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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慘被師伯囚|禁逼婚
如今, 不管是成全昔日的他自己,還是成全座下愛徒,褚師玄英都想促成兩人的親事——
“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褚師玄英道, “一, 跟欄玉成親,當我徒弟的道侶。二, 公開認我作父, 跟你天上的那個爹恩斷義絕!”
頓了頓,不等衛青檀開口, 他又道, “當然, 若是你兩條路都不肯走, 我雖不會殺你, 但有一個人要因此受苦了。”
褚師玄英擡起右掌, 掌心驀然浮現出金光燦燦的寶塔, 隐約可見寶塔中熊熊烈火包裹之下, 一道白影若隐若現。
師尊。
衛青檀喃喃道,臉上的血色瞬息間就消散殆盡了。
渾渾噩噩地回到房裏, 謝風泓早已等候多時, 見他終于回來了,立馬起身拄着盲杖, 一路敲了過去。開口就是一句乖兒子,詢問他褚師玄英跟他說了什麽。
衛青檀搖了搖頭, 什麽也沒說,悶悶地坐至了床邊, 低頭看着手腕上殘留的紅印看得出神。
“到底怎麽了?是不是他責罵你了?還是打你了?打你哪兒了?你快跟爹爹說說啊,乖兒子, 別一聲不吭的,爹爹會擔心的!”
謝風泓再度湊了過去,摸索着握住了衛青檀的手,一握之下驚覺這小手冰冰涼涼的,跟冰塊似的,下意識就握至唇邊,輕輕哈了一口熱氣,然後就反複搓揉幾下,似乎以為這樣就能讓兒子的手暖和起來。
“不管發生了什麽,都有爹爹在,你莫怕,縱然爹爹如今眼盲身殘,修為大不如前,但等閑之輩非我對手,還是能幫你做很多事的。”謝風泓語氣焦急,但也溫柔,一聲聲寬慰他,讓他不必害怕。
衛青檀這才恍如夢醒,悶悶地說:“也沒什麽。”
就是因為知道謝風泓眼盲身殘,修為大不如前,再難在修真界掀起什麽風浪來,所以他才不願把老瞎子也拉進這渾水裏。
溫羅說了,只要老瞎子安分守己,就不再計較他此前所作所為。
無論如何,好歹父子一場——
衛青檀勸誡他懸崖勒馬,迷途知返。
“你小小年紀的,怎麽還反過來教訓起老子了?”謝風泓坐至他身旁,勾唇淺笑,“縱然我想懸崖勒馬,如今也收不了手了。”不把褚師玄英拉下神壇,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不等衛青檀開口詢問,一根冰冷的手指就輕輕貼在他的唇上,謝風泓詭異莫測地低喃:“你放心,我有分寸。”
衛青檀面露苦笑,心說我就擔心你沒分寸啊,但他也明白如果老瞎子不願多說,自己再如何打探口風也是無濟于事。
目前來說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瞎子不放心他,夜裏非要留下過夜。
衛青檀拒絕不了,暗覺老瞎子或許和師伯已然同流合污了。
默默抱着被褥,打算打個地鋪。
可謝風泓不許,還按着他的手臂,振振有詞:“這是你的房間,怎麽好讓你睡地上?再說了,夜裏涼,你身子骨弱,睡地上會凍壞的。”
衛青檀:“那你睡地上?”
回答他的是一個爆栗,謝風泓瞎都瞎了,曲指彈他額頭倒是彈得十分精準。
“混小子!到底你是爹我是爹?你怎麽忍心讓眼盲身殘,弱小無助又可憐的爹睡地上?”謝風泓一口氣說完之後,将衛青檀也拉上了床,三兩下就将人按躺下了。
摸索着,仔仔細細給衛青檀掖被子。
好在床鋪足夠寬敞,兩個成年男人同床共枕也不會擠。被子也是各蓋各的。
老瞎子說,他不習慣跟人蓋同一床被褥,否則會忍不住把跟他一個被窩的男人|大卸八塊。
衛青檀默默裹着被褥,往床裏面縮縮,刻意跟謝風泓保持距離。可謝風泓總是會立馬貼過來,到了最後兩人隔着被褥緊緊挨在一起。
“你不是男人。”謝風泓突然壓低聲說。
衛青檀驀然睜開眼睛:啥?我不是男人!!?
“你是我兒子。”謝風泓邊說,邊又往他旁邊擠了擠,聲音聽起來很慵懶,“你是我的兒子。”
衛青檀:“……”
他睡不着,但也沒有亂動。
腦子裏依舊亂糟糟的,思緒混亂。
不知過了多久,隐隐聽見身邊傳來勻暢的呼吸聲——老瞎子睡着了。
衛青檀小心翼翼翻轉過身,屋裏昏暗,燭火已滅,唯有床頂鲛绡材質的沙帳,散發出柔和的微光。
老瞎子睡顏沉靜,烏發散落滿枕,眼覆白綢,露出的面部五官端正且精致,鼻若懸膽,口若含朱,只是唇瓣過于薄,顯得有些涼薄寡情。
不管怎麽說,确實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二十年的囚|禁,并未讓昔日的明珠蒙塵,反而多了幾分鬼魅妖冶之感。
如果他不是個瘋子,溫羅當年一定會好好待他的,如今或許又是另一番光景。
哪怕是睡着了,老瞎子還緊緊握着竹棍,似乎随時都會跳起來跟人一決生死。時不時會發出類似于小獸的嗚咽聲,似乎在夢裏都在飽受摧殘。
又過了一會兒,嗚咽聲更清晰了。
看來是舊疾複發了。
衛青檀悄悄取出護心龍鱗,剛想貼上去,哪知就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衛青檀吓了一跳,再想縮回手或是收回龍鱗都不行了,老瞎子動作極快,奪走龍鱗夾在修長的指尖。
有了師伯的靈力修複,老瞎子的手指已經露了出來,繃帶從掌心開始往手臂上纏。
手指毫無血色,又細又長,枯瘦至極,像被冰雪覆蓋的嫩枝。
“傻兒子,我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指尖把玩着護心龍鱗,謝風泓的美人面上浮現出了濃烈的譏诮,“這是何意?托你送了片護心龍鱗來,難不成天司之主是想跟謝某冰釋前嫌?”
“他就那麽缺男人愛麽?”老瞎子的語氣更加譏諷,“時過多年還是對我念念不忘?想再嘗嘗我的滋味?”
“不是這樣的!”衛青檀趕緊解釋,“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只要把這片護心龍鱗貼在你的後頸,就能減輕你的痛苦!”
“哦?竟是護心龍鱗?!”謝風泓微微一怔,随即又笑得詭異至極,“真是爹爹的好兒子啊,連這麽寶貝的東西都能取來,只不過啊,我根本就不稀罕!”
曲指一彈,護心龍鱗就化作光芒穿透房頂,消失不見了。
衛青檀被謝風泓掐着脖子,死死按壓在床榻上。
“我本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人啊,有時候活得不必太明白,什麽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反而就不快活了。”謝風泓冷笑,“我實則早就知道你是誰了,陸北辰因你入魔,蒼雲秋因你毀道。你是天上明月,海上繁星,是所有人捧在手裏怕摔,含在嘴裏怕化的寶貝,對不對?”
“你還是天司之主親口承認的親生骨肉呢。”謝風泓雖然掐着他的脖子,卻半點傷害他的意思也沒有,反而憐愛的,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輕輕摩挲着衛青檀清俊的面龐。
即便眼盲,他也想知道面前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麽模樣,冰冷的手指輕輕描繪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還有嘴唇,幾乎帶點狎昵意味的,低喃:“我想你一定生得非常俊,否則也不會惹得那麽多人為了争你,不惜大打出手。”
衛青檀想開口解釋,可卻被掐到根本吐不出半個字,嗓子裏像是被人強行塞了一塊通紅的火炭,燎得喉嚨生疼,無法發出聲音。
他想反抗,可老瞎子的修為遠遠在他之上。
或許是察覺到主人有危險,命劍自動護主,可下一瞬就被老瞎子随手擋開,铮的一聲,紮進了牆壁上。
與其同時,龍甲衣也再度浮現而出,謝風泓在察覺到龍甲衣後,神情驟變,因為憤怒竟連原本精致的五官都扭曲起來。
竟不管不顧地徒手去撕龍甲衣。
宛如生|剝活龍的龍鱗一般,一片片地撕扯下來,渾然不顧自己的雙手被鋒利的龍鱗割得血肉模糊,滾|燙的鮮血很快就淋了衛青檀一身,把他兩人的衣袍都染紅了,謝風泓的神情越發猙獰,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有幾滴鮮血都飛濺到了衛青檀的臉上,燙得他瑟瑟抖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後,衛青檀趕緊抓住老瞎子的雙腕,急忙解釋。
将當年的事情解釋得清清楚楚。
他告訴謝風泓,溫羅當初并不知謝風泓帶球跑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的長輩居然趁着謝風泓生産後,無比虛弱之際,将人弄瞎,金網纏身,囚禁在了暗無天日的鬼地方!
更不知道自己曾和謝風泓有過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還被他家的長輩随意丢棄了!
“哈哈哈……他的一句不知道,就能替自己開罪了麽?”謝風泓仰天大笑,笑得癫狂極了,神情驟然變得無比凄厲,連聲音聽起來都無比陰森,“他們憑什麽丢棄我的孩兒?憑什麽!都說是我當初引|誘的溫羅,可若他當真對我無意,又如何會受我引|誘,還與我日日夜夜耳鬓厮磨?甚至還跟我有了孩子!”
“我從未愛過他,自始至終我都是在利用他,想借天司的力量,殺了蒼雲秋!而他也并非真的愛我,不過就是貪圖我的皮相,想從我身上享受取樂,我與他本就是各取所需!”謝風泓聲音凄厲,“我已經付出了所有,他想要的,我都給了,而且是反反複複,沒有一點反抗地任由他索求!”
“可他倒好,明知我的目的,還偏偏不肯遂我心願!不僅廢掉我的邪|功,還将我關在天司,不準許我離開半森*晚*整*理步!”
“我是他的什麽人?妻子?還是道侶?我看都不是吧,不過是他一時心血來潮想要玩弄的爐鼎而已!在他眼裏,我從來都不是個正常人,我是瘋子,是壞種,是惡人,也是為禍蒼生的毒蟲!”
“可他明知我是什麽樣的人,還偏要與我在一起,到底是我的錯,還是他的錯?”謝風泓質問衛青檀,“你說!到底是誰的錯?!”
衛青檀被質問地說不出話來。
當年的事從謝風泓口中說出來,似乎變味了。
在溫羅看來,他和謝風泓之間的風花雪月,緣起謝風泓當年在天司受審時,不知廉恥地當衆勾引,對他魅惑至極的傾城一笑。
溫羅明知謝風泓的目的,依舊不顧長輩的反對,執意跟他在一起,廢他邪|功,也只是不想他一錯再錯,被仇恨蒙蔽雙眼,最終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所以才處處将他往正道上引,卻失敗了。
代價慘痛。
毀了嗓子,廢了雙腿,還險些被謝風泓剖心抽筋斷角剝|皮,大卸八塊!
而謝風泓呢。
也很苦的。
他是因為複仇才接近溫羅的。
和溫羅在一起的每一天,纏綿床榻的每一夜,心裏都念着慘死的魔尊,一心一意利用溫羅弄死蒼雲秋,替魔尊報仇雪恨。
可謝風泓付出了身體,卻依舊不能達成心願,憤懑痛恨之下,才對溫羅痛下殺手,意圖取代他,成為天司下一任主人,繼續向蒼雲秋複仇。
豈料計劃失敗。
帶球逃離天司。
後來在外四處漂泊,好不容易才生下孩子,結果慘被抓住,落得個眼盲囚禁的下場,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也被無情丢棄。
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可憐。
根本就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
“……我可憐的孩兒,我曾親眼見過他,小小的,皮膚粉|白,長得粉雕玉琢極為可愛,軟軟的一小團,蜷縮在我懷裏。哭聲細細弱弱的……我當時身體太弱,被溫羅打傷後,如喪家之犬般在人間東躲西藏,食不果腹,靈力潰散,才導致那孩子天生就體弱。”
“我知道,那孩子身體太弱,或許活不了多久,但他是我生的,縱然是死,也必須要死在我手裏!”謝風泓狠狠地說,“可他們算什麽東西?憑什麽丢掉我的孩子?!”
謝風泓的聲音越發凄厲,詭異的黑氣在他周身盤旋,氣息異常狂暴,隐隐有失控之兆。
字字句句如泣如訴,血腥氣彌漫開來,濃烈的都令人作嘔。
衛青檀怕再這麽下去,老瞎子會陷入瘋魔,尤其在聽見老瞎子咒罵溫羅,指責溫羅這些年過得可真逍遙,兒子生了一個又一個。
還森寒至極地立誓,定要将小白蓮抓來,剝|皮拆骨,挫骨揚灰。
不得已,衛青檀只能違背溫羅的囑咐,告訴謝風泓真相。
在得知小白蓮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之後,謝風泓的神情驟然陷入了詭異的迷茫,幾度變幻之後,他厲聲道:“你沒騙我?”
“千真萬确!”
謝風泓聽罷,竟露出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怪不得我一遇見他,就心生厭惡,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原來他竟是我和溫羅生的兒子,哈哈哈,那個小畜生居然還沒死啊,哈哈哈,他之前居然讓他爹殺我,他還罵我是死瞎子!”
謝風泓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可憐了,染血的雙手小心翼翼捧着衛青檀的臉,尾音顫顫的,“我不要他了,我不要了……我就要你,好不好?”
“……”
“太好了,你不是溫羅的親生骨肉,我從今往後就能心無旁骛,好好愛你了。”
“……”
“你叫我一聲爹爹,好不好?”謝風泓的聲音更顫了,瘦弱的身軀佝偻着,輕輕伏在衛青檀的胸口,染血的雙手緊緊揪着他的衣襟,似乎在笑,也似乎在哭。
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衛青檀不知自己吐露出真相,到底是對還是錯。
但他知道,如果他不告訴謝風泓真相的話,就以謝風泓的性格,一定說到做到。
若真的任由謝風泓和小白蓮至親相殘,不管最後死的是誰,都是一場無法挽回的悲劇。
衛青檀有點可憐他,才剛要出聲安撫一二,忽覺不對勁兒,猛轉頭一看,昏暗的房間裏,不知何時出現一道玄影。
是師伯!
他不知何時來的,又不知聽了多久!
衛青檀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下意識抓着謝風泓的手腕,将他護在身後。
可還是遲了——
褚師玄英比他動作更快,一把握住謝風泓的手腕,直接将他從衛青檀懷裏撕了下來。
謝風泓腳下踉跄,頗為狼狽地跌跪在地。
被緊握住的手腕細細的,寬袖垂落下來,露出纏滿了繃帶的手臂,同樣細細的,以一種很孱弱的無力姿态,被褚師玄英握住提了起來。
謝風泓同樣沒注意到褚師玄英何時來的,原本就蒼白的臉,也在瞬息之間慘白一片。他下意識想站起來,卻被反擰着胳膊,褚師玄英的一只腳,就直接踩在他的小腿上,迫他以這般屈辱的姿勢,跪坐在地,動彈不得。
“抱歉,深更半夜打擾你們父子談心了。”褚師玄英神色如常,語氣聽起來也跟素日沒什麽分別,依舊溫柔,慈愛,像個長輩的樣子。
一身玄衣,身姿挺拔玉立。
像極了庭院裏的松柏,正氣淩然。
可卻讓衛青檀和謝風泓同時不寒而栗!
衛青檀如鲠在喉,竟一時間愣在當場,直到褚師玄英一把扯下了謝風泓的衣袍,伴随着遮羞的衣物盡數飛落在地。
一具纏滿了繃帶的瘦弱身軀,就這麽出現在衛青檀眼前!
衛青檀立馬偏頭,錯開目光。
可是下一瞬,謝風泓就發出一聲慘叫,伴随着骨裂聲,瞬間響徹房頂。
“轉過頭來。”褚師玄英非常平靜,語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溫柔,“好好看清楚了。”
見衛青檀不肯,褚師玄英毫不留情,又掰斷了謝風泓的一根手指。
“手指盡數掰斷了,還有腳趾,腳趾也斷完了,還有指甲可以剝。”褚師玄英淡淡道,“我讓你看,你就看,怕什麽呢?”
這下衛青檀不看都不行了。
他迅速下床,剛要開口,就被褚師玄英制止了,“不要讓我聽見你的求情,這種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寬恕。”
依舊平靜如水。
可越是這樣平靜的态度,越令人毛骨悚然!
“……你看看你,把自己搞得那麽髒,讓誰收拾呢?”褚師玄英扯着謝風泓細細的手臂,指尖輕點,靈力通過手腕處纏繞的金網,迅速傳至全身。
謝風泓的面孔都疼得猙獰扭曲起來,似乎也明白褚師玄英只是在洩憤,明明都痛到極點了,嘴上是一點都不服軟,譏諷道:“怎麽,吃醋了?聽到我跟其他男人生了個孩子,惱恨了?”
“可你莫要忘了,當初是誰逼我吞咽了大量孕靈丹,又是誰親手将我的身體改造成了這樣!”
“我會變成如今這樣,全都是拜你所賜!”
謝風泓話到此處,竟還笑了起來,揚起的脖頸同樣被白綢纏繞,可依舊修長,臉上,手上,還有衣襟和袍角上都染上了大片的血跡。
無論褚師玄英怎麽羞辱他,又怎麽折磨他,他都滿不在乎的樣子。
“想在晚輩面前折辱我麽?我無所謂呢。”謝風泓說,“但光讓一個人看有什麽意思?不如召集滿山的弟子,讓大家一起瞧瞧,瞧瞧昔日威震修真界的邪風宮宮主,是怎麽雌伏男人身下,哀聲求寵的?讓他們好好見識見識,曾經名震一時,風華絕代的大美人,是怎麽一朝落難,成為你褚師玄英的爐鼎,被你肆意玩弄的!”
他還對衛青檀說,“你不要怕,讓你看你就睜大了眼睛,仔仔細細看個清清楚楚!”
“光看我就好。”謝風泓用染血的手指,往唇瓣上一抹,留下豔麗的紅,原本慘淡的面容瞬間就變得無比嬌豔,癫笑道,“我最好看,這天上地下只有我謝風泓最美!”
“男人不過就是登天梯,墊腳石!我根本就不在意!哈哈哈哈哈……”
褚師玄英神情未變,靜靜等着他說完,笑完,才淡淡開口:“看來不管過去多少年,你始終不知悔改。”話已至此,他沉重地合了合眸,再睜開眼時,話卻是對衛青檀說的,“你再好好考慮考慮,不過我得告訴你,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然後就拖拽着謝風泓,讓他站都站不起來,只能跟狗一樣,踉踉跄跄地跪着爬出了房門。
饒是如此,謝風泓依舊在笑,笑得可開心了:“兒子別怕!爹爹去享用男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
之後又是斷斷續續的慘叫,聲音大到驚人的地步。
衛青檀慌忙去追,卻被結界擋住,怎麽都逃離不出這個房間。
他抱膝坐在床上,枯等了半宿。
翌日一早,褚師玄英就過來探望他。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身後還跟着左欄玉和薛一臣。
昨夜的動靜明明那麽大,謝風泓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座山,可兩人卻像是毫不知情。
靜候一旁。
褚師玄英溫柔地端過熱氣騰騰的肉粥,一勺勺吹溫了,送到衛青檀的口中。
不知道是心理作祟,還是怎麽了,衛青檀看着肉粥就惡心,只覺得白|生生的,像人|肉一樣,惡心到翻身倚在床邊幹嘔起來。
“是不喜歡麽?”褚師玄英轉身将碗遞給了左欄玉,溫柔地攙扶衛青檀,還輕輕拍拍他的後背,“那我讓人再做別的吃食,你喜歡吃什麽,只管告訴我。”
衛青檀一陣毛骨悚然,下意識掙脫開來。他想向兩位師兄求助,可面對兩位師兄迷茫又關切的目光,竟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事已至此了。
兩位師兄會相信他說的話麽?
如果兩位師兄依舊選擇站在褚師玄英的身後,那就跟衛青檀徹底對立了。
“有點燒。”褚師玄英将他扶躺下,溫熱的掌心輕輕貼向衛青檀的額頭,無視他的反抗和別扭,還為他掖好被子,柔聲道,“你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想,等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依舊像從前那樣溫和。
仿佛昨夜之事,就只是一場噩夢。
“欄玉,你留下好好照顧小寶。”褚師玄英吩咐,“至于一臣,你一會兒去靈泉峰,讨些安神定氣的丹藥來,以溫水化開,喂小寶服下。”
然後便起身要走。
衛青檀急忙拉住他的袍角,咬牙問:“他呢?”
“誰?”
“你知道!”
“他很好,只不過是老毛病犯了,又瘋瘋癫癫認不清人,我已将他暫時關在寝殿裏,助他調息,你不必擔心。”褚師玄英微微一笑,還輕輕拍了拍衛青檀的手背,然後才慢慢将他的手拂開。
離開之前,又叮囑了左欄玉幾句,左欄玉恭聲應是。
待人走後,左欄玉打開窗戶透氣,還将一盆自己精心侍弄的文竹搬到房裏。
見床上的年輕人面色蒼白,左欄玉心疼地剝了一顆糖球,喂到了衛青檀唇邊,溫聲道:“吃顆糖再好好睡一覺,你莫怕,我就在這裏守着你。”
當甜甜的糖球含在嘴裏了,衛青檀七上八下的心,漸漸又沉回了肚子裏。
他就這麽目不轉睛地盯着大師兄,而大師兄也溫柔地望着他。
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一覺睡得一點都不安穩,好幾次從夢中驚醒,渾身大汗淋漓。
每次醒來,左欄玉都在身邊,默默守着他。
再一次醒來時,天色又暗了。
薛一臣也在,不知等了多久,見衛青檀總算醒來了,就按師尊的吩咐,将從靈泉峰讨來的丹藥,化在溫水中,之後左欄玉接過,準備喂衛青檀喝下。
哪知衛青檀卻一把将碗推翻,神色驚恐。
左欄玉和薛一臣對視一眼,萬分不解。
“怎麽了麽?怕苦?”左欄玉輕聲問,“我讓一臣去拿罐蜂蜜來,你配着蜂蜜吃,可好?”
薛一臣若有所思片刻,詢問道:“你在怕什麽?怕我和大師兄會害你?”他倒是不再顧及什麽,走至床邊,半蹲下來,同衛青檀對視,“衛師弟,你到底在畏懼什麽?”
這一聲衛師弟,終于把衛青檀的神智拉了回來,他不知道該怎麽三言兩語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不知道該怎麽讓兩位師兄相信,師伯就是那個幕後黑手!
更不知道得知真相後的兩位師兄,會不會遭師伯的毒手!
“一臣,去倒杯溫水來。”左欄玉吩咐,見衛青檀不敢喝,就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沖他點點頭,才慢慢喂進衛青檀嘴裏。
“你不要怕,我和一臣已經知道你是誰了。”左欄玉道,“我和一臣絕對不會傷害你,你可以相信我們。”
衛青檀艱難吞咽,剛想開口,門外就傳來腳步聲。
又是師伯。
左欄玉和薛一臣起身行禮,褚師玄英示意二人退下,然後才道:“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你該明白,我從來不做沒有勝算之事。”
“你到底想怎樣?”衛青檀質問。
“嫁給欄玉。”褚師玄英道,“你嫁給左欄玉,我迎娶謝風泓,雙喜臨門。”
“可你明明知道,謝風泓愛的根本就不是你,何必還要強娶他不可?!”
“因為……我愛他。”褚師玄英笑了笑,“我愛他就足夠了。”他還說,“嫁給欄玉是你最好的選擇,也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
“若我不肯呢?”
“你會答應的。”褚師玄英語氣肯定,擡起掌心,寶塔中的蒼雲秋被火焰幻化成的鎖鏈,吊懸着雙臂,跪在火海間,隐隐都能聽見烈火焚木的聲響,“你見到的雲秋,不過是殘魂殘體,真正的雲秋就在我手上。”
衛青檀面色蒼白。
“你是個好孩子。”褚師玄英收起寶塔,擡手輕輕按在衛青檀的頭頂,“莫要辜負我對你的一番苦心。”
“好好休息。”
“三日後……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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