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迅速收敛了刚才有些惊讶的情绪,然后从阴影之中摸出了惰怠生产的囊泡。
递给了老人,溃烂荒野的新造物无非就是又研究出了什么新的菌种或者微生物,
那么作为前腐朽之源子嗣的惰怠制造的产物,应该能很好的糊弄过去。
老人感受着许都递来的囊泡,上面的气息……
老人用颤颤巍巍的手碰过了这个疑似被源所赐福过的造物。
她激动起来,迅速转身跪倒在了木质的地面上,手中高举着囊泡。
嘴里念着与部落中土语不同的语言,
“……敬万千归一者,不净不洁之神,**变化之君主……”
她嘴里诵念着腐朽之源的名号,似乎将囊泡当作了神物一般。
老人将那个囊泡奉若瑰宝,像是看见了世界上最珍惜的物件。
囊泡中存放的生物样本,已经远远超出她所能理解的范围,她由衷地为自己的老友感到高兴,对方终于在停滞不前中迈出了那一步。
看来自己是追不上了。
老人热泪纵横,泪珠沿着褶皱爬满了整张脸。
看到此等神物已经是她毕生的荣幸了。
老妪匍匐跪拜,伴随着她的情感,房屋角落中的小生物蠢蠢欲动。
老人感受到异动,站起身来,将猫头拐杖重重的一戳,那些小生物又缩回了自己的居所。
她咕哝的骂了两句土语脏话,然后蹒跚的走到架子前抽出来一个木罐,将囊泡存放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似乎刚想起门口还有一个人在等待。
老人似乎因为刚才的哭泣身体有些虚弱,她拄着拐杖转过身来,看向了许都。
“大祭司在山上,我已经通禀过了,你沿着屋后的小路上去就行。”
说完这一切,老人便不再搭理许都,自顾自的将木罐郑重的放回架子的最高处,然后盘腿坐下,处理着先前没有制完的草药。
许都表情丰富的做了一个撅嘴的表情,没办法在纸条的影响下,对方估计把自己当成了托关系,来寻求庇佑或者其他什么的小人物了。
不过许都也没有跟这个老太婆计较,毕竟她待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人穷乡僻壤,估计连有除元素和腐朽外还有其他源都不知道。
来到屋后的许都看着满是植物的后山陷入了沉思,
路在哪?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解决了。
当许都要往上走的时候,脚下的植物就像是老人来时的那样纷纷向两边闪避,为许都空留出了一条仅供一人行的小径。
“这是一直都在监视我啊。”
许都摘下了一根扭曲挣扎的蕨类植物,然后扔给了纳西索斯。
纳西索斯表情痛苦的接了过来,然后悄咪咪想要将其扔掉。
但是走在前面的许都连头都没回,直接戳破了他的小动作:
“小孩子要多吃蔬菜,不能挑食。”
纳西索斯动作一僵,然后扁着嘴不情愿的将那根蕨菜扔进了嘴里。
小孩嘀咕着:“我不爱吃。”
“等你长大就不用吃了,因为大人没有挑食,只有忌口。”许都灵敏的接收到了纳西索斯的抱怨,然后一本正经的给小孩灌输不正确的思想。
在这一刻纳西索斯对于长大充满了渴望。
两人一直往上走,直到快要走到山顶了,也没有见到所谓的祭司。
山顶上只有一棵遮天蔽日,堪称一木成林巨大榕树。
榕树上栖息着诸多的生物,无数的鸟儿在上面搭巢筑窝,昆虫或者小型哺乳动物也在树枝树干上过着舒适的生活。
许都甚至看见了一些大型的掠食者和食草动物,也栖息在大树的周围。
树荫遮盖的地方就像是一个安全区,刻进生物基因中的生物链,弱肉强食在这里都被弱化。
这里是和平之地,没有杀戮。
许都瞪着死鱼眼,走向了那棵大树。
树边的生灵无视了两个来客,他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一派安然。
许都靠近了树皮,然后两指并拢:
“咚,咚,咚。”手指敲动树皮,嘴里还模拟出敲门的声音。
“元素使者,出来见客了。”许都嘴里说着话,手上敲门的动作也不停。
似乎大树被他搞得有些不耐烦,深插地下的根须抽出,然后将许都推向开。
湿润的树皮上逐渐浮现出一张女人的面庞,女人脸的材质依旧是木头的,
可是五官生动,活灵活现。
那张脸张开了口:“欺诈之徒,你有何目的。”
木元素的使徒发出了声音,空灵的宛若精灵在歌唱,可是语气却咄咄逼人。
“42。”许都心口就来。
可是大祭司却没有受到异常的蒙蔽,她嗤笑一声像是不屑:
“不要用你的小花招去应付我,我不是马卡拉妮。”树皮上的脸却没有表情,木头眼球空洞的看着许都。
许都却没有因为花招被揭穿而恼怒或者尴尬,反而更加兴奋了,
既然这张纸条蒙骗不了木元素的使徒,那就说明对方也触摸到了源。
“在下是音律一途的首席乐师,你可以叫我许都。”没法糊弄对方,许都只能正经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首席乐师?
榕树心中微动,她在人类近代文明存在之前就已经在此地扎根,
可以说这片树林中所有的草木都算是她的孩子。
即便是生长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地方消息不甚灵通,但是她存在的时间弥补了这一点。
她了解除却自己信奉的元素之主之外,还有其他二十一个至高存在。
也见过不少来到此地的其他源的信徒,但是音律的信徒似乎已经接近百年没有见到了,
虽然说乐师,戏谑画家,流浪旅人,这三类信徒的行动轨迹是最难以捉摸的,
可乐师和画家都会时不时来到这里采风,她通过植物也经常能看见。
现在还时常有画家来到这里,不过乐师却再也没见过。
更何况这还是个首席乐师……
不过名头一被爆出来,大祭司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我叫榕,是庇护这片森林的祭司。”大祭司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不过依旧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