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电路声从收容单元的门口传来,
“叮”是有人在刷身份卡。
这些细微的声音都瞒不过赵渊的耳朵。
是例行检查,还是又有任务了。
被捆绑在单人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猜测来者的目的。
密封的单元门平移着打开,赵渊也猛的睁开了眼。
不对,这次来了很多人,而且全副武装。
他能闻到枪械上淡淡的火药味,还有装备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
他努力的试图抬起头,想要通过茶色的镜片看到门口的景象,
可是束缚带绑住了他,即便是努力抬头也只能看见床尾处的一片阴影。
“怎么了。”自那些人进入房间就没有一个开口的,赵渊只能自己打破沉默。
可是没有人回答。
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递给机动小队一个眼神。
机动小队迅速行动,他们有序的将单人床围起来。
然后打开折叠在单人床之下的可移动轮子,推着赵渊就要往外走。
赵渊没有再问问题,他很清楚在站点工作的人员都是什么性格。
恪守每一条上级下达的命令,既不偷懒少做,也不自作聪明多干。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所以他明白,即便自己此刻喊破了嗓子,说的口干舌燥,这些人也不会给他一点回应。
就这样,十几个机动小队成员和两名科研人员围绕着单人床,走在走廊上。
走廊异常空旷,似乎因为这次的行动特地驱散了这一层的工作人员。
一行人很快就抵达目的地,单人床被推进了房间之中。
几名机动小队成员将单人床竖了起来,赵渊跟随着竖立的床板也立了起来。
他进入的这个房间并不大,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天花板上一盏刺眼的大灯散发出灼人眼球的光芒。
这是一间审讯室。
“赵渊,这三天你去了哪里。”房间的四面八方传来声音,给人一种无所遁形的压抑感。
赵渊抬起头,看向了正对着的上前方,那上面是一块巨大的玻璃。
问话者就站在玻璃后面,可是刺眼的灯光让赵渊无法看清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渊重新低下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审讯者对于赵渊的否认并不意外,只是将组织所发现的说了出来:“虽然那具假人模仿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能量波动的差异是无法掩盖的。”
赵渊沉默,低着脑袋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声不吭。
“请老实交代,沉默只会加重问题的严重性。”审讯者继续给他施压。
“说什么。”面具下终于传来了声音。
“去了哪,和谁,干了什么。”
“没有。”男人摇着头否认。
“你是去找许都了吗?”审讯者无视了赵渊的否认,并且精准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没有。”赵渊不为所动,仍然矢口否认。
站在二楼大玻璃后的审讯者用眼神询问后面的项目负责人。
负责人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审讯者重新将目光放回房间中央那个绑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赵渊,如果你现在配合一会就不用受到逼问之苦,给你五秒钟的考虑时间。”
审讯者的倒计时很快就在房间中响起。
“5……”
……
“2……”
“1,开始吧。”
他吩咐一声,在下面准备好的机动小队成员和两名科研人员便行动起来。
两名科研人员打开了一个银色的手提箱。
手提箱之中储放着六支药剂。
一名科研人员率先拿起了一瓶橙色的药剂。
用注射器吸出储存在其中的药液,然后在赵渊的胳膊上扎了下去。
“感知药剂,唯一的作用就是放大痛觉。”审讯者冷酷到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渊无声无息,连挣扎都没有,似乎药剂进入的并非他的身体一样。
另一瓶药剂也被吸入了注射器。
“这是恐惧药剂,放大恐惧。”审讯者解释着药剂的作用,试图从心理上压垮赵渊。
可是赵渊依旧低着脑袋,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是他面具下微微放大的瞳孔预示着药剂在起作用。
六针药剂很快都被注射进了赵渊的体内。
恐惧药剂带来的副作用让他的眼前出现了许多迷离的幻觉。
突然尖锐的刺痛从指尖传来,这样的痛感就像是有人用锤头狠狠的砸在了指头上,然后又在伤口上撒上了一大把的盐巴。
赵渊的手指神经性的抽搐着,在他的指尖上插着一根烧红了的钢针。
“赵渊,你这三天去了哪,和谁,做了什么。”
审讯者再次重复着已经问过的问题。
赵渊依旧保持沉默。
第二根银针刺入,殷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下,滴落到地上。
房间之中的“锚”早已经被打开,赵渊身上血肉的活性被死死压制。
“赵渊,你这三天去了哪,和谁,做了什么。”
回应审讯者的依旧是沉默。
第三根银针刺入。
……
精神与**上的折磨持续了两个小时。
洁白的地板上早已流满了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赵渊的十根手指上都插上了烧红的钢针,他的手臂不自然的抽搐着,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赵渊,你这三天去了哪,和谁,做了什么。”
这一句话也重复了两个小时,可是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审讯者皱着眉头,看着下面咬死不张口的赵渊有些不耐烦。
就在他要继续提问的时候,后面的项目负责人制止了他。
他走上前接替了审讯者的问话。
“赵渊,你想不想见一见你的母亲,告诉我们你这三天都干了什么好吗?”
面具下的人喘着粗气,幻觉,各式各样的幻觉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手指尖的时刻传来的刺痛又让他在迷幻之中保持着理智。
母亲?
在混沌之中他听见了这样的字眼。
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他两个小时以来第一次开口。
“让我见她,我要见她。”
口齿不清的含混声音传了出来,因为药剂的刺激,他身上的体液不正常的分泌着。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口中的唾液无法抑制的往外流淌,他狼狈的确实像一条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