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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捉蟲)
餘瑤着實沒想到她大哥會來這一出, 說實話,她還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她發現他大哥身上帶了些陰骘的戾氣,也不知是不是這幾年的經歷導致, 餘瑤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書中對他并沒有怎麽細寫,任由餘瑤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清楚了。
“餘平, 你這……大姐,你也這麽想的嗎?”
姜玉貴被餘平唬住了,以為他現在是真過上了好日子了, 所以不認他這個舅舅了。
可是他就是他們舅舅啊, 怎麽能說斷關系就斷關系呢?
再說了,就是他同意, 他大姐也不會同意的啊。
然而,沒想到這戲一向寵着他的大姐這次卻絲毫沒有要幫他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道:“你看你要不要這個工作,要的話就聽餘平的吧。”
“大姐……”
這到底是怎麽了?
姜玉貴他不懂啊, 自己做了什麽讓大姐都要和他斷絕關系啊?
突然,一道閃電在他腦中閃過,該不會是當初他讓餘平去幫忙買煙的事情被她大姐知道了吧?
她大姐是怎麽知道的?
他又看向一臉漠然的餘平, 突然就明白了。
當初的事兒他确實理虧, 可誰能想到餘盛睡個覺那麽不老實呢,他要是知道他肯定也不可能那麽做啊。
他真是悔死了, 當然不是後悔當初讓幾歲的餘平跑一個小時去幫他買煙,而是後悔因為那點小過失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眼看着大姐一家可能真是攀上高枝了, 一向不和老家來往的餘平也回來了, 這時候要抛下他們家, 這怎麽能行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當年的事情姜麗梅怎麽會不知道?
當初餘平經常因為一分兩分的幫她這個弟弟去供銷社跑腿她能不知道嗎?一次兩次就算她不知道, 村裏人也會跟她說。
他們會說,餘平那孩子可真傻,為了一兩分錢跑得衣裳都濕透了。
他為什麽要幫他二舅跑腿呢,還不是因為家裏條件不好嗎,他一個幾歲的孩子能從哪裏賺錢呢?
當初他們沒有怪餘平,又怎麽會去怪姜玉貴?
是他們明明知道姜玉貴的性子,知道他經常找餘平,他們就該先跟孩子說清楚。
所以姜麗梅兩口子哪怕知道當初的真相,也是只有自責的,哪裏會怪晚輩。
可是姜麗梅漸漸的也發現自己一家對于姜玉貴一家的包容并沒有換得兩家互相扶持,反而讓對方變本加厲地從他們身上貪便宜。
在她這裏占點便宜沒什麽,她不在意,現在又占到她孩子的身上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當初餘平到縣城治病那回,姜玉貴進城就是為了來城裏謀好處,明明都已經跑曹桂芳娘家去了,還有曹桂芳帶來的那丫頭昨天一雙眼睛黏在顧卿身上,今天又一雙眼睛黏在老二身上。
有時候真就是一件事情想清楚了,就好像腦子裏進的水都倒幹淨了一樣。
姜玉貴到底是被她養壞了。
為了一個工作,連自己兒子都不管不顧,指望他以後幫襯着自己家?
她不如做夢來得快一些。
“您也不需要太快給我答複,我們天黑前回城,回城前給我答複就好了。”
姜玉貴擡眼,險些就被遠處的夕陽晃了眼,這大外甥是半點不給他這個舅舅臉面了啊。
其實姜玉貴也不傻,要不然他不會這麽多年好吃懶做還過得這麽滋潤,說白了他這樣的人就是最會為自己謀取利益的。
他想得很清楚,今天他要是答應了餘平的要求,他很有可能就再也占不上他大姐一家的便宜。
但是他撒潑打滾不答應餘平的要求就能占到便宜了嗎?
顯然不可能,所以拿在手裏的才是最可靠的。
“餘平啊,你可真叫二舅寒了心啊。”他不再去看姜麗梅,一副被她傷透了心的樣子。
直到現在他也不敢相信他大姐能夠對他那麽狠心。
姜玉貴料定姜麗梅肯定只是一時糊塗受了挑撥,等餘平走了他再來哭訴幾回,他大姐一準會心軟,反正只要他大姐還住在村裏就別想把他丢開。
“餘盛、餘瑤、餘安,你們都是這麽想的嗎?安安,當初我還拿福保的糖給你吃呢。”
餘安哼了一聲,說道:“福保說了,那都是他最讨厭吃的,好吃的大白兔奶糖在他另一個兜裏呢。”
都說孩子對于大人的心是看得最明白的,以前餘安回家也時不時地說起舅舅又怎麽哄他的糖給福保,又怎麽拿福保不喜歡的東西來換他的東西,姜麗梅都知道的,但是那時候她都沒有管。
她以為人肯定都是緊着自家的,姜玉貴這麽做也是人之常情,現在一看她可真是蠢得可以,就說她自己,別說是哄福保的,就他姜玉貴的任何東西她想過嗎?
姜玉貴見一家子都像是鐵了心,只好裝得一副受傷的樣子,說道:“好,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咱們現在就立個字據,我們斷親,你要給我在城裏找一份正式工作,而且還要給我兩百塊錢。”
衆人都被他這不要臉的态度給震驚到了,兩百塊錢相當于又一個工作都給出去了,他怎麽就那麽大臉呢?
“你們要是不給,我就去鋼鐵廠門口鬧,你岳父不是鋼鐵廠廠長嗎,我早就打聽過了你們兩口子也是鋼鐵廠t的吧,我倒是要看看,那些工人要是知道他們廠長女婿逼着自己舅舅斷親會不會視而不見。”
“你敢!”趙甜正要發火,卻被餘平一把拉住。
“好,我答應你。”餘平說。
他答應得這麽輕松,姜玉貴當時就有些後悔了,反正都撕破臉了,他要是要五百塊,不,要一千塊那不是後半輩子都吃穿不愁了嗎?
然而他眼珠子一轉,餘平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說道:“你要是再敢提過分的要求,我今晚把你沉到小井河裏都沒人知道你信不信。”
姜玉貴一聽火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可對方毫無反應,他又看向其餘幾人,衆人都像是看死人一樣看他。
“那怎麽可能,說好什麽條件就什麽條件,快拿紙筆吧。”
他說完才發現餘盛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把紙筆拿了出來,顯得十分急切的樣子。
“大姐,不是我說你,從前你一個女人帶着幾個孩子住在村裏,能安安穩穩過這麽多年,你以為是因為你能幹嗎,不過是看在你是咱們老姜家的人罷了,而我們老姜家還有我這個男丁,要不然你以為會沒人欺負你們孤兒寡母的?”
越聽他說得越多,姜麗梅心中就越感到寒心,“嗯,這些年有勞了,以後你顧好你的小家就行,這兩百買你那點庇護夠了吧?”
餘瑤看她媽那樣子,大概以為錢和工作都是真要給姜玉貴的吧。
不過,以她對她大哥淺薄的了解,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她二舅多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咯。
姜玉貴自是猜不到餘瑤的想法,但他被姜麗梅給噎了一下也不再自讨沒趣了,他大姐肯定是聽人說什麽閑話了。
畢竟以前發生的那些事,很多都是曹桂芳幹的,跟他有什麽關系?
找幾個隔壁村的無賴吓唬吓唬他大姐好了,要不然她還以為自己真有多大能耐似的。
衆人都不知他還有這想法,要是餘平能洞穿他的心思,那今日小井河裏可能真的得出一條人命。
不過到底還是沒了這個實驗的機會。
斷親書很快簽了,姜麗梅和餘平一起跟姜玉貴三人去找村長做了見證,包括那張要找工作的單子也一起做了個擔保,這是姜麗梅要求的,她不想以後姜玉貴拿這事情說他家的不是。
兩人自然也都答應了。
等把東西都簽好,三人一起出了村長家,姜麗梅突然道:“你們先走吧,我再跟村長說點事。”
姜玉貴這時拿着單子仿佛自己已經是人上人,走路都是飄的,打算回家喊曹桂芳去打點小酒吃吃,哪裏還管姜麗梅想幹什麽?
不過就算他想管如今斷了親他也完全管不着了。
姜麗梅只是通知他們一聲,轉身就往裏去了。
村長錢德才見她去而複返,有些困惑,但還是關心道:“怎麽了,還有什麽沒整明白嗎?”
“不是,德才叔,我是想問問,餘家那房子能賣嗎?”
“你要賣房?”錢德才驚訝不已,要說餘家和姜玉貴斷親他還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姜玉貴不做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村裏人都看得出來,也就姜麗梅腦子不清醒。
現在好不容易看着腦子清醒點了,可怎麽又犯傻呢,房子那是能輕易賣的嗎?
姜麗梅很堅決,“對,孩子們都要去城裏了,我一個人帶着餘安在鄉下也不大方便。”
其實還是剛才姜玉貴的話提醒了她,以前她還吵得動鬧得動沒人來招惹她,但是以後她老了呢?
而且孩子們都能在城裏過好自己的日子,她非要留下也是讓人牽挂,去城裏她糊紙盒、撿廢品,怎麽也餓不死。
最主要的是她太清楚姜玉貴這個人了,斷親書是簽了,可他肯定還得經常來找她,走了一了百了,眼不見心不煩。
這裏帶給她的回憶算不得好。
他們餘家的人也該有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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