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是猜什么,那随便说个字或词当做谜底不就可以了?”人群中有人如此说道。
立马有人反驳他:“既是猜谜,谜底肯定要与谜题有关联,怎么可能随便说个字词就能够当作谜底。”
那人道:“那你说这八个字猜的是什么?”
“我猜应该是猜字。”
“一个字还是两个字?”
“万一是人名呢?幼妇外孙指的都是人。”
众人议论纷纷,谁说的都有道理。
郁檀琦看着姜时,少年凝眸深思,这个灯谜对他来说也有难度。
云暄也没有能够立刻猜出。
姜时看过很多书,他细想这八个字的含义。
黄娟为有颜色的丝绸。
幼妇指的是年轻女子。
外孙是女之子。
齑臼则是捣烂蒜苗的容器。
八个字,每两个字分别代表一种物和一类人,如何能够关联起来呢?
姜时设想,若是一个年轻的少女衣着鲜艳的丝绸在用齑臼捣烂蒜苗,这是猜人名,还是字词?
他并没有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一个人物故事。
所以应当不是猜人名。
那应当是猜字词。
黄娟,幼妇,外孙,齑臼。
只有八个字,两物两人,会是猜四个字吗?
一刻钟过去,姜时和云暄都没有猜出谜底,这是两人第一次沉默思虑这么长时间。
郁檀琦倒不是很紧张,姜时平日里一有时间就在看书,他又很聪明,还有龙傲天男主光环,肯定能够在云暄之前猜出这个灯谜。
乐映安开口问郁檀琦:“郁姑娘,你觉得谁能够猜出这最后一个灯谜?”
郁檀琦不假思索:“自然是世子。”
“郁姑娘对姜世子很有信心。”乐映安笑了笑,看着姜时和云暄,不知道该期待谁猜出谜底好。
哪个都不是她能够得罪的人啊。
围观群众们也在竞相猜谜,有人猜了一个人名,有人猜了两个字,但店家对于他们猜出的谜底沉思后摇头,“你们猜的谜底都不符合谜题所说,二者之间并无关联。”
有人忍不住说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总不能你觉得是谜底就是谜底吧?”
这人一身粗布麻衣,身材臃肿,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模样。
他狐疑地看着店家,轻哼:“毕竟你们这些商人,为了赚取银子是不择手段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说不定你为了讨好谁,故意说他猜出来的谜底才是正确的。”
士农工商,商人在最底层,做生意的人不得不卑躬屈膝笑脸相迎,总是会被人看不起,被认为满身铜臭味,趋炎附势。
店家出门做生意久了,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对此神色未变,依旧好声好气道:“至今无解的谜底自然不是我觉得是就是,而是大家觉得是就是。”
他看了一圈众人,“刚刚那些回答,各位看官可觉得有符合谜题要求的谜底吗?”
众人齐齐摇头。
“没有。”
他们并不都是目不识丁的平民百姓,有考中秀才的书生,也有博学多识的权贵子女,就算猜不出谜底,也不可能没有辨别确认正确谜底的能力。
此时已是亥时五刻,夜已经很深了,但灯市依旧灯火通明,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京城是有宵禁的,但在重要节日时,会短暂取消宵禁,让人们可以通宵旦达地进行欢乐。
郁檀琦平常这个时候已经上床睡觉了,养成习惯的生物钟让她不禁捂唇打了个哈欠。
不只是她,乐映安也困了,此时正靠在秦同光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围观群众却十分兴奋,想要看到最终是谁猜得出这个难解的灯谜。
姜时若有所感,看向郁檀琦。
少女双手撑着脸颊,眼皮不住地往下拉,一副困极了的可怜模样。
姜时后知后觉时辰已经很晚了。
得快些猜出谜底。
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郁檀琦的衣裳上,是去年十二月新做的款式,用的是蜀地阆州生产的“阆茧”,剿出的“水丝”,丝细光润,织出的“重莲绫”。
忽然,他眸光微闪。
黄娟,有颜色的丝绸。
绫罗绸缎,都有共同的偏旁。
黄娟,有颜色的丝绸,便可组成一个“绝”字。
第一个字猜出来了,剩下的几个字便很好猜了。
姜时勾唇,温声道:“我想我知道谜底是什么了。”
云暄抬眸看向他,眉头紧蹙。
店家惊喜问道:“请问公子猜的谜底是什么?”
“黄娟幼女,外孙齑臼,谜底便是绝妙好辞。”
“绝妙好辞?”
“为何是绝妙好词?”人群中有人发出疑问。
姜时温声解答:“黄娟为有颜色的丝绸,即是‘绝’字。幼妇,年轻的姑娘,即少女,为“妙”字。外孙,女之子,合为“好”字。齑臼,捣烂蒜苗的容器,承受辛辣,便是‘辞’字。因此,谜底为‘绝妙好辞’。”
店家眼睛一亮,连忙鼓掌:“绝妙好辞,的确是绝妙好辞!没错,谜底就是绝妙好辞!”他连连说了三个“绝妙好辞”,可见对这个谜底非常满意。
周围有人想要挑剔,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毕竟姜时的解答的确很有道理。
“原来是这个‘绝妙好辞’,姜世子果真聪颖,博学多识,连捣烂蒜苗的容器是什么都知道。”有人不禁夸赞道。
店家又道:“姜公子猜出最后的灯谜,得两分,以五十一分的分数赢得这场比试,可以拿走这盏‘宝盖索络联三聚七彩穗羊角灯’,并且我还会另外赠送一个奖品。”
比试的结果终于出来,人群中有人叫好,也有人唏嘘。
唏嘘的人都是站云暄这边,谁曾想他竟然会输给姜时。
“云王还年长姜世子几岁呢,怎么连个灯谜也猜不过他?”
“真是让人失望。”
“姜世子才回到国子监多久啊,就知道了这么多学识。云王不是也上过国子监吗?就算没参加过科考,也不应该输给姜世子啊。”
云暄听到这些人的冷嘲热讽,抿紧嘴唇,深深看了姜时一眼。
他今晚,可真是自取其辱,为他人做嫁衣。
放在背后的手,袖口下紧握成拳,神情依旧淡漠,看不出情绪喜怒。
姜时对上云暄的目光,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温和。
“恭喜你,赢下了比试。”云暄淡淡道。
“我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抢先猜出谜底。”姜时依旧谦虚。
云暄不是很想在看到他这张脸,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告辞。”
“告辞,慢走。”
云暄走后,郁檀琦才走到姜时身前,毫不吝啬地夸赞:“子安,你真厉害,竟然能够猜出‘绝妙好辞’的谜底。”
这脑子也太厉害了,一般人可想不到有颜色的丝绸是“绝”字。
姜时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含笑,“我也是看到檀琦身上的这身衣裳,才想到黄娟可以是‘绝’字。”
郁檀琦不解,低头看了看:“我的衣裳怎么了?”
绿色的,多好看啊。
她最喜欢绿色了。
姜时笑道:“檀琦这身衣裳是用阆州所产的‘重莲绫’所制,绫罗绸缎,四个字都有相同的偏旁,黄娟是有颜色的丝绸,我才猜出‘绝’字。”
郁檀琦不由得感叹:“你竟然连我的衣裳用什么布料制作的都看得出来,子安知道的这么多,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能够猜出这般难解的灯谜。”
姜时唇角不禁上扬,她每次说话都能够说到他的心坎上,让他心脏一软,心情愉悦。
“还好没辜负檀琦的期待。”他抬眸看了眼天色,“时辰已经很晚了,我们快些回去歇息吧。”
“好。”
姜时让丹青和丹画去拿赢回来的堂灯和店家另外送的奖品,他手中提着一盏宫灯,与郁檀琦步行走回武安侯府。
灯市上依旧人来人往,夜空烟火绚烂。
只是再美的烟火也会转瞬即逝,再明亮的地方,也会有阴暗的一面。
灯火阑珊处,云暄看着郁檀琦同姜时的背影。
他的身边出现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
昏暗不明的光线里,只能隐约看到少年戴着半边面具,遮住一半脸,露出的一半脸皮肤白皙,唇色殷红如血。
看着灯火通明处两人的身影,他古怪地笑了笑。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出来了,今晚人多,可是个好机会,要不要我帮你给他们下蛊,种几只蛊虫?”
轻快散漫的少年音带着让人心底发
寒的凉薄。
云暄微默,淡淡道:“不用。”
“为何不用?”程溯微微偏着脑袋,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你靠近不了他。”云暄看着姜时,灯市上人很多,但少年始终能够护着身旁的少女,同周围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轻易触碰到他们的衣角。
程溯有些不满:“你为何笃定我靠近不了他?”
“自小在各种暗杀中都能够安全成长的人,你凭什么认为他能够让一个陌生人轻易地触碰到自己?”
程溯一噎,随即想到:“既然他不行,他旁边的姑娘总行了吧?”
他勾唇,“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姜时很喜欢她,我给她下蛊,让她喜欢上你怎么样?”
云暄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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