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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姜玉貴和曹美美睡在一起後, 曹美美就逼迫他離婚和自己在一起,他還真就回家和曹桂芳提了離婚。
他的想法不難理解,睡也睡了, 現在曹美美願意嫁給他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年輕的曹美美肯定比家裏已經年老色衰只知道潑婦罵街到處占便宜的曹桂芳強啊。
沒看她來這家屬院就上上下下得罪好幾戶人了嗎?
再者曹美美對他的威脅還真是有用, 萬一她去告他,他百口莫辯。
更別提曹美美還知道他和青青的事情,雖然沒有證據, 但是曹美美要是把事情捅到曹桂芳那裏去, 曹桂芳能夠直接帶着娘家人把他家給拆了。
姜玉貴想得很清楚,他算是看出來了, 曹美美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就讓她去和曹桂芳鬥,至少自己不會受到他們娘家人的責難。
鬧了一場,自己換個年輕媳婦, 怎麽看他也不虧,唯一可惜的就是這樣的話,他就必須得放棄青青了。
姜玉貴有點不甘心, 明明是煮熟的鴨子, 怎麽就能讓她飛了呢?
他表面對曹美美幾乎是言聽計從,實際上私底下悄悄在曾經那些和青青時常碰面的地方四處尋找, 可卻再也沒有見過青青。
難道她是知道了自己和曹美美的事情生氣了,回去相親了嗎?姜玉貴覺得自己錯過了太多, 不由得已經開始在心中埋怨曹桂芳和曹美美, 要不是她們兩人在, 自己一個正式工人難道還缺女人嗎?
他注定是等不到青青了,因為青青早在曹美美滾上姜玉貴的床的時候就已經功成身退了。
因為曹美美天天催, 姜玉貴又得了點趣,便請了一天的假和她一起回了青陽村。
班車停在公社,回村裏的路上兩人一路都能碰到熟人,衆人看姜玉貴都笑嘻嘻的,也很熱情。
“玉貴啊,你回家去啊,咋和這丫頭一起回來的?”
對大家的招呼姜玉貴都是以微笑回應并不多說。
衆人視線在兩人身上飄了一圈,就開始說閑話了。
“瞧這肩并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口子呢。”
“別說,這姜玉貴本就長得好,去城裏養這麽些天好像更俊了,真有點城裏人的樣子了。”
“瞧瞧人家都是城裏人了還知道回來看家裏的媳婦,還知道拉拔媳婦娘家人,以前誰說姜玉貴不像個男人的,我第一個不答應。”
姜玉貴是沒聽到這些閑言碎語,要不然他應當也不能像現在這樣這麽氣定神閑了。
兩人走了一路,曹美美臉上一直帶着笑,她打定了主意等自己一會兒和姜玉貴領了證也要帶他回村裏去,帶着個城裏人回村裏,羨慕不死那群泥腿子。
“二姨父,我先去做飯了,一會兒等我二姨回來大家一起吃了飯你再跟她把話說清楚,我們就去大隊部把證給領了,你看可以嗎?”
她扯着姜玉貴的胳膊撒嬌,那樣子瞬間讓姜玉貴聯想到這小妖精在床上的樣子,臉上也露出莫名的笑容,“你去吧。”說完還在對方屁股上拍了一下。
“哎呀,你讨厭。”
曹桂芳本是在地裏磨洋工,聽說自家男人回來趕緊找了借口請了假緊趕慢趕地跑回來,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自家院裏傳來女人的聲音。
“姜玉貴,誰在院子裏?”
她一推門,就看到自家男人站在院子裏抽煙,那樣子簡直把曹桂芳迷死,她當初就是看上了姜玉貴的這張臉和對方家裏沒有長輩。
那時候多少小姑娘喜歡他啊,結果最後還不是便宜了自己。
現在男人成了工人,吃商品糧,唉,要是福保沒出事就好了。
“貴哥。”一想起福保,曹桂芳頓時變得聲音溫柔,問,“福保的事,你打聽得怎麽樣了?啥時候能讓咱們福保回來啊,你可是孩子他爹,可不能眼睜睜看着孩子吃苦!”
姜玉貴現在本就看曹桂芳哪哪都不順眼,見她又開始嚷嚷,皺起眉來,說道:“你又嚷嚷,嚷嚷什麽呢,這事情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麽又提?”
當初姜玉貴一開始打算的也是去城裏上班就開始打聽着福保的事,但是他能接觸到的最有權勢的人也就是青青了。
可是青t青說孩子此時不教育,別說是讓他成長成才,就是讓孝敬父母估計都夠嗆,一個連父母都不孝順的孩子拿來做什麽,拿來讨債嗎,不如現在狠狠心好好地改造一下。
姜玉貴也不是沒想過這是不是青青想的随便打發自己的話,其實就是不想幫忙。
但他一想這些年福保那蠻橫的樣子,在父母手裏搶吃的不是一次兩次,誰給他吃的誰就是大爺,不給他吃他就開始撒潑打滾,跟他媽一模一樣,所以姜玉貴也覺得是該讓福保吃點苦頭,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什麽叫我又提?”一聽他那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曹桂芳當即就怒了,“怎麽,他不是你姜玉貴的種嗎?你出門去看看,哪個做爹的像你姜玉貴這樣的?”
姜玉貴一聽她這刺破耳膜的聲音就覺得頭疼,心裏越發覺得今天這一趟是回來對了。
青青說過,一個男人的背後應該有一個體貼的女人的支持,如果女人不體貼那一定會拖後腿,曹桂芳不就是這種拖後腿的人嗎?
他自覺自己已經是城裏人,不欲破壞自己的形象,只是看向曹桂芳的眼神明晃晃帶着嫌惡。
“你這是什麽表情,難道我說的有錯嗎,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麽狠心的爹?”
見姜玉貴不說話,她還要嚷嚷,就聽姜玉貴道:“那你給福保換個爹吧。”
“你說什麽?”曹桂芳難以置信地看着姜玉貴,“姜玉貴你再說一遍!”她作勢就要去撓花姜玉貴的臉,誰知被姜玉貴一推,直接跌坐在地上。
“姜玉貴你打我!你敢打我!”
平常曹桂芳在家裏聽話不代表她完全沒有脾氣,因為姜玉貴幾乎很多時候都會順着她,很少發火,所以她在家的日子還是過得很滋潤的。
而她不知道的是,姜玉貴在外面給足了她面子,回家也願意哄着她就是因為想要讓曹桂芳好好照顧他,對外幫他到處占便宜,對內幫他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他只需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感嘆一句,“媳婦,娶你真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我都不敢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麽活。”就能将她耍得團團轉。
現在有了更好的了,她自然就成了被舍棄的那一個。
“哎呀,這是怎麽了?二姨。”
曹美美聽到兩人吵架簡直樂美了,她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成事了,現在就差臨門一腳,她趕緊扭着腰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到她,曹桂芳面色一變,“你怎麽來了?”
要知道,她這些年在娘家的底氣那可都是自己男人聽話自己能經常往娘家拿東西得來的,現在讓曹美美這死丫頭看到自己挨打,她不要面子的嗎?
曹美美沒答話,直接上前将人扶起來,“怎麽摔地上了,快起來吧,飯快好了,什麽事兒吃了飯再說吧。”
曹桂芳這才發現自家煙囪裏此刻還冒着煙,“你這死丫頭,誰讓你動我的糧食的,做了什麽?”
趁着這機會,她自然而然地揭過了剛才的事情,也算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我看碗櫃裏還有一截臘肉,可以切了炒蒜苗,再打個蛋做個蛋花湯,啊……二姨……”
曹美美話還沒說完,耳朵已經被擰住了,“我擰死你這個死丫頭,你居然敢切我的肉,還敢偷我的雞蛋,我打死你。”擰着耳朵還不算,手上還不停地掐着對方,掐得曹美美哇哇大叫。
“二姨父,二姨父救我。”
姜玉貴聽到這個稱呼,嘴角忍不住地抽抽,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曹美美一眼,喝道:“好了!鬧什麽鬧!”
這一嗓子着實把兩人吓得不輕,曹桂芳一松手,曹美美就立刻躲到了姜玉貴的身後。
她這動作叫許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的姜玉貴頓時起了憐惜的心思,誰喜歡天天在家面對一只母老虎呢?
見曹桂芳還惡狠狠地要動手,姜玉貴怒道:“曹桂芳,我的話你沒聽到是嗎?”
要不說女人的直覺很準呢,她看着面前的人怎麽看怎麽礙眼,一股無名的火蹭蹭蹭地就冒了起來,“姜玉貴,你閃開,你護着那小妖精幹什麽,莫不是葷素不忌,連自家晚輩都不放過了?”
寬闊的院中響起啪的一聲,曹桂芳這次是結結實實被打倒在地的,磕在尾椎骨上的時候她腦子還是暈乎乎的。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她大罵着就要起身打人,誰知哎喲哎喲半天也站不起來。
這時候門外早已有人聽着聲音為了過來。
“玉貴啊,怎麽回事?桂芳雜在地上呢?”
見有人來了,曹桂芳嚎得更起勁了,“哎喲喂殺千刀的,姜玉貴她打人了,打死人了!”
衆人面面相觑,村裏打人的男人不是沒有,但誰家婆娘挨了打不是關起門來生怕別人知道的,偏生這曹桂芳真是個潑辣不管不顧的。
“哎呀,玉貴啊,你咋打人呢?快把人扶起來啊!”說話的是村裏的老好人王婆,別人家的家事她管不了,可也見不得人就那麽在地上坐着。
這不扶不要緊,一扶竟是讓曹桂芳哎喲哎喲叫得更慘了,最後把村長、大隊長、公社衛生員都給喊來,才發現曹桂芳是尾椎骨摔斷了,必須去縣城住院,要不然根本好不了。
就在衆人擔心姜玉貴不會同意的時候,沒想到他卻掏出煙來遞給大隊長,說道:“勞大隊長借牛車讓我們到公社去坐車。”
大隊長驚詫的表情跟衆人如出一轍,因為剛才的事情他們都問清楚了,事情都是曹桂芳的錯,人家曹美美好不容易來一趟,幫她做飯她還不領情,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動手打人,那不就得挨打嗎?
說什麽曹美美做了好吃的,誰不喜歡吃好吃的,而且人家又不是自己吃,再者不是還沒做呢嗎,總之一句話,打人不對。
這些人幫着曹美美還不一定就真是這麽想的,無非是曹桂芳平時有理無理都是個不饒人,這次好不容易看她認栽,那不得狠狠踩一腳。
衆人都不幫自己說話,曹桂芳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現在聽到自家男人還要找牛車送自己去縣城,她別提多感動了,到底是兩口子,玉貴哪能真的要和她鬧?
想來是他心情不好,也怪自己,好不容易見他一回還嚷嚷個不停,也就是平時習慣了,下次一定得改改這性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等她下次回來男人都跑了,哪裏還能給她改的機會,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将人送到縣城,幫忙的人自然就先回了,醫生看後說是尾骨骨折需要做手術,姜玉貴不悅地把錢交了什麽話也沒說。
曹桂芳自知理虧,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她只能靠着姜玉貴照顧自己,她是半句埋怨也不敢有。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姜玉貴就真不理她了,當天晚上都沒守在病房裏,吓得曹桂芳一晚上沒睡着。
她一方面覺得姜玉貴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畢竟自己大姐、兒子都不管的人能有多講義氣?
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和姜玉貴好歹生活那麽多年,自己盡心盡力地照顧他還給他生兒子,他怎麽也不該那麽狠心。
結果第二天早上她就發現病房裏來了一個護工,說是姜玉貴找來專門照顧她的。
曹桂芳一聽懵了,“照顧我,那姜玉貴呢?”
“他說他有事,妹子你有事找我就成,我一直在醫院照顧人的,保準把你照顧得妥妥帖帖。”
護工從沒見過鄉下有這麽年輕就請護工的,而且只是骨折而已,這活兒她能幹。
曹桂芳先是大喜,覺得姜玉貴果然是心疼自己的,想必給自己請護工是因為覺得是他讓自己骨折了所以愧疚。
哎呀,兩口子竟講究那麽多,她原諒他就是了嘛。
然後她一問護工八毛錢一天,她心疼壞了,可現在沒人管她,她也只能認下,又覺得對方啥也不幹就拿那麽多錢自己太虧了,還想講價,被拒絕後又使勁折騰護工,最後反過來被護工給折騰得夠嗆。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都是互相的,她不知道尊重人自然也就得不到尊重。
而此時姜玉貴在做什麽呢?
他此刻已經和曹美美到大隊部領取了結婚證,兩人已經是合法的夫妻了。
兩人前腳離t開,婚姻登記處的幾個同志就讨論起來。
“哪有這樣的人啊,說他和曹桂芳已經分開了誰信啊?”
“就是,以曹桂芳那性子,要是真離婚,那不得鬧翻天?”
“之前讓他們這些人該補結婚證的補上他們不信,鬧一場好,估計咱們的工作能好做點了。”
“曹桂芳不會來找我鬧吧?”
“找我們鬧有啥用,大隊長讓發的結婚證我們還能攔下不成?”
“要我說啊,還是那曹美美更不是個東西……”
萬緣縣發生的這些熱鬧,不僅是餘瑤都不知道,就連徐英也已經錯過了這最新的消息。
兩人第二天在市裏逛了逛,市裏的百貨大樓供銷社到底是比縣城的高檔許多,看得徐英連連驚嘆,但不提餘瑤是從現代來的,就是她之前去過的滬市也遠比這裏好上許多。
只是逛了逛餘瑤便沒了多大的興趣,但她倒是發現了一點,那就是這裏的熟食很少,例如各種罐頭、糕點,都是常見的那幾種,跟在縣城和鎮上的差不多,看來這一塊的市場潛力還是很大的,只怕除了京市和滬市這種大城市到處都大差不差的。
她要是想積累資本,或許就可以從這些地方出發,只是目前不支持個體經濟,操作起來可能會稍微複雜一點,她自己獲利也會更少。
來看這些只是順帶的,餘瑤主要是買一些結婚用的東西,又給徐英也買了些衣服和日用品。
徐英想拒絕,餘瑤沒給她這個機會,“給你的你就安心拿着,等你以後賺了錢請我吃好吃的,給我買新衣服,我絕對不會拒絕。”
本來一直沒哭的徐英在聽到她這話的時候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往下掉,停都停不下來,她一邊哭還一邊說:“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全給你買。”
話音剛落,一車幾人都笑了。
餘瑤驚訝地看向蔡琦,正好看到蔡琦收回來的笑容。
若有所思。
這點小插曲沒人放在心上,只是徐英哭過一場後,明顯整個人都更輕松了完全不是先前的強顏歡笑的樣子,餘瑤也松了口氣。
三人回到部隊已經是下午三點,徐英已經錯過了新兵入伍的時間,但是因為特殊情況,就讓她先跟着新兵連的人一起鍛煉,等明年春季再和新兵一起正式入伍。
餘瑤陪着她辦了手續,又跟着一起去收拾了宿舍才帶着她回自己家。
剛一打開院門,顧卿已經迎了出來,“媳婦你回來了。”天知道兩天沒抱着媳婦睡覺他有多難受,結果看着他家媳婦倒好,這大包小包的。
“小英,這是顧卿。”餘瑤像是沒看出顧卿那眼神裏的哀怨似的,又跟他介紹道,“顧卿,這就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徐英。”
之前他們互相看到過對方,但是沒有正式地打過招呼,今天算是第一次。
“姐夫好。”徐英一開口讓顧卿通體舒暢。
他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你好你好,早就聽阿瑤說起過你了,感謝你以前一直照顧阿瑤,餓了吧,飯都做好了,洗洗手就能吃,快進屋。”
徐英聽到他的話明顯驚訝了一下,她看向餘瑤,似乎是在疑惑,餘瑤沖她微微颔首,她立馬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年頭這樣的男人可真是不好找。
兩人你來我往完全沒管面前的顧卿。
顧卿雖然知道這兩人是在誇自己,但是兩天不見媳婦對自己不熱情還是讓人很挫敗啊。
東西也就看起來多,幾人直接就搬進了物。
蔡琦正準備離開卻被餘瑤叫住,“蔡琦留下來一起吃飯吧,這兩天辛苦你了,吃了早點回去休息。”
這時候領導在,蔡琦自然是第一時間看向領導。
“看我幹什麽?”
蔡琦抿唇點頭,“多謝嫂子。”擡眼時看了一旁的徐英一眼。
顧卿日常穩定發揮,韭菜炒雞蛋,土豆燒排骨,虎皮青椒,炒豆腐,青菜湯,每一道菜的味道正好合适。
“你家從前是做廚子的嗎,手藝怎麽這麽穩?”
餘瑤知道顧卿一直等着自己的話,所以當着兩人的面誇了他一句,結果就見他跟大狗狗搖尾巴一樣,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給餘瑤夾了塊排骨,才道:“你要是喜歡,以後只要我有空都我做。”
蔡琦和徐英埋頭扒飯,不忍看不忍看。
吃飯後餘瑤還打算送徐英回去,結果被徐英拒絕了。
“不用了不用了。”她可不想耽誤他們兩口子的相處時光,沒看姐夫眼睛都要放到阿瑤身上了嗎?“蔡琦同志不是要回去嗎?蔡琦同志送送我可以嗎?”
三人齊齊看向蔡琦,就見蔡琦點了點頭,讷讷道:“可以。”
等人走遠了,兩人回到屋裏,餘瑤才道:“我怎麽現在才發現蔡琦那麽悶呢,他這樣能找到媳婦嗎?”
顧卿心說自己以前比他可冷多了。
“媳婦,你看看你男人,能不能別管別人了?”
“诶,你幹什麽,你放我下來,顧卿!”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兩人本就是新婚,這一小別不得了,餘瑤為自己的一把老腰捏了把汗。
餘瑤本來有挺多話想跟顧卿說的,最後也沒得到這個機會,直接累得連眼皮都掀不起來了。
再睜眼又已經是天光大亮的時候,但她累得緊,不想起,餘瑤感覺自己身邊一個大火爐,她往邊上挪了挪,誰知道卻又被一把給撈了回去。
餘瑤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這才轉身瞪了對方一眼。
“你怎麽沒走?”
平常自己醒得早的時候早上都見不到顧卿,這都幾點了這人怎麽還在床上。
“媳婦,現在已經中午了,餓了沒,起來吃飯了。”
話是這麽說,可他那手是半點沒松開。
“啊!你說什麽!中午了?我還說陪徐英到處轉轉呢!”
餘瑤想坐起來,可是她的力氣哪裏能跟顧卿比,根本動彈不得,“你松開我。”
“你放心,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我讓蔡琦帶她去鎮上逛集市去了,她剛來肯定有很多東西需要買,蔡琦都熟,這會兒兩人可能還沒回來呢。”
餘瑤知道蔡琦是個可信的,但是想起徐英那花癡樣子,她忍不住擔心。
“蔡琦有喜歡的姑娘嗎?”
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是會缺姑娘喜歡的樣子,之前的蘇葉現在的徐英在顧卿看來都挺好的,這還是她認識的人,她不認識的指不定還有多少呢。
本來他做事情就挺周到,這徐英要真受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那不得把徐英那丫頭迷得五迷三道的。
兩人有可能也就罷了,沒可能的話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好。
“怎麽,你要撮合他們二人嗎?怕是不太容易。”顧卿道。
“什麽意思?”聽意思這裏面還有故事。
原來當初蔡琦有過一個對象,那姑娘是他的中學同學,但是那時候姑娘家中不同意兩人在一起,覺得蔡琦就是個沒出息的窮小子配不上人家姑娘。
于是蔡琦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當兵的機會就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參軍。
自打入伍他一直都很努力,什麽任務都拼在前頭,也慢慢地攢了一些錢。
但他入伍時年紀已經不小,所以想要往上升不容易,終于靠着一次任務得到了升遷機會,也算是看到了希望。
可惜當他帶着軍功打算回家提親的時候,卻發現那姑娘已經嫁人生子。
“怎麽回事,兩人難道都沒有通信的嗎?”
餘瑤都為蔡琦感到不忿,怎麽會遇上這種糟心事情?
但是這樣的情況不論古今都是難以避免的,只能說兩個人或許是有緣無分吧。
“大概是因為他家裏人擔心蔡琦無法接受事實,所以把事情瞞了下來,因為每次他們的信都是由家人幫忙和包裹一起收取的,為了避免被別人拿了。”
顧卿雖然說得輕描淡寫的,但是餘瑤卻聽出來了那姑娘與蔡琦感情的艱辛。
有時候不被家人祝福的感情真的很難,尤其是雙方家人或許都不是什麽惡人,他們都是為着孩子好。
可是很多時候人們的想法并不相通,父母或許并不能理解孩子的追求,而孩子也難以理解父母的苦心,只是到最後勢必将有一方需要妥協。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過去式,如果是因為這樣才讓蔡琦的性子變得有點悶,那餘瑤覺得或許他以後應該是有機會走出來t,只是這個人還沒出現而已。
“這事情我能跟徐英說說嗎?”
“你是想提醒她不要對蔡琦上心?”顧卿發現她家媳婦的想法跟別人就是不同。
若是旁人聽了這樣的故事只怕都會覺得蔡琦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就是顧卿也是這樣覺得的。
但是餘瑤一提,他就是明白了餘瑤的想法。
她應該是覺得蔡琦心中還會有那個姑娘,想想如此是會挺讓人難受的,但顧卿認為蔡琦不是那麽放不下的人。
“他或許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優秀一點,能給自己在乎的人好一點的生活,不一定是還想着從前的事。”
這誰知道呢?
這話餘瑤沒說,反正她打算跟徐英提一提,關于他們兩人,自己當然還是站在徐英那邊的,如果要在一起這種事情本就不該隐瞞,餘瑤不多是提前告訴徐英而已。
此時想這些還太早,他們兩人還不一定能看對眼。
不過餘瑤倒是明白了當初蔡琦為什麽對蘇葉那麽冷淡了,想必他是覺得門不當戶不對,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回應。
“我知道了,不會太幹涉他們的,就是徐英單純,我不想讓她受傷,如果他們能走到一起,我也會祝福他們的。”
“哎呀,兒孫自有兒孫福,媳婦你就別管他們了。”
“噗!你不要臉,怎麽亂占人便宜?”
顧卿湊到餘瑤耳邊,微啞着聲音道:“那我只占我媳婦便宜,媳婦……”
餘瑤受不了他在自己耳邊喃喃叫媳婦的聲音,胳膊肘拐了對方一下,說道:“餓了餓了,快起來!”
再不起來,她又要受罪了,她就該再在市裏住兩天。
顧卿這下倒是沒再拖,但是他翻身起來的時候直接把餘瑤也抱了起來,餘瑤都要無語死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黏人的人?
“你說說你,這麽黏我,等以後我們兩人出任務一出去就是幾個月你可怎麽辦呀?”餘瑤說着還啧啧兩聲。
顧卿面色一變,随即他放松下來,“最近要準備請客吃飯,應該都不會有任務。” 這次請客算是他的婚禮,領導們都是知道的,最近應該都不會給他派發任務。
然而,沒想到餘瑤的嘴跟開了光似的。
吃過午飯,顧卿剛一回辦公室就接到了一個臨時緊急任務。
任務是要去隔壁省找從港城回來的一名富商,富商是內地人,但是早年就去了港城,靠着做一些玉石古董生意發了家,結果後來聽說了有人要回內地進行盜墓活動,他毅然決然回到內地阻止了那夥人将好東西運回港城。
但是他卻因此遭到了襲擊,原本打算上交的東西也跟着他人一起不知所蹤。
他最近出沒的地方就是在隔壁夏省,這次顧卿的任務就是盡快找到他,并把那批東西給找回來。
這麽個任務并不簡單,至少很難在半個月之內,如此一來,兩人的婚禮恐怕就無法舉行了。
“沒關系,其實我們已經領證了,這頓飯吃不吃并沒有那麽重要,國家的利益更為重要。”
反正現在的婚禮也就是吃個飯而已,餘瑤說不期待是假的,但要說有多期待也沒有,若是想要,還不如等到八十年代放開了熱熱鬧鬧辦一場。
聽到她這麽說,顧卿又是感動又是內疚,抱着她膩歪了好一會兒。
曹旅也是清楚她們兩人的安排的,本來想着出發前幫他們在食堂熱鬧一下,但是被顧卿拒絕了,他知道這段時間餘瑤為着請客吃飯準備了很多。
不是像她口頭上說的吃這頓飯不重要,所以他不想委屈了餘瑤,大不了他們再等等。
兩人竟是想到一塊去了。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呢?”餘瑤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自己的想法,她還沒有正式接過任務,如果第一次有顧卿帶着或許會好很多,她自認自己應該不會給顧卿拖後腿。
顧卿捏了捏她纖細的手指,感覺自己媳婦的溫度,“那肯定不行的,你還沒有接受過訓練,一開始只能接比較簡單的任務,任務還得進行培訓,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并肩而戰。”
想到那樣的可能,餘瑤心中竟有些沸騰,她點點頭, “那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除了說這個,餘瑤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不了解他們的任務,沒辦法為他們出謀劃策,金手指也沒有可以幫到他的地方,“馬上就要走嗎,要不要我做點蛋白棒給你帶着。”
“不用,這次我們會帶足夠的錢票。”
看到自己媳婦這麽關心自己,顧卿心裏別提多熨帖了,但是他不能不去完成任務。
他把餘瑤摟得更緊,“我會想你的,媳婦。”說完他狠狠親了餘瑤一口,“我走了。”
顧卿就這樣出任務去了,在他們婚禮的前夕。
餘瑤看着自己準備的新衣服、各種食材有些頭疼,那麽多東西,自己得吃多久啊,好在還有二哥和徐英在,她在這地方也不算是自己一個人。
沒有顧卿在的前兩天有點不習慣,但餘瑤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她陪着徐英四處逛了一天又請對方和餘盛一起吃了飯,徐英就正式開始加入訓練了,而餘盛也開始了他的宣傳工作。
餘瑤自己也沒再閑着,既然想和顧卿并肩作戰,那她就要趁早做準備,她向曹旅提出自己可以早點入隊,曹旅自然滿口答應,當天就帶她去見了她的直系領導,沒想到竟是家屬院食堂的一位大哥。
偶爾早上餘瑤不想做飯的時候會早起跟顧卿一起去食堂吃早飯,這位大哥的馄饨一絕。
大哥姓章,名章維,平常在食堂的工作就是負責包馄饨和打飯,戴個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你好,餘瑤同志,以後就由我來帶你。”
“你好章同志,請多多指教。”
曹旅看着兩人哈哈笑了幾聲,“行了,別裝了,大家都随意一點,你們平常還是你們自己。”說完他才看向餘瑤,“章維是我們燭龍的優秀同志,跟着他好好幹。”
餘瑤點頭:“曹旅放心,我會的。”
“行,那章維,我就把這小姑娘交給你了。”
章維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他平常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不愛說話,比較內斂。
可是接下來的談話才讓餘瑤感受到了什麽叫優秀同志。
章維并沒有跟餘瑤說太多,而是了解了餘瑤的基本情況。
得知餘瑤會英語和日語,他立馬切換語言跟餘瑤聊了起來,餘瑤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磕絆了一下才順暢一些。
對方不僅會英語和日語,說得也并不比餘瑤差。
“你的兩門語言沒有太大的問題,如果可以你可以繼續學第四門語言,我的建議是學俄語……”
突然他頓了一下道:“算了,還是德語或西班牙語吧,現在我們有很多任務可能有些任務是保護或調查國外回來的人才和那些外國專家,其中德國的生産線是比較先進的,我們也會經常和他們接觸,而西語主要是因為其覆蓋面廣,不僅歐洲很多人會說,還有拉丁美洲也有很多人也是以此為母語。”
“你選一個,我會教你。”
餘瑤驚呆了,随便一個食堂的打飯大哥,居然會這麽多門語言,餘瑤第一反應他該不會也是穿來的吧?
誰知道他卻像是猜到了餘瑤的想法似的,說道:“等你真正進入我們燭龍,你會發現我們這裏會有很多特殊人才,我這點功夫不值一提。”
餘瑤讪讪地笑笑,心中愈發重視這份工作,這就是慕強的本性吧。
“那我選德語吧。”正如章維所說,德國的機器制造一直處于世界前列,而七八十年代的內地正是需要這些機器的時候,尤其是在經濟改革的檔口,許多公司因為語言不通吃了不少的虧,希望她也有機會盡一份力吧。
章維嗯了一聲,“可以。”
“我聽說你力氣很大,比比?”
掰手腕,餘瑤沒在怕的,挽起袖子終于扳回一城。
而後她終于從章維平淡的臉上看到了點驚訝,“很好,但我聽說你沒有系統地學習過。”
餘瑤點點頭。
“那真是浪費了你一聲好力氣,以後我會教你一些招式,把你的力氣運用起來,幹我們這個,可能會有很多跟人近身搏鬥的時候。”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着餘瑤,沒在餘瑤臉上看到害怕,心中對餘瑤又欣賞了幾分。
除了t格鬥技巧,餘瑤還要學射擊、廚藝、維修等。
用章維的話來說,就是技多不壓身。
但是因為隊伍的特殊性,他們的學習都不能擺到明面上,所以學習的時間定在淩晨,每天要抽出兩個小時來進行學習。
這是餘瑤接手這份工作最大的挑戰,不過既然選擇了那她也不會退縮,只是要調整一下作息了。
好在這個學習不是無休止的,只有前三個月是這樣,後面就會重點鑽研,主要是自己訓練,偶爾會有考核,就不用她定時去學習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餘瑤就開始了自己白天去衛生所學習醫術,晚上去跟章維培訓的日子,過得十分充實。
她在衛生所的工作每天只用上四個小時,主要做的就是跟藥材相關的工作,采藥、炮制藥材、抓藥、煎藥。
現在并不提倡中醫,但是部隊裏為了節省軍費,是沒有把原有的中醫取消的,對于家屬院的人來說,只要能治好他們的病,管他中醫西醫都無所謂。
這也就給了餘瑤獨自上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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