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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玩弄為師的感情
蒼雲秋心痛難忍, 知曉定是發生了什麽,也定然是衛青檀誤會了什麽。
雖然師徒相處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作為師尊的蒼雲秋非常清楚, 這個小徒兒尋常不會大喊大叫, 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這個委屈很明顯,就是沖着蒼雲秋來的。
“聽話, 随師尊回去。”蒼雲秋縱是有滔天怒火, 此刻也盡量壓制,生怕稍微聲音大點, 就沖垮了小徒弟本來就岌岌可危的脆弱神經。
握着狐貍爪子的手稍一用力, 就把狐貍往懷裏扯來。
“你聾了嗎, 蒼雲秋!”小狐貍此刻已經醉得一塌糊塗了, 左一句蒼雲秋, 右一句蒼雲秋, 滿嘴飙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話, “我說了, 我不跟你回去!”
“我摸了玄羽的守宮砂,我已經是他的小狐貍了!我要跟他一起回摘星閣, 我再也不會回問劍宗了!”再也不想看見陸北辰了!
什麽破項圈?他才不稀罕呢。
蒼雲秋愛給誰買給誰買, 愛給誰戴就給誰戴!
不是喜歡從前的徒兒嗎,不是忘不了之前的嗎?
不是在師伯, 還有薛師兄他們面前說,養育多年的情分, 旁人比不得嗎?
自己是比不了的。
既然比不了,那就不比了。
與其被蒼雲秋二次抛棄, 不如衛青檀潇灑一點,快刀斬亂麻, 說斷就斷,省得日後情根深種,想斷也斷不了,拖到最後傷心失意的,還是自己。
小狐貍豎着耳朵,尾巴都吃力地翹了起來,脊背上的毛發都如應激一般,毛毛紮紮的,繼續大喊大叫:“你走!你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蒼雲秋自從被育魂樹吸食了大量的鮮血和靈力之後,一直都沒有完全恢複好,如今依舊氣血兩虛,靈力不濟。驟然一聽此話,越發怒火中燒,喉嚨隐隐都嘗到了一絲血腥氣。
面色也陰沉沉的,薄唇緊抿,是他一慣要發火的前兆。
“仙尊息怒!”少祭官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才會讓師徒之間如此大動幹戈,但見衛青檀如此抗拒,又如此難過,斷然無法坐視不理。
他是晚輩,不好跟長輩動手,這不合規矩。
可今日為了争一争衛青檀,少祭官就不得不動手了,當即眸色一沉,正色道:“請仙尊放手!”
蒼雲秋被這句話氣笑了,身為長輩不便同晚輩動手,當衆與晚輩相争,更是一件不合身份的事。但此刻蒼雲秋一心一意,只想要回自己的小狐貍,怎肯放手?
“衛青檀是本尊的徒弟,你有什麽資格讓本尊放手?”蒼雲秋越發用力握住小狐貍的爪子,當場釋放威壓。
少祭官也不肯松手,同時釋放靈力抵抗。
大堂裏原本還有幾個客人,此刻早被吓跑了,店家和店小二都不敢上前勸阻,一溜煙躲到了角落裏。
只聽轟隆一聲。
強盛的靈力從兩人周身擴散,如水波一般迅速往四面八方蔓延,所及之處,一片狼藉,連腳下踏的地板,都生生掀了起來,發出砰砰砰的爆裂聲。
小狐貍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
慌亂之中,再度一口咬上了蒼雲秋的手背,他咬得特別用力,一口下去就是兩排滲血的牙印。
咬了一口,又接一口,很快就密密麻麻覆蓋住了蒼雲秋整只左手,連手腕都被咬了,鮮血染紅了雪白的衣袖。蒼雲秋眸色陰寒,垂眸望了一眼還想下嘴的小狐貍,冷冷道:“你就這麽想跟他走?”
回答蒼雲秋的,又是很用力的一口。待左欄玉等人急匆匆趕來時,就看見小狐貍整個毛紮紮的,把師叔的手咬得血淋淋的。
左欄玉大驚失色,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白天時,那個散修推薦的嘴套,說是防止靈寵發瘋亂咬。當時左欄玉信誓旦旦地說,小狐貍很乖,絕不會亂咬。
誰曾想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小狐貍就真的發瘋亂咬人了。
咬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的師尊!
左欄玉剛要上前勸阻,就聽見小狐貍扯着嗓子喊:“蒼雲秋!你是聾了嗎?我說了,我要跟玄羽走!你憑什麽攔着我不放?你憑什麽?!”
此話一出,左欄玉,薛一臣,包括尾随兩人而來的陸北辰,都齊刷刷倒抽一口冷氣!
從來,就從來沒有誰敢當面跟蒼雲秋這麽說話!衛青檀是不要命了嗎?
如此大逆不道!
左欄玉知曉大事不好了,只怕今夜之事,難以善了,若是師叔動起怒來,不是晚輩們都阻攔得了的。為今之計,只有去請師尊了!
當即就對薛一臣使了個眼色,薛一臣會意,立馬調頭就走,快走幾步又忍不住回眸,看着被夾在師叔和少祭官中間的小狐貍,薛一臣面露難色,很快就咬緊牙,飛速轉身,禦劍就走。
衛師弟的安危,此刻就系在他身上了!
“師尊!”陸北辰愣了愣,此刻也明白過來,狐貍就是衛青檀,衛青檀就是狐貍!趕緊沖了上前,大聲道,“師弟年幼,他不懂事!師尊身體還沒恢複,切莫動怒!若是師尊想懲治師弟,那麽弟子願意代勞!”反正他下手肯定比師尊輕很多,保管不會讓衛青檀受太大的罪。
可他根本無法近身,就被透明的結界嘭的一聲推開了。
左欄玉也是如此。
無法近身。
任憑他如何,全然無法靠近二樓!
只能一遍一遍地說,青檀還小,青檀不懂事,青檀是無心之失,他只是喝醉了口不擇言了!
請師叔息怒,弟子願意代為受過!
蒼雲秋全然不聽,此刻已經從少祭官手中奪回了小狐貍,并一掌将少祭官打退。縱然蒼雲秋此刻靈力未曾恢複,不過全盛時期的三、四層,也絕不是一個晚輩就能犯上作亂到自己頭上的。
少祭官身形後掠出十幾步,才堪堪停穩。下一瞬再度欺身而來。
蒼雲秋面沉如水,一手護住小狐貍,單手跟少祭官過招,将人打退了一次又一次,可少祭官性格堅韌,一次次地沖了上前,很快唇邊就溢出了鮮血。
恰在此刻,摘星閣衆人,李家衆人,包括天音閣衆人,還有無雙月也聞訊趕來。
李承歡完全就是過來看熱鬧的,見仙尊和少祭官居然雙雙不顧身份和體統,當衆争搶一只紅毛狐貍——李少主對狐貍,兔子之類的靈寵不太敢興趣。
他不喜歡有毛的,更偏愛蛇蟒蜥蜴之類的冷血動物。
但不妨礙他像個猹一樣,在瓜田裏上蹦下蹿。見左欄玉,陸北辰都一副特別緊張的樣子,只覺得很奇怪。
聽見摘星閣弟子發出驚呼:“少祭官!你的額頭——”
李承歡還好奇地望了過去,就看見少祭官的額頭上蓋着一只狐貍爪印,當即就哈哈大笑起來,撫掌道:“好啊好啊,你們少祭官的額頭被一只來路不明的醜狐貍給碰了!”
“大晚上在此興師動衆争狐貍,難不成少祭官要跟那狐貍結為道侶啊?”李承歡語氣嘲弄,“真是夠了!一只狐貍争來争去的,我還當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你閉嘴!”陸北辰這才看見少祭官額頭上的爪印,當即心裏暗暗一沉,在剁了狐貍的爪子賠給摘星閣,以及暗殺少祭官之間,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負什麽責?把少祭官殺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區區一個魔族人,有什麽資格出現在這裏?”李承歡冷笑,“血統肮髒的東西!像條臭蟲一樣,你就只配在陰溝裏撲騰!”他到此刻依舊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尋思着,少祭官的額頭被野狐貍碰了,那麽少祭官就不幹淨了。
讓少祭官跟野狐貍配一對,那他就不能再去招惹衛青檀了。
太好了,這樣一來就少了個競争對手!
李承歡趕緊道:“哎呀,大家快看啊!少祭官的額頭被野狐貍碰了!!哎呀呀,他的守宮砂,咦,呀!被玷|污了!他髒了,他髒了!”一邊喊,還一邊撺掇摘星閣的弟子,“還不趕緊把野狐貍帶回去?洗刷幹淨喂顆化形丹,然後趕緊跟你們少祭官拜天地?”
氣得那一群摘星閣弟子,各個如蒙受奇恥大辱,齊刷刷亮出了法器,李家門生們見狀,也毫不示弱,立馬擋在李承歡面前,劍指衆人。
場上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李承歡陰陽怪氣:“怎麽啦,看不起狐貍是罷?人家狐貍油光水滑,圓胖豐盈,哪裏配不上你們少祭官了?可別忘了,摘星閣的門規!”
左欄玉聽不下去了,眸色一厲,當即呵道:“住口!”
李承歡看了看左欄玉,想罵他,但想想平日裏衛青檀是那麽維護左欄玉,猶豫再三,也只是冷冷一笑:“左公子好兇哦!”
李寒江終究年長些,比小輩們多了不少見識,細細一思忖,覺得不對,很不對勁兒!李寒江認識蒼雲秋這麽多年,從未見他像今夜這般反常,上一回反常,還是在雲陵的花樓裏,就地射|殺越清流。
驀然,李寒江明白過來什麽,趕緊從後拍了拍他兒子的肩膀,剛想讓他消停點,那狐貍可能就是衛青檀變的。可話還沒來得及出口,被仙尊抓着兩只後爪,倒着提溜的小狐貍,猛打了個響亮的酒嗝,然後當衆口吐人言:
“是,是我摸的!嗝~我會負責的!”
在場衆人都不是聾子,而且修真者六識過人。
但凡聽過衛青檀說話的修士,自然立馬就辨認出來了。
李承歡的眼睛瞬間睜大,嘴張得太大,下巴幾乎都快掉下來了。先是大吃一驚,随即震驚無比,而後又火速化作了滔天怒火。
嘴裏胡亂說:“好好好,又背着我在外頭風流了是吧?”
“狗屁的門規!”李少主急了,李少主怒了,李少主又開始暴跳如雷,指揮着李家的門生,厲聲道,“搶!給我搶!把少主夫人搶回來!!今晚就入洞房!!!”
元琅眉頭緊鎖,大致也明白了幾分,當即側眸往身後望了一眼。天音閣衆弟子會意,立馬拔劍沖了上前,擋在李家和摘星閣弟子之間。
等元琅再一回眸時,原本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無雙月已經不見了。心尖驀然一跳。
伴随着無雙月的加入,身後零星幾個自在觀弟子,也掏出了符篆。左欄玉怕事情惹大了,最後受罪的還是衛青檀,當即就從中百般勸阻,讓大家都住手。
偏偏陸北辰此刻也是急火攻心,且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趁亂殺了少祭官!
只要少祭官森*晚*整*理一死,那麽摘星閣的門規對衛青檀來說,就沒有用了。
就好比還沒入門,就死了夫君的寡婦,問劍宗身為娘家,有權将寡婦迎回來,甚至将來再謀婚事。
陸北辰都想好了,反正自己是魔族人,待他殺了少祭官,就逃回魔界去。那裏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摘星閣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想來也不敢進入魔界!
因為陸北辰突然向少祭官發難,摘星閣的弟子便去攻擊陸北辰,如此一來,問劍宗弟子不幹了。哪怕不是同一座峰的,但起碼是同一個師門的!
摘星閣弟子圍攻陸北辰,就是在打他們問劍宗的臉!
一個個抽出長劍,就火拼上去了。左欄玉拉都拉不住,場上越來越亂,自在觀,天音閣,摘星閣,春山李家,連姍姍來遲的落雪宮衆人也趕來幫忙了。柳慕蒼道:“衆弟子聽令!護仙尊!”
雖然不久之前,在雲陵時,蒼雲秋把柳素衣打了個半死,但在柳慕蒼看來,一家人打打鬧鬧很正常,更何況爹爹都沒有因此生母親半點氣。身為他們的兒子,柳慕蒼覺得自己有責任修補父母之間感情的裂痕。
當即就欺身而上,柳慕蒼大喊了聲:“母親!”
蒼雲秋揮袖将人擋開,薄唇輕啓,冷冷吐出一句:“滾!”
與此同時,李承歡也火速找到了目标。
論實力,他絕不是仙尊的對手,所以根本不會傻到像無雙月那般,直接沖過去跟仙尊過招。
他的想法跟陸北辰不謀而合,都想趁亂幹掉一個競争對手。
思來想後,覺得幹掉左欄玉最合适!
反正場上這麽亂,玄門八家中的六家弟子齊聚于此,打得不可開交。到處都是劍光和飛掠而來的符篆。
左欄玉要是不小心死在這裏,只能算他自己倒黴!
李承歡唇角泛起冷笑,趁機一張黃符,将客棧房頂上吊的紗燈打落,客棧瞬間暗了幾分,又嗖嗖幾張黃符,将客棧角落裏的燭臺盡數打翻在地,噗嗤一聲,燭火點燃了窗紗,很快就燒了起來。
整個客棧大堂,擁擠異常,半明半昧。
火光,劍光,還有符篆落地時的光亮,充斥着這片不算寬敞的大堂。
左欄玉驚覺是有人故意為之,只怕是想渾水摸魚,當即取出幾張照明符,夾在指間,腳尖點地,輕盈飛起,簌簌幾聲,貼向了四面八方。剛一落地,身後驟寒,一把利刃冷不丁自背後猛刺而來,左欄玉下意識往前踉跄了一步。瞳孔瞬間劇顫,可幾乎是同一時間,掌心翻出短刃,猛往後狠狠一劃。
铮的一聲,長劍應聲斷成兩截,墜落在地。
左欄玉借着熹微的光線左右環顧,到處都是錯亂膠着的人影,根本分不清剛剛那把冷劍,到底是誰刺的。
擡手隔空抓起斷劍。
左欄玉細細一瞧,只是一把較為普通的劍,看不出是誰家弟子的法器。
後心隐隐作痛,左欄玉心有餘悸。
幸好身上穿着衛青檀送的金蟬衣,否則剛剛那一劍,只怕真要一劍穿透了他的心髒。就此斃命。
冥冥之中,衛師弟又救了他一命。
對了,衛師弟!
左欄玉瞳孔驟縮,猛望過去。
頭頂忽被一道氣浪籠罩,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随同在場的其他人,一道被這股氣浪趕出了客棧。再站穩時,客棧已經被火焰吞噬了。
“青檀!”左欄玉大喊一聲,趕緊去找。
好在衛青檀已經被蒼雲秋帶出來了,此刻被白绫五花大綁,捆得跟粽子一樣,蒼雲秋布滿了牙印的血淋淋左手,此刻就抓着狐貍的後爪,倒着提溜着。
小狐貍的嘴也被白绫捆住了,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左欄玉心疼萬分,趕緊沖了過去,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自上而下一股氣浪,将他推開幾步。再一擡頭,師尊已經出現在了此地。
“住手!”褚師玄英呵道,“所有人都不許再打!”餘光瞥見陸北辰還在跟少祭官打,伸手隔空一抓,陸北辰驟覺後領一緊,就被一股力道猛抓回來,頓時跟斷了線的風筝一樣,倒飛回來,腳下踉跄,連退數步,被薛一臣一把抓住手臂,才堪堪站穩。
其餘人也逐漸停手了。
“玄羽。”大祭官現身,自背後按住少祭官的肩膀,等人回眸時,才微微搖了搖頭。
元琅也上前攔住無雙月,低聲道:“你莫擔心,仙尊絕不會傷害青檀!”
可無雙月依舊不太放心,滿目擔憂地望着那只被捆得很緊,還努力掙紮的小狐貍。低聲道:“他……不願意。”
“縱然他再不願意,他也是仙尊的徒弟。”元琅好言相勸,“師尊對徒弟本就有管教之責,縱然我是他名義上的義兄,也無能為力。”
“雲秋。”褚師玄英轉過頭來,輕聲道,“你今夜有些反常。”
“此事,我稍後會向師兄解釋。”蒼雲秋落了這麽一句,轉身就帶着小狐貍消失在了原地。
左欄玉等人立馬要追,卻被褚師玄英阻攔住了。
如此,縱然人人心裏都有所不甘,又不得不眼睜睜地看着仙尊把狐貍帶走。
誰都知道,衛青檀是蒼雲秋的徒弟。
只要他們一日是師徒,蒼雲秋就比任何人都有資格管束他。
————
蒼雲秋一口氣帶着衛青檀回到了仙山。
靈力已經損耗過半。
提溜着被捆緊的小狐貍,蒼雲秋大步流星進了寝殿,轟隆一聲,殿門重合,預示着他的火氣已經快壓制不住了。
蒼雲秋什麽也沒說,按着小狐貍,将茶水往他嘴裏猛灌,不顧他使勁搖頭反抗,硬生生把狐貍的肚子灌到了如同揣了個皮球的程度,再猛并指往狐貍的喉嚨處一戳。
哇的一聲。
小狐貍吐得昏天黑地,眼前一陣黑,一陣白,頭暈眼花,意識模糊。
然而這不算完,蒼雲秋認定他喝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勢必要把他的腸胃洗幹淨,連同這張不老實的嘴,也一道兒清洗幹淨。
反反複複灌,反反複複逼吐。
直到小狐貍吐出來的,都是清水,一點髒污也沒有了,蒼雲秋才停下了灌水,但卻捏着小狐貍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用沾濕的手帕,往嘴唇上反複擦拭,直到擦得快破皮出血了,才又往嘴裏伸,将舌頭拽出來洗洗,把口腔內壁擦拭幹淨。
連每一顆牙齒,都被反複擦拭過。
小狐貍哪裏受過這種苦楚,眼神迷離,神智不清之下,還要咬人,被蒼雲秋狠狠捏了一下臉。蒼雲秋冷聲道:“你想被師尊磨平利齒是麽?”
“不,不要!”衛青檀喝進去的酒,算是吐幹淨了,神智總算恢複了一些,但腦瓜子還是不太靈光,開口就是一句,“我,我答應了玄羽,要跟他回摘星閣。”
還敢提!!
蒼雲秋面色一沉:“閉嘴!”
“不,你不能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衛青檀呼呼喘着粗氣,此刻還是狐貍的樣子,四肢軟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但嘴還是硬得狠,帶着點哭腔地道,“蒼雲秋,其實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徒弟了,對不對?”
“是。”蒼雲秋沒有掩飾,直接承認了,“但我有把你當徒弟來看!”
“只是把我當替身,或者是想利用我來繼續溫養你徒兒的身軀罷?”衛青檀雖然不是絕頂聰明,但他不是個傻子。
稍微動動腦筋就猜出來了。
師尊既然早就知道了,還不拆穿他,甚至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待他如常。
卻暗地裏跟仙主讨要育魂樹,不就是存了那種心思麽?
“回答我,是,或者不是。”衛青檀聲音哽咽,“不要騙我,哪怕只有一瞬,只要你有過這種想法,你就必須承認才行!”
“……”
蒼雲秋确實有過這種想法,最初時他以為這個孩子是別人派來的奸細,不僅奪了他徒兒的舍,還處心積慮接近他。
說實話,當時蒼雲秋就有殺了他的心思。
所以才想将計就計,看看這個孩子及幕後黑手,到底想做什麽。
後來漸漸發現,這個孩子一點壞心思都沒有,也沒什麽目标,一天到晚就想着怎麽吃飽。
慢慢地,蒼雲秋就對他生出了情,不僅不想殺他,還想竭盡全力保全他,好好照顧他,讓他開心。
但事情的發展,并沒有蒼雲秋想象中的順利。
他似乎走了錯路,明明是想把人留在自己身邊,卻又一步步把人推遠了。
“你尋常不會這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告訴師尊,師尊可以解釋給你聽。”蒼雲秋擡手托住小狐貍的臉,卻被他躲開了。
“不要搪塞我。”小狐貍努力把眼淚收回去,聲音越發哽咽了,“說啊,有還是沒有?”
“有。”
“好,那我也告訴你,我真的沒有殺人,也沒有奪舍,不要問我是誰,又來自于哪裏,我的家是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衛青檀飛快解釋起來,“我沒有占用別人的身軀,現在的身軀就跟之前的無雙月一樣!只是,只是傀儡而已。”
“傀儡?”既然不是他徒弟的身軀,只是傀儡的話……那就沒問題了。蒼雲秋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區區傀儡之身,也不能給我麽?”
衛青檀知道自己早晚都得走的,原主一旦回來,問劍宗就沒有自己的位置了。
在此之前,先行離開,或許還能體面一點。
總比被人拆穿了,當衆打臉要強罷。
衛青檀已經有點祈求的語氣了:“請仙尊高擡貴手,放了我罷,我以後會安分守己,絕不會假借仙尊徒兒之名,在外惹是生非。”
沉默片刻。
“你當真想跟少祭官在一起?”蒼雲秋問,聲音異常艱澀。
“我摸過他的守宮砂了。”
“哪只手摸的?”蒼雲秋看着小狐貍把右爪伸了出來,爪子上還戴着精致的黑色爪套。他把爪套摘了下來,握着這只小爪子,放在水盆裏洗幹淨了。
又用手帕擦拭了一番。
蒼雲秋道:“幹淨了。”
“……”衛青檀突然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不是他弄髒了我,而是我弄髒了他,我必須要為他負責!”
“……”
“請仙尊成全我跟玄羽罷。”衛青檀已經下定決心了,要跟玄羽一起回摘星閣。他絕不會讓玄羽忍受洗禮的痛苦。
“……若是我不同意呢。”蒼雲秋的神情,一瞬間就沉到了可怕的地步。
“仙尊,我與你本就毫無關系。”衛青檀放着狠話,“這幾個月的師徒之情,都是我卑劣竊取來的,我知道,可我當時也是沒辦法。現在我想改了,只要仙尊肯高擡貴手,成全我跟玄羽,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什麽你都願意?”
“什麽都願意。”
衛青檀也是抄過門規,并記過門規的,所以他很清楚,只要蒼雲秋不跟他計較身軀這事。其餘的,要是按照問劍宗的門規,至多就是被廢掉靈力,或者打一頓。
總歸不會要了他的命。
衛青檀的實力一直很一般,被廢就被廢罷,以後當不成劍修了,他就老老實實跟玄羽學畫符。
而且,自己都跟玄羽走了,應該也能學淨化術罷?
反正衛青檀就是一顆種子,風把他吹到哪兒,他就能在哪兒好好活着。
有沒有蒼雲秋,他都是快快樂樂的衛青檀。
可師尊總是讓他好難過。
不想再難過了。
衛青檀深呼口氣,鼓足了勇氣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蒼雲秋已然難過到了極點。
怕師尊的衛青檀。
最怕死的衛青檀。
最怕疼的衛青檀。
如今卻為了能跟玄羽在一起,就什麽都不怕了。連師尊也不喊了,左一句蒼雲秋,右一句仙尊,還當衆大逆不道,直呼讓師尊滾。
這是何等的以下犯上,欺師滅祖?
“我說過,不會殺你。”蒼雲秋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火炭裏滾過,呼吸灼熱至極,“你确定,為了他什麽都願意?”
衛青檀點頭。
“那好。”蒼雲秋将小狐貍松開了,施法将他變了回去。
但也不知是靈力耗損太厲害,還是因為急火攻心之下,亂了術法,總而言之,并沒有完全把人變回去。
而是變成了半人半狐的樣子。
保留着狐貍的耳朵和尾巴。
衛青檀毫無察覺,狐貍耳朵蔫蔫巴巴地耷拉着,聽見頭頂傳來師尊的聲音,讓他趴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趴在了桌面上。
下一刻就覺得有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抵在他的身後……準确來說是腰窩上。
吓得他抖了一下,立馬起身,回眸就看見師尊手裏握着一柄戒尺。
是戒尺!
腦子裏一瞬間就炸開了。
衛青檀這下清醒多了。
預知夢!
被揍得屁股上滿是通紅板印,然後戴着項圈,叼着戒尺挨師尊|操的預知夢!
要,要應驗了?!
不,不行!
什麽時候應驗都可以,就現在不行,絕對不行!
等衛青檀再回神時,他就已經奪門而出了!
逃命般地往殿門蹿去,生怕跑得慢一點,今晚屁股就保不住了。
可是下一瞬,就被一股靈力纏繞住腰肢,直接将他拖了回去,嘭的一聲,他又趴回了桌面上,而這一次,戒尺抵着他的腰,蒼雲秋逼問他:“你确定什麽都願意?”
“……”
衛青檀艱難吞咽,此刻回答不出了。
可蒼雲秋逼着他回答,直接用戒尺挑開了弟子服,露出了底下雪白的的亵褲,輕薄的棉布材質,略有幾分寬松,兩條細腿止不住地抖了起來,感覺戒尺在屁股上游走,似乎下一瞬就要砸下來——
“我不是你的徒弟!”衛青檀總算找回了舌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直接推搡了一把,卻被蒼雲秋抓住了手腕,禁锢在懷裏。他又急又怕,還羞,張嘴就咬,在蒼雲秋的脖頸上落了一口牙印。
蒼雲秋憋着火,直接氣笑了:“繼續!”
似受到了蠱惑,衛青檀一口又一口地咬了下去,很快蒼雲秋的脖子,鎖骨,手臂,甚至面頰上都落下了深紅的牙印。感覺到越來越濃郁的戾氣,和森冷的寒意,衛青檀怕到直發抖,眼裏淚光閃爍,牙齒咯咯打着顫:“放,放我走!”
“和少祭官走?”
“對。”
蒼雲秋徹底被激怒了,直接施法将他綁在了桌面上。看着抖得跟風中殘燭一樣可憐的小徒弟,他還是給了機會。
“向為師認錯。”
衛青檀說不出口,他覺得自己并沒有錯。
蒼雲秋知道他的,平時嘴上是最乖不過的一個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錯,他都願意先認着,讓師長們消消火。眼下卻為了少祭官,死咬着牙,死犟嘴,怎麽都不肯服軟!
蒼雲秋一生中有三個徒弟。
大徒弟陸北辰,他養得最久,脾氣也最偏執,最暴躁,所以蒼雲秋打他最多,打得也最重。
二弟子,他養了好幾年,淘氣,頑劣,還總喜歡投機取巧,除了臉長得讨喜之外,性格并不讨喜。蒼雲秋也是打過很多回的。
就只有面前這個小徒弟,蒼雲秋從來就沒打過,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他。
不僅是因為這個徒弟最乖巧,最懂事,也因為蒼雲秋從心底裏最偏愛他,隐隐把他當未來的道侶,養在身邊。
打徒弟可以,但打道侶卻是不行。
蒼雲秋不是個舉棋不定的人,此刻竟猶豫再三,怎麽都覺得打不得。這是他未來的道侶,真的打不得,罵不得。凡事還是哄着來比較好。
“喊師尊。”蒼雲秋邊給他遞臺階,邊用戒尺把外袍往上繼續掀,一直掀到蓋住了背,然後就用戒尺把腰帶解開,碾着褲子往下扯。
才剛剛露出一點窄腰,衛青檀就受不了了,扭着窄腰掙紮起來。那原本就松開的腰帶,瞬間垂落,身後驟然一涼,白如瓷器的皮膚,就已經暴|露在了空氣裏。
戒尺就這麽輕輕抵在他的尾巴根部,慢慢在附近畫着圈圈。
這讓衛青檀怎麽受得了?
只覺得蒼雲秋在羞辱他!
為了逼他認錯,就用戒尺在他屁股上畫圈!
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是奇恥大辱!
唰的一下,少年的臉就紅透了,感覺能滴出鮮血來,腦子被羞恥感灌滿了,無法思考了,滿心以為蒼雲秋在羞辱他。
感覺戒尺在慢慢往下挪,順着豐盈的臀,在泾渭之間來回亂劃,衛青檀吓得快死掉了,立馬繃緊身體。很快頭頂傳來一聲冷笑:“怎麽,不是說怎麽樣都願意麽?”
衛青檀腦子一抽,羞憤欲死之下,脫口一句:“蒼雲秋!你憑什麽阻止我?你有什麽資格?”
這也徹底點燃了蒼雲秋。
回答他的是三記板子。
很清脆的聲音。
力道不算重,打上去先是悶悶的,随即皮上像是淋了辣椒水,很快就火辣辣燒成了一片。
比起羞恥來說,這點疼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蒼雲秋也是你能喊的?”仙尊濃眉緊蹙,沉聲道,“真是大逆不道!”
“蒼雲秋!”衛青檀又大逆不道喊了一聲,然後就又挨了一下。他喊一聲,蒼雲秋就打他一板。
與其說是打,不如說是調|情。
但畢竟那裏常年不見太陽,又被養得很好,白白淨淨的,皮膚又薄。打多了,還是會紅,越來越紅。
很快就布滿了通紅的板印,跟細白的腿比較起來,乍一看還挺可憐。
打到最後衛青檀總算學聰明了,不吭聲了。把臉往臂彎裏一埋,身後不管被怎麽對待,都像跟他沒有關系一樣。
“師尊從來沒想抛棄你。”蒼雲秋将人翻了個面,聲音很輕,“師尊當時有不得已的苦衷。”
卡擦一聲,被清洗得非常幹淨的項圈,套在了衛青檀的脖子上,他先是一愣,下意識擡手去摸,啪的一聲,戒尺就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從現在開始,你的任何行為都不被允許。”蒼雲秋把尚有餘溫的戒尺,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低聲道,“因為你不是個聽話的徒弟,也不是一個合格的道侶。”
“你三心二意,見異思遷。”
“你翅膀還沒硬,就想逃離師尊的身邊了。”
“你在玩|弄我的感情。”
話到此處,蒼雲秋已經把他的衣服随手撕了下來,丢在地上,“你既不肯喊我師尊,就不配穿翠微峰的弟子服。”
衛青檀只覺得腰間一涼,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掐住了,看似輕松就将他舉了起來。
都不等他有所反應或反抗,後背就抵在了冰冷的石柱上,冷得他渾身一哆嗦,可下一瞬又燙得他眼淚流下來……
“不許哭。”蒼雲秋語氣很沉,語速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一滴淚換一個姿勢。”
衛青檀趕緊把眼淚往回收,可落下的淚就是潑出的水,覆水難收。
滴答,滴答……
很大的三滴眼淚,落在了蒼雲秋青筋暴起的手腕處,他低眸瞧了一眼,再一擡眸時,眸色已然深邃了許多。
連同額上的紅印,也通紅如血。
衛青檀剛要開口,就聽見蒼雲秋說:“戒尺落下,一切重來。”
吓得他立馬咬緊了,牙齒咬碎了,都不敢讓戒尺掉下來。因為不能說話,也不能哭,他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以期能得到蒼雲秋的垂憐。
但沒有用的。
可憐是可憐,面色通紅,淚眼婆娑,真是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看得讓人心生不忍。但前提是,他沒有咬着師尊。
可他咬了,還咬得那麽緊,那麽狠。一點點都不肯松開。
蒼雲秋怎麽會可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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