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面露难色的看着面前的书信,只觉得心都坠到了谷底。
“竟然是蛮国的文字,这,这该去哪儿才能找到人翻译。况且这种涉及军事的密信,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谨怀,这可怎么办呀。”
顾清歌的眼眶温热已经氤氲了一层的水色,看的张献平都十分愧疚,没有帮上忙。
这可是关系到裴亭和生死的消息,顾清歌只觉得好像是自己将裴亭和的命攥在了手里,却不知道该如何施救,心内怆然更添了几分焦急。
苏忱轻拍着顾清歌的后背安抚,从顾清歌的手中抽出书信,静静阅览了起来。
眉峰微蹙,显出几分沉重,缓缓启唇道。
“四月十七镇国公府裴三公子或过留仙道,步三十精锐设伏,过之截杀。”
顾清歌和张献平眼中均是惊艳叹服。
苏忱竟然懂得蛮国的文字!
顾清歌喜极而泣,猛地抱住苏忱,眼泪打湿了苏忱的脖颈,声音中满是激动。
“谨怀,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好像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苏忱笑的宠溺,轻轻摸了摸顾清歌后脑,满面的温柔。
抬眸看到讶异瞪大了双眼的张献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你才是我的福星,好啦,献平还在呢。”
顾清歌这才缓过神来,对着张献平抱歉一笑,擦了擦眼角,面上也飘过了些红霞。
张献平看着苏忱和顾清歌一对璧人,感情如此之好,不由得也多了几分羡慕。
三人又叙话了几句,方才从药铺离开,趁着顾清歌去牵马的功夫,苏忱望着张献平轻声开口。
“打探这样的情报就算你是亲生儿子,你爹他也应该会十分的谨慎,你就不怕一朝事发被你爹责骂?怎么好好的竟因为清歌的一句拜托,便愿意帮这样的忙?”
苏忱的视线静静地望着张献平,心中却是不由得猜测,他是否知道了顾清歌的身份?又或者是对顾清歌别有情愫?
张献平抬眸看着苏忱幽深的眼眸,面上多了几分憨笑,揉着后脑勺,轻声道。
“责骂的话,平日也没少被骂嘛。但顾姑娘当日哭的那么伤心,我总觉得若是不帮忙这心里都不安稳。她那么强悍的女人都能掉下泪来,想来定然和那三公子相识。虽然我不清楚她和你或者那三公子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心里想着的帮忙,就去做了。苏兄,可是觉得我莽撞了?”
张献平说的一片诚然,清澈的眸子里面半分的杂质也没有。
苏忱不禁暗骂自己多心,但又实在感慨,这样一个赤诚的人怎么会有那样无恶不作的爹。
“献平待人赤诚,此番帮了清歌的大忙,谨怀也十分感激。今年的秋试仍需多加努力,他日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苏忱温声拍了拍张献平的肩膀,对着张献平郑重拱手,沉声道。
张献平也连忙回了一礼,虽然听不懂苏忱话中含义,但想着总归是对他的祝福。
一路憨笑送走了两人,方才转回张宅去。
苏忱和顾清歌出城走在回三岔村的路上,看着顾清歌已经在计算着日子,和想着救人的方案,不禁失笑低语。
“连蛮国的探子都吃不准裴三公子会不会走留仙道,你怎么倒是一副他肯定会上当的样子。”
顾清歌拧着眉头正想着如何解了这危局,听到苏忱的话,无奈叹道。
“我三哥打起架来无人能敌,这脑子却好像是实心的,家中最怕他单独行事所以外出办事都是和五哥在一处也算是有个帮衬。蛮国探子敢送出这样的一封书信,我怀疑军中定有内奸,若被人挑唆几句,我三哥定然是要上头的。”
“如今已经是十三了,也就是说三哥他们已经在行军途中,此时送信镇国公府,我大哥派人赶来也赶不及,倒是只有我离得最近,我得去救他!”
苏忱闻言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望着顾清歌沉声道。
“我理解你对裴三公子情况的担忧,但是三十精锐,你独自去应付如何能敌?这可真是下下策。”
顾清歌望着苏忱平静的面容,粲然一笑。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饮冰呀!”
苏忱拧紧的眉头仍旧没有松懈,当日饮冰的身手他看在眼中,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但是蛮国的精锐并不是黑龙寨的土匪,双方的战斗水平并不在一个基准线上,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望着顾清歌,无奈道。
“从当日黑龙寨上下来之后她就没有露过面,你确定她还在吗?”
顾清歌闻言一怔,倒还真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当日饮冰的突然出现,让顾清歌意识到了裴亭安给她安排了影卫。
但是只是因为收到了他的求援书信而安排的,还是自出京开始便一直有影卫跟着还真说不准。
如此想着,顾清歌略微凝眉,眼中滑过一丝流光。
“影卫一般只会在被保护的人发生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那我就来试试。”
顾清歌说话间,拔出头上的银簪子便向着自己的脖颈刺去。
苏忱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拦险些吓得栽下马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顾清歌只觉得手腕一紧银簪子已经落在了饮冰的手中。
饮冰端坐在顾清歌的马鞍上,修长的胳膊将顾清歌整个人圈在怀里,平静策马,声音冷淡。
“若是要招呼影卫,只要叫一声便是,没必要做这样的自伤之举。”
苏忱看到饮冰出现松了口气,眉宇之间难得升起了一抹怒色,快速策马上前了两步拦在顾清歌的马前。
仔细抬起顾清歌的下巴,看着脖颈上没有任何的伤口才算是松了口气。
“下次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伤害自己,不然我会很生气。”
苏忱的面容严肃,俊雅的容颜此时一片寒霜,莫名看的顾清歌缩了缩脖子,声音中都带着些心虚。
“好啦,我这不就是试试嘛,手下有准头的。你别气了,冷着张脸好吓人。”
苏忱面容缓和了一些,无奈看了顾清歌一眼,轻叹着策马离去。
倒是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淡语,冰冰凉凉让顾清歌清醒了些。
“书生文士动起手来不是六小姐的对手,怕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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