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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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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5 章(捉蟲)

    餘盛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

    前幾年亂的時候很多的好書都被燒得少毀得毀, 作家更是不少都遭了大難,現在情況好些了,也沒聽誰說要當作家的。

    可是對上餘盛的目光時, 老爺子就知道這小子沒撒謊。

    “我家裏有不少的書,到時候你們出發時去家裏挑一些。”

    他就沒想過餘家的人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他看得出來那丫頭是滿意的,他們全家也是滿意的。

    雙方都誠意十足,這門親事怎麽也得成了。

    顧老爺子看到了餘盛眼裏的震驚欣喜, 獨獨沒有看到貪婪, 他對這個看似貧窮的家庭又滿意了幾分,他就知道那臭小子眼光不錯。

    這一家人雖然沒有錢, 但有自己的骨氣,若是碰上好時候鐵定不至于如此。

    想到這裏,老爺子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為了讓顧家的人不小看了餘瑤,午飯曹桂芳依舊讓餘瑤掌廚, 這年代很多家庭還是默認女人得在家做家務。

    姜麗梅提醒餘瑤時餘瑤才想起來,她希望自己嫁過去之後兩個人能互相尊重,而不是讓她做對方的保姆。

    做飯餘瑤可以做, 她也挺喜歡鑽研廚藝, 但自己丈夫如果在家時有空也跟個大爺一樣,那她伺候不了。

    目前的觀察看來, 顧卿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但這些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頭, 而且她也不可能在家閑着做全職妻子, 這些都得告訴對方。

    所以為什麽婚前要接觸, 如果不接觸怎麽知道能不能磨合?

    “你這丫頭,怎麽魂不守舍的, 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

    餘瑤手起刀落,咚的一聲把雞頭宰了下來。

    “知道了,媽,您就放心吧。”

    想着自家女兒最近這段時間确實比以前更懂事了,姜麗梅也就沒有再多說。

    到底是到年紀了,遲早都有這麽一天的。

    姜麗梅沉默下來,廚房裏就只聽到柴火燃燒的噼啪聲和咚咚咚的宰肉聲。

    過了一會兒,她看到餘瑤将雞肉全部剁成了塊,放到鍋裏焯水,才狀似無意地問道:“你說我們要是去城裏住了,你二舅能消停嗎?”

    她對着曹桂芳兇那也是因為曹桂芳不當人,甚至把福保都給教壞了,這次姜麗梅是有心想叫福保吃點苦頭,而且她也沒想真不管福保,她想等過個十天二十天把餘瑤這邊安排好了她就去求村長。

    對這兩人她可以狠心,可對自己一起長大的弟弟,她是真沒辦法狠心。

    餘瑤漏了鍋中血沫,把雞肉盛了起來,而後在爐子裏開始煨湯,弄好才開始準備紅燒的佐料。

    聽到姜麗梅的話,她看了對方一眼,微微嘆了口氣,很多時候人都是一樣,不見棺材不掉淚。

    她有心想叫醒裝睡的姜麗梅,但一個裝睡的人又怎麽會是輕易能叫得醒的呢?

    “要不一會兒讓二哥去請二舅過來,大家一起吃個飯,今天也算是我的好日子。”她甚至覺得二哥就算不去請,說不定二舅就會不請自來。

    另一邊,曹桂芳越想心中越發不忿。

    雖然沒有帶媒婆,但是她看得出來,大姐家這就是要定下來的意思了。

    “姜二娃,你說這咋整啊,那丫頭要是真的嫁給了軍官,那咱們兒子可就毀了。”

    曹桂芳面前坐着的略帶風霜但還算板正的男人正是姜麗梅的二弟姜玉t貴。

    姜玉貴平常在外的名聲用川話說就是個耙耳朵,家中媳婦說一他不敢說二,但遇到大事,曹桂芳還是得聽他的。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雖然是曹桂芳先斬後奏的,但是她收了好處回來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姜玉貴,他雖沒贊同,卻也沒反對,那曹桂芳還能把好處還回去嗎?

    那怎麽可能?

    “你當真确定是來提親的,別是什麽誤會?”

    他們姜家的人脈,他還不清楚嗎?誰會給那丫頭說軍官?

    “那哪兒能呢,我聽他們一口一個親家的叫,那還能有假,肯定是餘平那小子給介紹的!”不得不說,兩人不愧是兩口子,曹桂芳一說話就說到了點上。

    “當初要不是我們撮合那小子和城裏那病……”

    “別他娘的一天到晚廢話那麽多!”姜玉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看得曹桂芳往後縮了一下。

    她說得又沒錯,當初她家男人看出那病秧子看上了餘平,于是幫忙撮合,結果那兩人倒好,結了婚別說給他們好處,就連餘家都給斷了,真是白眼狼。

    一家子的病秧子怎麽不去死,害得她的福保現在還回不了家。

    要是餘瑤在這裏,餘瑤肯定能聽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為什麽大哥大嫂一家和餘家這麽幾年來越來越淡,或者說從一開始就很淡,都是她二舅一家搞的鬼。

    “那你說到底該雜辦嘛,你是福保他親爹,你可不能不管娃啊。”

    曹桂芳說着也抹起眼淚來,她實在是沒法子了,誰能想到那劉陽那麽混呢,看着斯斯文文很好騙的樣子。

    “哭哭哭,哭有什麽用,要不是你成天慣着他能讓他偷東西被抓了?”

    曹桂芳本來就又擔心又委屈,如今聽到自家男人這麽說自己,她哭得更兇了,只聽得姜玉貴心煩。

    外面偷聽的曹美美也心煩,她二姨二姨父到底能不能行,怎麽收拾一個小姑娘都收拾不了?

    要想讓一個小姑娘嫁人那還不容易嗎?搞臭她的名聲呗,如果搞臭名聲還不行,那一定是不夠臭,實在不行直接綁了,生米煮成熟飯,也好過在家裏幹着急啊。

    再晚了那軍官就真和餘瑤定了,那她還有什麽機會?

    她靠在土胚房牆壁上豎着耳朵聽着,沾了一身的黃土她也不想管了,剛想沖進去出主意,終于聽她二姨父說出句有用的話來了。

    “別哭了,既然那個劉陽不是好惹的,你就告訴他去,反正他不是為了娶那丫頭嗎,告訴他那丫頭要結婚了,看他不着急?”姜玉貴起身撣了撣自己的褲腿,說道,“我去大姐家看看,想娶我姜家的人,也不看我這個做舅舅的能不能同意。”

    見自家男人終于發話,曹桂芳總算是覺得有了主心骨,連連應是,“我這就去。”

    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一出堂屋就看到了一臉小家子氣的曹美美,有些嫌惡道:“跟我一起走。”

    “啊?去哪兒啊?”她剛才特意去廚房偷偷在嘴上抹了點豬油就是為了一會兒再見那高大的軍官呢,現在要她去公社,她才不想去見那瘸子呢。

    “叫你跟着走就跟着走,不聽話了是不是?”

    她何嘗不知道這丫頭比不過餘瑤的長相,萬一那劉陽就是眼神不好呢,要不然他怎麽單單城裏的漂亮姑娘不挑,非得到這鄉下來挑?

    說不定就是喜歡土裏土氣的,要是他看上了這丫頭,福保也能提前回來了。

    曹美美的美夢破碎了不說,還白白被罵了一頓,現在還讓她走那麽遠的路去公社,心裏不由升起一股子怨恨來。

    但表面上她還得乖乖的跟着曹桂芳走。

    不過去這一趟也好,她二姨那麽蠢,萬一沒把事情說明白呢?

    她得跟着去好好解釋一下,要叫那瘸子知道自己媳婦要跑了,才好早點回來搞破壞。

    然而兩人挨着餓去了公社,一打聽竟是撲了個空。

    “你說什麽?劉幹事沒來,他咋能不來呢?”

    那幹事打量了曹桂芳一眼,問道:“我哪知道他咋不來,假都沒請,一上午的工作都是我們幫他給做的,來了也得捱批評。”

    這是無故曠工啊。

    曹桂芳沒了辦法,心裏更慌了。

    倒是曹美美察覺出來點意思,立馬從兜裏掏出她攢了好久的兩毛錢來,她當然也不想自己出,但她可不敢指望她二姨那個鐵公雞。

    “這位幹事,你看看我們這來得匆忙也沒帶禮,您行行好,跟我們說說哪裏能找到劉幹事吧。”

    那人看到手裏皺巴巴的兩毛錢,撇了撇嘴,但到底是沒跟錢過不去,說道:“人家爸媽都是城裏紡織廠的領導,人沒來公社那肯定就是在城裏啊。”

    一聽這話,曹桂芳兩人雙雙變了臉,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去城裏那也太遠了,萬一還找不到人,等他們回來那軍人同志怕是都已經離開了。

    “多謝同志,麻煩同志等劉幹事回來跟他說一聲,她媳婦快要被人搶了。”

    “啥玩意兒?”那幹事本來已經很不耐煩了,現在聽到這樣勁爆的消息,眼睛一下就亮了,“不是,他哪裏來的媳婦?”

    曹美美可不敢說太多,萬一到時候火燒到她頭上,那她可逃不了好,反正現在也聯系不上人,她拉着曹桂芳就走了。

    “你這死丫頭,錢多是不是,你怎麽能給他錢呢?”剛才在公社幹事面前她裝鹌鹑,轉頭就教訓起曹美美來。

    沒想到那幹事是公社出了名的好聽力,聽到她這話頓時不幹了,罵道:“呸,什麽玩意兒,就兩毛錢,摳門兒!”

    曹桂芳生怕惹惱了對方,趕緊加快腳步跑了,也不敢再多說話了。

    兩人心裏都祈禱着劉陽能快點得到消息去村裏找餘瑤,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劉陽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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