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人生,一般的人,是用不着写什么遗嘱之类的。一般的人,人生太过平凡,平凡的经历,平凡的事宜,没有遗嘱的必要。
因为如果他或她,要离开这个人世,存不存在向亲人交代值得交代的事宜,若意欲要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种情况除外。
偏偏胡思乱想并不认为自己是一般人,其实他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太普通的芸芸众生的一员。
胡思乱想并非是心血来潮,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一件事情,有一个想法,他必须在生前要确定下来,他要向他的女儿和他的那个半道来同他做伴的女人一下。
他可能认为只有向这两个人交代一下,他认为有必要关注的事,他必须要向她俩说清楚这两件事。
他要在他生前就要说个明白,一是一,二是二,该女儿办的!该莉莉知道的并要办的,他就交给莉莉去办。
如果莉莉能守到他最后的话,莉莉就有资格去承担他所要交代的事。
胡思乱想想这两件事情想了很久了。
大概在2006年那年,他的前列腺增生不知什么原因引发了炎症,出现了全身症状。一时间尿频,尿急,尿痛,他感到人很恼火,这是他自1998年那一年发病到今天刚好8年。
这病来得急,头疼,发烧,尿频,尿急这种全身症状的病,一下子便将人丢翻在床上,动弹不得。
那年,他知就里,被迫到华西医院就诊,他至今都记得那个黄教授,准确地说是位副教授。这是这个教授级的泌尿科副主任医师,对胡思乱想的病做了一番诊断,就同他对面的一位女娃子医生,可能是在那儿实习。
黄教授不经意地对她说,他说‘通过手指肛门检查,这位患者的前列腺左边部位摸起来有些质韧。
什么叫质韧?胡思乱想弄不懂。
反正,他那意思,就是有问题。至于什么问题,他又不通过其它的科学设备仪器的检查,他就凭手指摸了一下,便神神秘秘的说有些质韧,这个质韧是他们的术语,意思是在旁人听起来有些吓人。
还不如干脆说,包块,干脆说癌变。
前列腺出现了质韧,跟正常人不一样,又出现了这么恼火的全身性症状,这不是癌症是啥?胡思乱想心里一紧,倒真的背起来一个偌大的思想包袱。
黄教授在对这个女孩子医生说的时候,态度是蛮严肃的,他神情越严肃,胡思乱想就越紧张。从开始诊断到黄教授严肃地授课,他将胡思乱想当成了一个活标本,在实习医生面前,他便轻而易举地诊断出一个患前列腺癌的病人,他的轻而易举却将胡思乱想吓了个半死。
胡思乱想只好听天由命,尽管他心里异常地慌乱,但他不听天由命还能怎样?医生都说他的左边前列腺体出现了质韧,那就是大大的问题所在。还能有什么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吃药吧。
他看到黄教授开了几张处方,胡思乱想便拿着处方去划价取药。
有一种药,药房拿了两盒。遵医嘱,每晚临睡前只服半片。那么丁点儿小的药片儿,还只能服半片儿,这是什么概念?充分说明这药厉害,药不厉害能治癌症吗?
同时也说明副作用大,吃小半片儿药,即使有什么副作用,人已经睡死过去。即使副使人不舒服,这副作用也副作用不到哪里去,人是死不了的,只半片儿,在睡眠中人一挺就过去了。
可胡思乱想不怎么看,他挺不过去。这小小半片儿药片,的确副作用大,他服了药之后,他并没有立刻睡去!而是眯着眼睛斜靠在床上,他在等反应!
才没一会儿,他就感到心悸,头脑天昏地暗,他连忙坐起来,忙叫老伴拿水给他喝,他就使劲的喝水,努力的镇静自己。
他出了一身虚汗之后,他感到稍微轻松了些。哎呀,这药太厉害了,服不得呀,再服就要出人命了呀!
但他真能听医生的,自己的这病,华西医院开的药,要治癌症,副作用再大也得吃呀。
他第二天晚上临睡前,又服了半片儿。同样,跟前晚一样,一阵难受之后又是猛喝开水。一个小时的折腾,他差点虚脱。
于是乎,他又跑到医院又挂了黄教授的号,黄教授见他一脸的惆怅,问胡思乱想,服了药之后感觉如何?
胡思乱想回答黄教授,“每晚睡前吃了半片儿,连服了两个晚上,副作用太大了,人禁不住哦。”
黄教授对胡思乱想说道:“那就不吃了,换一种药。”
胡思乱想有一点儿愤:300多块钱的药,说不吃就不吃了?!早干什么去了?难道他医生不晓得副作用大吗?既然这药人吃了禁不住,还拿出来卖给病人干嘛。再说,当初不可以只开一盒吗?
胡思乱想只是在心里嘀咕,并不敢说出来!看到这个黄教授,胡思乱想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病人太不负责了嘛,医生将病人的死活不当成回事。
胡思乱想还是拿了药方,但他并没有去药房划价交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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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竟自出了医院各自回家去了。他再也不去相信这个所谓的名气黄医生黄教授了,轻易就下结论,不是医生,是医死啊!更不相信黄医生开的药能治病了。
胡思乱想沮丧到了极点,怎么办啊?老百姓看病就医这么难。
老伴见他如此恐慌,忙安慰他,劝他不要着急。老伴打电话告诉她三妹,还要三妹关心一下她姐夫,想个办法,看如何是好。
三妹一听,对她姐姐说道,恰好她有个知青同学叫王芳,来过家 ,二哥二姐认得,她人现在就在华西医院住院部内一科当护士长,请她帮忙如何?
谢天谢地,二姐高兴了,要三妹立刻找她王芳同学,“我们就找你同学王芳帮忙找个好医生,既然人家是护士长,肯定有人缘!这是不是问题的问题”。
三妹同王芳是同班同学,一块儿下乡当知青,回城后又常来常往,自然关系不错。这位知青同学也晓得三妹的这个二哥,三妹喊二哥,她们一伙儿也跟着称呼二哥。
来家耍时,王芳就热情活泼,泼辣大方,如今找她帮忙,应该并非难事。
王芳找到这个主治医生,人家还是正教授!人,50开外,那医术在华西医院泌尿科可是有些名气的。听王芳一说,胡思乱想心里自然安心了。
胡思乱想大有感慨:在大城市生活,要有医院朋友,要有公检法朋友,要有政界朋友且路路相通。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人们看个病还是这么难。就医难,看病难,倒成了人的一块心病。
胡思乱想已经体验过了黄教授,但愿王芳找到的这位正教授,能将自己的病看出个所以然来。绝不可再像那位黄教师那样,将自己往死里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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