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等人出了轻烟暖煦,缓步行至二楼。
宁王殿下甚是善解人意,不耽误裴亭康处理家事,与其交换了个眼神便回了自己的雅间。
见着宁王殿下离去,顾清歌才松了口气,拉着裴亭康的手讨好道。
“今日多亏了二哥在这儿,不然恐怕难以善了了。”
裴亭康在顾清歌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不善了你要怎样?还能砸了人家店不成?这是在京城,不是在外面,你那脾气多少收敛点。大哥最近忙得很,咱们几个都别惹事儿惹他烦心。”
顾清歌点头应着,温声浅笑。
裴亭康看向身后的苏忱,淡淡道。
“你就是那探花郎?”
苏忱闻言上前,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
言谈之间早已经知道了裴亭康的身份,想着此前看过的卷宗,朗声道。
“苏忱见过二公子,今日多谢二公子援手。”
裴亭康唇角微微上扬,笑意中藏着几分玄机,略带着些轻佻。
“楚听澜尚且称我一句二爷,你为何却称呼我为二公子?”
苏忱垂眸,眼中也带着些许笑意。
“苏某出身布衣,不通这京中贵胄的辈分称呼。况且二公子虽然年长但并未娶亲,称呼公子也并无不妥。再说这飞将军名声在外,说起裴家二爷难免联想,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二公子指点,苏某自当改正。”
裴亭康看着苏忱眉梢挑了挑,多了份欣赏。
倒确实是个有思想有眼力的。
康二爷这个诨名是他少时在京中玩乐时闹出来的名堂。
男孩儿年少总会有些当爷的虚荣心,他性子欢脱又爱社交,没立事之前在这京城里也是有一号的人物。
后去疆场建了功,越发觉得这个诨名张扬,听着不好意思。
奈何京中相识的人都叫惯了也没法明着让人改口只能便随着去了。
苏忱不懂京中的这些所谓规矩,误打误撞的还真称了裴亭康的心思。
方才在楚听澜的雅间听得他对顾清歌独立的评价,裴亭康便已然是心生好感。
如今见他周身都是读书人的儒雅傲气,与京中纨绔的奢靡之风很是不同,不由得倍加喜爱。
裴亭康坏笑着靠近顾清歌的耳边。
“可以呀小六,眼光不错。”
直起身来朗笑一声拍了拍苏忱的肩膀。
“日后便跟着小六叫二哥吧!”
话毕也不多耽误功夫,索性负手踏步,也入了宁王殿下的雅间。
顾清歌松了口气,看着苏忱怔愣的模样,笑出声来,轻飘飘道。
“怪不得楚听澜说你伶牙俐齿,头一次见面就讨了我二哥的欢心。”
苏忱眼睛睁大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有些激动,唇畔的笑意加深,更添了些俊美。
他与顾清歌之间的差距甚远,若是能讨得顾清歌家人的欢心,未来的路也许能好走些。
顾清歌看着苏忱那激动的模样心里也阵阵发甜。
一侧头看着苏鹃兴致缺缺,还时不时往三楼看去的模样,觉着有些不对劲。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顾清歌说着带了苏忱兄妹离开咏芳斋,去了个惯常爱吃的酒楼,安排了顿好饭。
苏忱想要保护苏鹃的心顾清歌知道,这小丫头如今拿宋安然当朋友也是听不得旁人说她半句不好。
此时已经不是在三岔村的时候,没了那相依为命的境况,彼此之间的情分也生了许多。
苏鹃一直闷闷不乐,一顿饭吃的气氛也是十分的糟糕。
用了午膳,见着苏鹃那恹恹的模样,顾清歌也是无奈。
只得和苏忱交代了几句,便先回镇国公府去。
苏忱依依不舍的送走顾清歌,带着苏鹃回家看着苏鹃那冷着脸的模样也是有些带起了几分火气。
刚进了家门就忍不住开了口。
“鹃儿,你今日做的太过分了些,清歌帮了咱们家多少事?往日你不是也念叨着顾姐姐早日回来,怎地人回来了,你又如此冷淡?”
苏鹃抬头看了看自家哥哥心中堵着气,闷声道。
“你喜欢她自然向着她说话,大哥,她可是镇国公府的小姐同我们不是一种人。今日她随意便搅和了人家世子大人的雅兴,还弄得宋姐姐下不来台,对她来说倒是无足轻重的事,我以后可怎么同宋姐姐再见面?本京中的小姐们就看不起我,我就只有宋姐姐一个朋友,她若是生我气了可怎么办?”
苏鹃说着掉下泪来,啪嗒啪嗒的泪珠掉下来好不可怜。
苏忱皱眉看着自家的妹妹,实在是头痛,怎么会这般不明事理。
“那楚世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那宋姐姐整日和她在一处也未必是什么品性端正的闺秀,若是不再来往也是安静。如今你顾姐姐回京了,她不也是你的朋友,何至于就这样哭哭啼啼。”
苏鹃不满的看向苏忱,只觉得苏忱是被顾清歌给迷了心,委屈道。
“她哪里算是我的朋友,从始至终她不过是因为我是你妹妹而善待我些罢了。宋姐姐只是个庶出,往日里新鲜的玩意儿,首饰衣料的得了好的都想着我。顾姐姐呢,她那么尊贵的身份地位,给我买过什么?宋姐姐今日特意介绍世子给我认识,想着日后在京中也算是让我有个靠山,顾姐姐呢?她那哥哥和王爷是多厉害的人,怎不见介绍给你我相识相识。我看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对你也不过是一时兴起。那样高门大户的贵女,你如何真能娶得到,不如早早收了心,也省的最后伤情。”
苏忱震惊的听着苏鹃这等肤浅的言辞,气的握紧了拳头。
苏鹃和宋安然相识不过几个月,就被带得如此见利忘义,市侩浮躁。
果然顾清歌说的没错,那宋安然不是什么好人。
瞪着苏鹃厉声喝道。
“放肆,你自己听听说的都是些什么浑话?莫不是忘了咱家遭难的时候是谁不离不弃,你的命又是被谁救得?救命之恩你转头就忘,蝇头小利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宋安然若真是个好人,怎会带着你私下去见勋贵子弟,屋内狭小丫鬟守在门口,就你们三个人,男女之防毫不忌讳,若是楚听澜图谋不轨,你还哪有半分的生路!”
苏鹃被吼的一激灵,圆眸之中盛满了热泪,悲声道。
“左右我也不是干净的身子,还怕那些腌臜事吗?你就是心中向着她,她回来了便觉着我碍眼,我怎么没和爹娘一起去了,偏要留下坏你的好事!”
苏鹃气呼呼的冲着苏忱嚷完,便跑回了屋子里。
苏忱听的苏鹃的嚎哭也是一阵心酸头痛,颓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扶额。
他该拿这个妹妹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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