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手下人来报的时候,顾世崇还以为是讹传,葛元徽怎么会成了他父皇的嫔妃?
但转念一想,父皇此举,又何尝不是替他摆脱了葛元徽?
若是在一年前,得知这个消息,他只会为葛元徽可惜,那般如花似玉的一个人,此后便只能侍奉在他那老迈的父皇身侧,而今,一个容貌和名声尽毁,且被家族抛弃的疯妇,若非她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是真的不想和这个人纠缠不休,得知此消息,顾世崇竟有些如释重负。
……
林州。
夜幕降临,珹王的车马停驻在驿站,他从禹州回京,也不过是一年前的事情,那会儿他正得圣宠,一路上可谓风光,而今时移势易,自己竟被这般狼狈地赶了回去。
身侧,一女子替他披上了毯子:“殿下何必灰心?依妾身看来,而今不过是一时折辱,来日方长,殿下定能实现宏图之志。”
顾世悯抬手,抚摸她娇柔的面孔。
他没想到,这一路上对自己不离不弃,始终坚信他会坐上皇位的人,居然是傅容心。薛庭柳那个废物不顶用,办事不力,害得他沦落至此,但他的妹妹倒是还算忠贞。
可在傅容心看来,眼下发生的一切都与前世不谋而合,前世,珹王就是在被贬禹州后不久,便起兵杀回华京,夺位登基,这可是她前世用性命换来的消息,怎会有错?只要自己这般一直追随顾世悯,还愁他日不能得享荣宠,而后图谋后位吗?
依偎在顾世悯身边,她含笑的眼中带着希冀:到那时候,她一定要让薛执宜比前世还惨上千百万倍!
可顾世悯却道:“如今华京的探子来报,赵煦已然被赐死,只是死之前被毒哑了嗓子,可本王不知,他是否将本王暴露了出去,若父皇知晓他是我的人,只怕等不及要本王的性命了。”
傅容心前世就知道了,前世薛家垮台,就有薛庭柳和赵煦合谋的手笔,只不过这辈子,她和薛执宜的重生,让薛家提前倒了,而赵煦也因此没有过早暴露。
她眼眸一转,宽慰道:“既然毒哑赵煦这件事不是殿下做的,那就只能是恭王所为了,赵煦若是真的将您供出来了,恭王又何必如此行事呢?依妾身看,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免得到时候自露马脚,反倒引起陛下怀疑。”
顾世悯却烦闷地揉了揉眉心:“你不懂,探子还说了,父皇曾密审赵绅……本王到了这个地步,已再经不起打击,若再触怒父皇,只怕性命难保。”
闻言,傅容心垂眸,略一沉思,道:“既如此,殿下是该留个后手。”
“后手?”顾世悯看着她。
傅容心莞尔:“您忘了,咱们到林州了,林州是傅家老宅的所在,傅家曾效忠恭王,若得傅家人投靠,还怕他们不吐出几个恭王的把柄吗?若是恭王倒了,您还担心陛下会将自己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成年皇子全杀了吗?”
话至此处,顾世悯唇畔勾起一抹笑意,他捏着傅容心的下巴:“你能说动傅维?”
傅容心轻抚他的手:“他是妾身的亲舅舅,妾身还唤过他十七年的父亲,心中到底是有些把握的。”
顾世悯轻笑一声,搂着她的腰顺势一带,携她共赴云雨之间。
……
傅家的产业被收走,只留下一间祖宅尚在。
依照傅家原先的显赫程度,虽说一落千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昔日金碧辉煌的老宅,其中旧物变卖一番,让傅家人的日子过得还是比寻常百姓好上千百倍,府中侍女婆子和护院皆无短缺,傅维甚至还将手头的银钱筹措一番,思量着东山再起。
次日傍晚,敲门声响起,傅家的管家只看见一女子身着白衣,头戴帏帽,袅袅婷婷立于门前,身形看着有些眼熟。
直到她掀起帏帽的一角,管家吓得当场瘫坐在地:“二……二小姐?你还活着?”
二小姐不是早就已经被问斩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究竟是人是鬼?
傅容心迅速放下帏帽,声音里透着高高在上的倨傲:“我寻父亲有要事,想必父亲也不想让一个早就该死了的人,盘桓在傅宅门口吧?若是被人瞧见,该如何是好?”
管家擦了擦汗,把人迎进来后,便忙不迭去请示傅维了。
就在这等候的空档,傅容心透过帏帽的纱幔,打量着如今的傅宅,只见傅宅之中,侍女和小厮倒是不多,但护院却不少,每隔十步,便站着个神色严肃的护院。
傅容心暗自一笑:傅维从前在商场能那般呼风唤雨,少不了用些手段弄垮竞争者,就是家破人亡的也不少,如今一朝失势,他自己心里也有数,生怕仇家真的趁机找上门来,才请了这么一堆护院保护傅宅的安全。
她目光流转间,落在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只见一女子形容枯槁,满头花白,只拿着只孩子穿的小绣鞋坐在廊下,两眼发直。
傅容心蹙眉,问身旁的侍女:“那是……苏姨娘?”
她从前的养母,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
面对傅容心突然起死回生般地回来,侍女也不敢多问,只道:“是,只是二小姐被……被斩后,她便一直这般恍恍惚惚的,似是得了痴症。”
看着她,傅容心只缓缓一叹,从前她觉得傅泠才是自己的娘,瞧不上苏姨娘,也不喜欢与她亲近,可后来傅泠弃了她,她方后知后觉得发现,苏姨娘对她倒是真的掏心掏肺。
“爹倒有良心,还将她带回了林州。”
侍女不语,她总不能告诉二小姐,老爷将几房妾室变卖了换银子,苏姨娘是因为坏了脑子,人牙子不愿收,才勉强留下来的。
似乎察觉到了傅容心的视线,苏棉恍惚着抬头,傅容心见状,飞快撇开脑袋,可苏棉还是发现了,她手中的绣鞋吧嗒掉在地上,踉踉跄跄地便朝傅容心跑来。
“容心!我的容心!是你吗?你回来了!”
苏棉一把抓住傅容心的袖子, 傅容心当即就要将人甩开,她虽对姨娘生出几分愧疚,可也就仅此而已,难不成要她现在和姨娘抱头痛哭吗?
幸而此时管家赶了回来,让护院将苏姨娘拉开,管家道:“二小姐,老爷请您进去。”
傅容心嗯了声,便随管家一道去了,却没注意到正缩着身子发抖的苏棉,那双低垂的双眸渐渐清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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