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跟韦应恒在孩子这边。
黛菱有些失礼的坐在榻上,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抚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
真的是冤家路窄,见了大鬼了!
谢昭他不是成了皇帝吗?
他一个皇帝,不好好的待在他的京城,批他的折子,跑到这大老远的兰庆来做什么?
朝臣不知道劝谏吗?
“夫人,喝药吧。”
黛菱缓缓睁开眼,闻到那股冲鼻子的酸臭腥腻,眉头紧锁:“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先前的晕厥之症早就好了,哪里需要再喝这药,拿下去倒了!”
她先前怀着孩子,一开始,身体还好好的,后面肚子越来越大,她总是时不时地晕厥过去,有时候一晕就是好几天,等再醒过来,都有些分不清时日。
后来孩子因为她晕厥,意外早产,更是添了下红之症,又是吃药,又是拜佛的,来回折腾了大半个月,才好。
而这几日,那孩子老是哭个不停,她心烦气躁,夜里难眠,韦应恒又找兰云寺的和尚给她开了安神的药。
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喝药!
也不知那兰云寺和尚开的药,是用什么做的,味道比一般中药材要难闻上一百倍,喝一口,跟受一场酷刑没什么两样!
侍女端着药不动:“夫人,这是大公子吩咐的,您这几日照顾小公子,身体不好,得多喝药调理。”
黛菱深吸一口气,韦应恒!
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温柔的君子,结果,他温柔地皮囊下,都是专横霸道!
她怀着孩子的时候,他看得比谁都严,什么该吃,什么该喝,什么不该做,全都必须按着他定的规矩来,她生气不满,他也就只是温柔的站在一边看着她闹,每每闹到最后,都是她先认输!
还好,孩子出生了,他忙着照顾孩子去了,对她看管的就比较松泛了。
但在喝药这件事上,他还是一样的专横!
黛菱恨不得将这药给直接打翻了,可想到韦应恒那张脸,她打了个哆嗦,黑着一张脸,憋着一口气,将药一口喝了下去。
“呕!”
她干呕两声,一旁站着伺候的侍女拿来清水,让她漱口。
清水漱了几遍口腔,异味减少,黛菱捂着胸口往软枕上没力气的一靠:“去外面看看,大公子的朋友走了没有。”
早知道是谢昭过来,她让下人做什么美食,直接让他喝外头树上的雪就好了。
反正那些君子不是说雪水风雅嘛!
谢昭当然还没走,他看了看孩子,似乎极为喜欢,还跟韦应恒问孩子的生辰:“这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韦兄既然唤我一声谢弟。我也该给这个小侄子送件贺礼才是。”
韦应恒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望着孩子,“九月初一的生辰。”
谢昭睫毛颤了颤,他记得,黛菱带球跑的时候,差不多是六月多时候吧?
谢昭面色如常道:“是个好日子。”
“咱们出去说话吧,扰了孩子睡觉可不好。”
二人又回到外间的桌子边坐下。
谢昭执壶倒酒,“韦兄,你可知道,这奉佛大典的排演是在哪里啊?我能先瞧瞧嘛?”
韦应恒接过他倒的酒,未喝,“谢弟这话倒是问对人了。”
“奉佛大典,由家父一手安排,那些人都我家的百春园中排演,谢弟既然想先睹为快,那为兄便带你过去看看。”
韦应恒应的十分爽快,谢昭立即起身拱手道谢:“多谢韦兄,改日,我给韦兄送一件大礼。”
韦应恒扶起他的手,“何必如此多礼,我叫你一声谢弟,不过看一眼排演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黛菱在屋里等了一会儿,侍女进来了,“夫人,大公子跟他好友都出府去百春园了。”
黛菱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可知道大公子跟他朋友在外间都说了什么?”
侍女道:“也没别的,就是看了一下小公子,又说了一下奉佛大典,便再没有了。”
黛菱有些不信:“他……他们没有提起我吧?”
侍女摇头:“没有。”
黛菱眉头一皱,不对劲,很不对劲,谢昭那个神经病,怎么可能会没认出她,不给她找事?
当初原身一个死人的事,他也要找她不痛快,今日这么大好找茬刁难的机会,谢昭会放过?
等等!
黛菱猛地坐起来,他们去了百春园!
就韦应恒跟谢昭两个人!
这不就是打算避开她,好说她的陈年旧事嘛!
黛菱觉得自己呼吸又痛了起来,她忍着咬牙叫人:“去大公子身边跟着,好生伺候,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回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百春园,占地宽阔,亭台楼阁,花木奇石。虽是冬日,万物沉寂,可依旧可见此园之华美,若是到了春日,花木抽芽绽放,再配着这些身穿绫罗,头戴金簪玉坠,身姿窈窕,面容各异的美人在此间行走,丝竹管弦不绝,是何等奢靡华艳的场景!
谢昭一路走来,面带微笑,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却快转得要飞火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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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兰庆知府!
这是贪了多少东西啊!!!
他一个皇帝,居住的皇宫都比不上这百春园奢靡,他天天熬夜批折子,为大周的安稳出生入死,殚精竭虑!
他爹的你个下臣,就躲在朕没看到的地方,挖朕的基石!偷朕的钱!偷朕的粮!
过着堪比神仙的日子!
啊啊啊啊!!!!!
朕连自己的万寿节都恨不得不办,省下银子发展国力!
你他爹的背着朕吃香喝辣!!!!
啊啊啊啊!!!!
可恶!可恶!可恶!
谢昭越看,脸上的笑就越深,深得有些怪异了。
韦应恒带着他走到排演的二楼上,从那里,可以完整的将整个画面都收进眼底。
“谢弟,你看,这些乐工舞姬,都是从兰庆各家豪门富商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她们都是最干净的处子之身,只有这样的献佛礼,才能彰显我等对佛祖的诚心。”
谢昭脸上笑意浓厚,“真的是一场盛典啊!”
银子!银子!都他爹的是银子啊!!!!
谢昭自恒昌一路而来的压抑情绪爆发,心底情绪疯狂涌动,粗言不断!
谢昭死摁着掌心,竭力压着内心要抽刀斩去身边韦应恒头颅的冲动,深深呼吸,目光四下扫视,忽然,眼神撞上了底下一双似有所感,抬头望过来的眼睛。
“韦兄。”
谢昭抬手遥遥指向楼下光头袈裟,盘坐在角落柱子下旁的男人,问道:“他是谁啊?”
韦应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笑了,“他就是我与你说的,精心挑选出来,在奉佛大典上扮演佛子献礼的人。”
“他原是个乞丐,没有名字,不过他扮演佛子后,就以佛子的法号称呼了。”
他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一些。
“他现在是佛子——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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