐，愛情只是我們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咱們不需要為它打破我們自己生活的節奏。”

    雖說這幾年沒有過年的習俗，但那也只是在外面，私底下大家總還是要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寓意團團圓圓的。

    “為了什麽打破節奏？”還沒見到人，兩人已經聽到了顧卿的聲音，下一刻他出現在門口，一看到房間裏三人，他愣了愣，“二哥這是怎麽了？”

    曹美玲猛地站起身來，“那我就先回家去了，有事再找我。”說完她直接就奪門而出了，好似剛才在餘瑤面前大方表明心意的不是她似的。

    顧卿有些疑惑地上前，問：“這是怎麽回事？”

    “沒事，你們那邊沒出什麽事吧？”

    “小事，二哥還好嗎？”

    餘瑤又探了探餘盛的額頭，感覺熱已經降下去了一些，說道：“你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一會兒我們送二哥去醫院看看，晚點再跟你說。”

    顧卿應該是一回家看到院門沒關餘瑤又不在這才匆匆趕過來了，身上還穿着白天的那套衣裳，野豬的味道似有若無的，餘瑤實在有點受不了。

    被自己媳婦嫌棄了，顧卿摸摸鼻子，自己也有點嫌棄，趕緊去廚房添火燒了水，拿衣服洗澡去了。

    擔心餘盛的身體，他動作十分迅速，趁着他洗澡的功夫，餘瑤自己去借了車，原本是要讓人送她回來的，誰知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開着車只留給了衆人一個車屁股和汽車尾氣。

    “還有嫂子不會的事嗎？”一時間衆小戰士都是這樣的想法。

    餘瑤根本沒想那麽多，那一刻她只想着能快點帶着二哥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如果嗆水了，肺裏面有積水就不好了，而且他這身體這麽一冷熱交替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還是去看看她才放心。

    看到是餘瑤自己把車開過來的，顧卿沒忍住贊了贊，但要讓餘瑤直接開到市裏去，顧卿還是有點擔心，但是餘瑤毫不在意，直接帶着人就出了家屬院。

    “你可別逞強，這路不好走。”

    顧卿想去将蔡琦接着一起。

    餘瑤卻拒絕了，他們不知道要在醫院待多久，兩個人都能開車，沒必要拉着蔡琦，而且她還想跟顧卿說一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沒事，我開慢點，你放心吧。”老司機了。

    也不是吹牛，前世天天開，跟騎自行車似的，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這車雖然開着沒那麽舒适，但并不難開。

    顧卿沒辦法，只能應了下來，這會兒他得在後座扶着餘盛，也只能讓餘瑤開了。

    好在軍區醫院并不算太遠，他們很快就到了。

    等把人推進急診室，顧卿才問起餘瑤剛才說的事情，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是因為被人下了藥所以餘盛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是姚麗嗎？”畢竟餘瑤從一開始就說過姚麗不是個好的，所以她才每次都會陪着餘盛去找姚大夫。

    她勸了餘盛明天再去的，沒想到他今天還是去了。

    “我也不t知道，美玲姐也沒看到，等二哥醒來問問就知道了。”餘瑤之所以說不知道是因為她不懂姚麗這麽做的目的。

    總不能是看上自己二哥了吧？

    過去這麽多次，姚麗雖然看起來都有點陰恻恻的，但餘瑤是半點沒看出來她對餘盛的別樣心思，要說特別，她對顧卿還要特別一點，這絕對不是餘瑤在吃醋，這種情況是完全可以感覺得出來的。

    至于二哥，連眼神的不會主動給她，絕對不存在是二哥給她示範了什麽錯誤信號了，而且曹美玲說覺得二哥喜歡她餘瑤是信的，曹美玲那個人不太像是會在這方面說謊的人。

    而且這種謊言實在太容易被拆穿了，再者，兩相比較餘瑤肯定更相信曹美玲啊。

    那麽問題來了，姚麗和餘盛互相之間都沒有情愫，那她為什麽要下這個藥呢？總不能是姚大夫下的吧？

    餘瑤猛地擡頭，差點撞到顧卿的下巴上，還好顧卿躲得快。

    “顧卿，姚大夫，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你懷疑姚大夫？不至于吧？”顧卿皺眉想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說他被氣……”一個能被自己孫女做不義之事而氣死的人，會用這樣的方式害人嗎？

    餘瑤一想也是，但除了他們還能有別人嗎？

    實在想不通餘瑤也不想了，她晃了晃腦袋，說道：“算了，等二哥醒了直接問他吧，反正不管是誰要害我二哥我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不管是姚麗還是姚大夫她都不可能輕易放過，什麽都不可以作為他們害人的理由。

    “當然，這是應該的。”顧卿這種時候怎麽也不可能向着外人，更何況現在還是有人想要害二哥。

    餘瑤聽他這麽說，心裏舒服了不少，他沒有盲目地相信他原本信任的人。

    “你說，如果我二哥……”

    顧卿等了半晌沒等到後續，他刮了餘瑤的鼻子一下，“跟我還藏着掖着的。”

    餘瑤抓住他的手指，“我是說，如果我二哥想和美玲姐處對象，曹旅他們能答應嗎？”

    “二哥有這想法？”這種感情問題，顧卿顯然也不是很敏銳。

    餘瑤當然不可能說是美玲姐喜歡自己二哥，然後被自己二哥拒絕了，她說道：“你先說曹旅他們會不會同意啊。”

    其實餘瑤自己心裏也有了自己的猜測，她不過就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顧卿還挺配合，他思考片刻，道：“依我看，只要曹美玲願意，曹旅他們不會說什麽的，他們是很尊重子女的人，而且二哥本來也不差，你說是吧。”

    這話取悅到了餘瑤，餘瑤連連點頭。

    “曹家老大在東北，老二在南方，都是很厲害的人物，說白了曹美玲就是躺着什麽事也不幹，曹家都不會說什麽，所以完全不會在意門第生兒育女之類的，他們最在意的是品行，其實大概就是健康了，二哥的身體不是好起來了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餘瑤還是擔心，不過她相信曹旅他們會喜歡自己二哥的。

    “對了，今天在山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餘瑤這才想起這回事，在顧卿身上輕輕拍了拍，“沒受傷吧？”

    顧卿笑着搖搖頭，“沒事，沒受傷，今天我們追過去發現有人的蹤跡，但是沒看到人，而且我們還發現了野豬消失的痕跡。”

    “會不會是其他的隊伍弄出來的？”

    “不會，已經問過了。”

    “那有可能是村民？”就算能打野豬也不一定就是壞人吧，假如就是像自己這樣純粹厲害的打豬人呢？

    “已經去查了，從現場的痕跡看來，是村民的可能性不大。”

    顧卿都這麽說了，那幾乎就是肯定了。

    有關于各種痕跡的判斷，餘瑤最近正在跟章維學習，如果有一處可疑的地方可能是巧合，但是如果有多處可疑的地方，那就真的很可疑了。

    餘瑤忍不住感嘆，“眼看着就要過年了，事兒可真多。”

    還有不到半月就要過年了，事情一樁接着一樁，确實是夠煩人的。

    “那些人趁着過年這種時候鬧事是常有的事，那幾天到處巡邏的戰士們都不會放松的，你放心吧，不會影響到我們過年的。”

    “那巡邏的戰士們也真是辛苦。”餘瑤想為他們做點什麽卻也想不出來。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病人家屬在嗎？”

    “醫生，我二哥他怎麽樣了？”

    “情況已經控制住了，但是病人身體有點弱，最好住院觀察一下。”

    餘瑤連連點頭，“那他落水，沒啥事吧？”

    “處理及時沒什麽事，不過……”他看了看餘瑤，又把視線轉向了顧卿，“病人身體弱，不可以用刺激性的藥，這對他的身體影響很大。”

    “是是是。”顧卿道，“我們也不是故意的，那他這能養起來嗎？”

    醫生也有些無奈，說道：“目前看來問題是不大，注意看着給他用冷毛巾降溫，如果一會兒再發燒來叫我，其他的也就只能慢慢養着了。”

    看得出來問題真的不大了，醫生檢查這麽久愣是一粒藥都沒開。

    自己二哥的身體已經這麽好了嗎？

    正這麽想着，就聽顧卿發出同樣的感嘆，“看來二哥的身體已經開始好轉了。”

    兩人守了餘盛一夜，餘盛第二天才清醒過來。

    顧卿一早上班去了，病床邊就只剩了餘瑤一個人。

    在看到餘瑤時他愣了愣，“阿瑤。”聽到自己異常沙啞的聲音，餘盛才慢慢回憶起昨天發生的事情，頓時臉一陣青一陣白。

    “二哥，你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我去找醫生過來。”說完不由分說就沖出病房找人去了，而此刻餘盛伸出的手才堪堪擡起。

    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風風火火的了？

    他昨天……

    只要一想起昨天的事情，餘盛就巴不得自己再暈過去才好，他擡手搭在自己眼睛上，企圖用這樣的方法來僞裝黑暗。

    “醫生，你看看我二哥，還有什麽事嗎？”

    餘瑤看到自己二哥搭在眼睛上的幹瘦的胳膊心揪着疼，二哥怎麽就養不好呢？

    “餘盛，幹不幹？”醫生問。

    “幹。”餘盛好不容易開口，嗓子就跟冒煙兒了似的，剛才想讓這丫頭給自己倒杯水都沒攔住人。

    這會兒餘瑤動作倒是快，忙從水瓶裏倒了一杯開水出來，開水還很燙，正緩緩飄着白煙。

    “等等，一會兒再喝。”

    醫生：“我看精神還可以，多喝點熱水，等有力氣了沒啥事就可以回去了。”

    “多謝醫生。”

    餘瑤把醫生送走，忙找來一個杯子為餘盛晾開水，水從一個杯子倒到另一個杯子，再倒回來，沒一會兒杯子裏的水就不燙了。

    “昨天醫生都沒給二哥你開藥，雖然覺得有點可憐，但是這說明二哥的身體在慢慢好轉了，真好。”這話半點不摻假，要是從前餘盛這麽來一遭怕是要去掉半條命。

    現在雖然從表面看不出來，不看醫生時也注意不到，但是就憑剛剛說的哪一點就說明餘盛的身體是真的可以慢慢好轉的。

    從這一點來說，姚大夫是真幫了大忙的，這些天全靠他一直變換藥方讓二哥調理。

    把水給餘盛喂了下去，餘瑤又給他倒一杯晾着，這才問道：“二哥，好些了嗎？”

    “好多了。”餘盛的聲音也比剛才正常了些。

    “二哥，昨天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給你下藥？”

    餘盛緊緊抿着唇，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覺可能應該是姚大夫。”

    從前的時候他們去姚大夫住的草棚時從來不會吃喝任何的東西，但是昨天姚大夫讓姚麗給餘盛熬了一碗藥，餘盛不疑有他，就把藥給喝了，喝了就開始變得意識模糊，很快餘盛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雖然沒有明确地看到姚大夫下藥，但是我感覺得出來姚麗不喜歡我，甚至對我有敵意。”

    “等我感覺到中招後，我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誰知道半路碰到了人，我就紮水裏去了。”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打開了，曹愛玲站在門口，臉有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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