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然漆黑一片,苏忱带着人拿着火把走上南山,熟悉的位置,顾清歌的墓要比上一世他命人安排修建的气派许多。
苏忱的黑衣几乎融于夜色之间,但面容却透着易碎的苍白。
墓碑上的字是皇帝的笔迹,台面上摆放的供品和密密麻麻的残香,都能够说明白日里葬礼的风光。
苏忱双手交握,才能控制住身子不抖,长眸幽深氤氲着水色。
“从前我便知道你的性子硬,绝不是温良和顺的女子。未曾想你竟然这般硬,我只是心中有气,被你欺负了那么久,就只同你发了这一次的脾气,你竟然这样惩罚我。顾清歌,明明是你错了,凭什么要我这样难过!”
苏忱沉默的站在墓前呢喃,俊美的面容蒙上寒霜,显得咬牙切齿。
李虎带着人站在苏忱身后不远,听不太真切苏忱在说什么,但显然苏忱今晚的状态不对,连带他都跟着胆寒。
犹豫着上前提醒道。
“公子,可是要祭拜顾姑娘,旁边还有香,属下替您燃上?”
苏忱沉默半晌,望着那墓碑,心中一定。
“给我把坟刨了!”
李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嘴都不可置信的微微张着。
人命关天,死者为大, 这挖坟掘墓的事损阴德,况且这里面可是顾清歌呀。
“公子,这,这可是顾姑娘呀。”
苏忱自胸口处取出一枚荷包,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图样,正是当初顾清歌送他的那一枚。
“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孤零零的躺在这儿算什么道理。刨坟,开棺,我要带她走。她该时时刻刻陪着我,等到来日我死了,她要和我葬在一起才对。”
苏忱的笑容带着三分狰狞,眼下身处墓园,更添了几分阴鸷。
李虎望着苏忱这癫狂的模样,劝说的话在嘴边绕了许久,终是没有说出来。
点了六个人来到那墓碑之后,刚动手用钢刀铲了两下便觉出不对。
讶然道。“公子,这坟被人动过!”
苏忱心中一动,连忙将荷包收好,快步向着李虎成方向走来。
蹲在地上伸手拨弄了一番松软的泥土,心跳都快了许多,隐隐透着些不可名状的激动。
“快,快挖开!”
李虎这下也不敢耽误,带着人立刻飞快的将土挖开。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已经能看到那上等金丝楠木定制的棺椁。
李虎率先跳进了坟坑,摸着那棺椁边缘,眼中也是藏不住的欣喜。
“公子,封棺钉被起出来了!这棺椁也动过!”
苏忱唇角动了动,几乎已经能够预见棺材里的结局。
可还是激动的恨不能亲自跳下去验证。
但毕竟坟坑挖的深,苏忱不懂功夫,贸然跳下去容易受伤。
被一众手下给拦在上面,只能颤着声音对李虎发号施令。
“打开,李大哥把棺材打开。”
李虎弯腰按住棺盖的边缘,没有封棺钉,只稍稍用了些内力,便将那棺盖推了开。
苏忱探头看去,果然那精致的棺材里空空如也,还哪里有什么尸体。
空荡荡的棺材中心躺着一枚玉钗,三朵桃花栩栩如生。
李虎将玉钗拿了上来,恭敬交给苏忱。
苏忱握紧了自己亲手雕的玉簪,心中剧痛,喉间涩然。
想起昔日温情密语,两人约定只要带着信物,便是心中有彼此,情深爱浓。
可如今佳人不在,只留下这么枚玉钗,难道顾清歌是要告诉他不爱了吗?
不可能,如果真的不爱了,顾清歌根本不会戴着这枚玉钗下葬。
苏忱压抑许久的泪顺着眼角滴落,玉钗刺破了手指也恍若未觉。
金蝉脱壳,当真是好计谋!
苏忱低低的笑了起来,笑的人心生惧意,笑的人毛骨悚然。
“给我找,李大哥,动用全部的人给我找!”
李虎得令应下,立刻命人传信城中,其他的人将挖开的坟墓恢复原样。
苏忱手中攥着玉钗和荷包,看着那墓碑上顾清歌三个大字。
一道闪电照的那墓碑清冷冰凉,细雨落下,苏忱也不避,愣是淋了许久。
临走之前,望着顾清歌的墓碑,心中低语。
“你当日淋了一场雨,今日还你一场雨,你若是看得见,可别让我找太久。”
苏忱带着人骑马回城,天色已然即白。
顾清歌墓中无人的事情不能张扬,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苏忱原以为是镇国公府想出来的办法,派人在镇国公府盯了许久的稍儿。
但眼见着镇国公府由上到下悲痛难抑,裴亭安更是白了大片青丝,才不得不信裴家上下并不知情。
若是连裴家的人都不说,足以可见顾清歌要斩断过往的决绝。
苏忱的心都跟着沉了下去,只觉得茫茫人海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他不会放弃,也不愿意放弃。
磐石听说此事本想劝说,但现在苏忱那不容置喙的模样也知道多说无益。
顾清歌的离去在京城中流传了不过几日,便如同扔进汪洋的石子,惊起一圈涟漪之后再无波澜。
所有的一切重新回到正轨,仿佛那个明媚张扬的女子从未出现过。
再次走上西市大街,苏忱望着牌坊下的小摊店铺,仍然偶尔会想起当日惊马的处处细节,连神情都柔和了许多。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方绢帕,落在苏忱的手上。
苏忱回眸望去,温婉美人一袭红衣,杏眸翦秋水盛着淡淡的笑意, 一颦一笑间隐隐有三分顾清歌的影子。
屈膝行礼,仪态温婉。
“公子有礼,小女顾清影,这手帕……”
苏忱眉梢上挑,长眸之中带着几分戏谑的轻蔑。
垂眸之际敛去情绪,双手奉上绢帕,淡淡低语。
“顾二小姐有礼。”
顾清影悄悄抬眸打量着苏忱姿容。
只觉玄衣如墨,肤白如雪,唇如烈焰,英气逼人。
不自觉便红了脸,故作惊讶的询问了苏忱的身份,攀谈许久,方才离去。
李虎见人走远来到苏忱身边,皱眉道。
“这顾二小姐那身打扮分明就是在模仿顾姑娘,还故作不知公子的身份,定然没存什么好心思。”
苏忱拿了随身的帕子出来擦擦手,将帕子扔到了一旁包子摊的火炉里,轻哼冷笑。
“东施效颦,野心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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