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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廠
把陸家爺爺奶奶都接過來, 大伯他們都很高興。
若是別人家的兒媳婦,都願意自己住,不喜歡跟婆婆住。但在陸家, 陸奶奶可是倆兒媳婦的主心骨, 見她來了, 大娘和三嬸兒表情都松快了。
不過陸向陽跟爺爺奶奶沒親香兩天, 就要準備出門。這次出門時跟着曾陽的車隊走,從燕城直接去廣城。介紹信都是曾陽準備的,準備了好幾封, 有備無患。
他要趁這個機會去一趟廣城, 把廣城那邊傳送點打開,然後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麽新鮮東西。
白清霖原本想要跟着去,但是這一路太遭罪了,周圍又都是人, 想要進空間休息休息都沒辦法。陸向陽舍不得讓他折騰,說好了只要落地就拍電報回來, 讓白清霖在家裏耐心的等着。
因為怕長途車路上出點兒什麽意外,白清霖還特地弄了一壺靈泉水讓陸向陽帶上。只可惜現在天氣太熱,不方便帶吃的,否則他還得給準備各種食物。
陸向陽就拎了一袋子水果和一壺水走了,去廣城這件事也沒敢跟兩邊老人說, 怕他們擔心, 只是說去同學家玩一個禮拜。
這倆人平日裏焦不離孟的,如今分開, 誰見了都有些好奇的問上幾句。白清霖有些無語, 只能說這邊學校留了課程沒有做完,所以不能出去玩。
白家老兩口還是一個星期後才知道陸家老兩口來了, 連忙帶了禮物上門。兩家長輩終于見了面,竟然意外的親切。
尤其是倆老太太,一個喊老妹妹,一個喊老姐姐,那親熱的仿佛幾十年沒見面的親生姐妹似的。
白家姥姥親香不夠,甚至還硬是把陸家老兩口接去城裏,跟那邊住了小半個月,才滿面紅光的回來了。
不過在這段期間,白清霖已經偷摸的跑去廣城了。
陸向陽去了之前買的院子,太久沒人住,這院子亂的一塌糊塗。他先去拍了電報,然後打水一通的收拾,總算把屋子收拾的能下腳了。
白清霖接了電報,二話沒說就去了廣城。第二天看見曾陽還笑眯眯的找了個借口,說他是坐火車卧鋪來的。
曾陽也沒懷疑,其實他一直覺得陸向陽跟白清霖可能是吵架了,否則怎麽一個跟他的車,一個跑去坐卧鋪火車?就算是卧鋪那也得倒車啊,陸向陽能放的下心?
不過現在看兩個人挺好的樣子,也算是放下心來。
到了廣城,兩撥人是分頭行動的。
曾陽要去碼頭找點兒好東西帶去北方賺大錢,陸向陽和白清霖則是在這邊考察一下各種服裝廠布料廠。
72年,東北遼城就引進了各種機器建立了的确良布料生産廠,但是用了足足六七年才産出足夠普及全國的布料。也就是從80年代開始,國産的的确良開始全面鋪貨,價格也降低了不少,老百姓手中終于有了足夠的布票可以去扯料子做衣服,或者用之前不到三分之二的價格購買一件心儀的襯衫或者裙子。
但是目前,花式面料最多的地方還是廣城,這邊從國外購買了大批各種布料,又制作出新式兒的衣服,沖擊國內服裝市場。
不過才78年,這種外國貨占領國內市場份額的苗頭已經逐漸展露出來了。
只不過現在還沒有私營企業,要等到80年代私營才會逐漸出現,80年代後期,國家才正式允許私營企業辦理各種執照。所以說,90年代是華國經濟飛躍的一年,不光糧食産量上去了,國家資金儲備也上去了。
不止有國內的各種私企,還引進了不少外國的投資,北上廣這些大城市幾乎一天一個變化,短短十年就翻天覆地,日新月異了。
78年的廣城也是要比大多數北方城市熱鬧許多的,這種熱鬧不只是因為上班的人多,而且自行車多,小轎車也能看見不少。
還有不少漁民挑着擔子悶頭走路,但路邊的人招呼也會停下來,飛快的交易着擔子裏的魚幹之類海貨。
廣城這邊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外向,自由,舉報的風氣也沒有內陸那麽盛行。
這次帶着陸向陽他們四處逛的還是毛仔,但是毛仔的坐騎不再是個普通動力小三輪了。人家鳥铳換炮,開了一輛改造的帶棚柴油動力車,也就是俗稱的三蹦子。
“把簾子都撩起來,開起來就很涼快啦。”毛仔看上去沒什麽變化,仍舊黑瘦黑瘦的,不過似乎穩重了不少。
“我結婚了啦!”毛仔的聲音在嘈雜的蹦蹦聲中若隐若現的,“我老婆都給我生了兩個孩子啦,兩位小老板結婚沒有哇?”
“還沒呢!”陸向陽大聲的回複。
毛仔哦了聲,“兩位老板是契兄弟吧?不過你們還年輕啦,看到有合适的靓女也不能放過啊。”
“七兄弟?”陸向陽莫名其妙。
白清霖倒是聽懂了,臉猛地一紅。
南方這邊有契兄弟一說,就是比較窮苦的男的不願意打光棍,會找能看對眼的其他男性結為契兄弟,然後合夥過日子。
等日子過好了,或許會分開彼此找個女的成親,或許就這麽湊合過下去了。
相比于北方倆老爺們在一起那啥會被舉報,這邊則自由的多,主要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白清霖也沒給陸向陽解釋,只是道:“再說吧,這不是看不到合适的嗎?”
毛仔嘎嘎大笑,說小老板的眼光太高了,不過也正常,倆人看着就高,眼光高自然沒什麽。
毛仔是這邊的地頭蛇,帶着倆人三轉兩拐的就能找到個服裝廠。
廣城的服裝廠很多,什麽國營的鄉鎮的村辦的,大大小小的遍地開花。而且這裏村辦服裝廠也不只是做服裝,還串珠子。專門做那些用來出口的塑料珠子門簾兒,還有很多用來弄到衣服上的亮片兒。
不少農村婦女懷裏抱着個大簸籮坐在門口,一邊叽叽呱呱的聊着天,一邊用針線穿珠子,那手速快的令人眼花缭亂。
這種場景是北方農村見不到的,在北方,誰家能有個私活兒都是悶頭跟家裏做,不敢聲張,生怕被舉報。
“我們這邊很多村辦廠啦,雖然用的都是國營大廠那邊淘汰的機器,但也很好用啦。而且這邊還能接到外國人的訂單,賺外彙!”毛仔走路外八字,踢踏着髒兮兮的布鞋,後腳跟都踩的扁扁的。
這是這邊漁民普遍的特征,腳板寬大,外八字有利于他們在滑膩的漁船上站穩。
“這邊辦廠必須得領導批準嗎?”陸向陽問。
毛仔嘿嘿的笑,“按說是這樣啦,但領導嘛,大事很多,很多小事也管不了。這邊都是很多小廠用一個大廠的號來做的啦,領導不管,領導只看外彙。”
“那我想在這邊辦個廠,自己出廠長啥的管理,讓你們這邊的人幫我做衣服什麽的,能行?”陸向陽陸向陽看着這邊高高矮矮的窩棚廠房,既有些擔心,又有點兒興奮。
“若是別人那一定不行啦,但是兩位小老板是英雄,絕對沒問題的啦!”毛仔轉身對他擠擠眼,“我有個兄弟,想要賣掉他的廠子,拿錢去對岸發大財。二十多臺機器,價格很是公道啦。”
說着,就帶着白清霖哥倆進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廠子。
這個廠子占地面積很大,不過半拉院子都是野草,還有一嘟嚕一嘟嚕的果子纏繞在半枯萎的樹上垂下來。
白清霖仔細一看,好家夥,一樹的桂圓兒。這東西別說新鮮的了,就連桂圓幹在北方那都是高級貨。然而在廣城,就這麽個破廠子裏都能長這麽多,看着也沒人吃,估計都吃膩了。
“服老板,服老板!”毛仔扯着嗓子喊,很快,從一個窩棚裏鑽出個穿着劣質西裝的黑瘦細高個,咯吱窩裏還夾着個黑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裏面都塞了什麽。
“哎呀老服,又在打牌呢?”毛仔叽裏呱啦的說話。
“這個人姓服?”陸向陽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個姓。
白清霖忍笑道:“姓胡,胡老板。”
陸向陽:……
毛仔跟那個高個黑瘦子溝通完,帶着人過來,“我兄弟老服,古月服。這兩位是我大哥的兄弟的兄弟,親兄弟啦。別看年紀小,有魄力啦!”
毛仔說完,還豎起個大拇指。
陸向陽從包裏掏出兩包奶疙瘩遞過去,“毛哥,胡哥,見面禮,給嫂子們吃着玩。”
“哎喲,這是好東西啦!之前你們送過來的,一眨眼就賣光光,搶都搶不到啦。”毛仔一看裏面的奶疙瘩,頓時眉飛色舞,“我的老婆就是用上次你們送的那個奶什麽的,哄回來的。”
“那感情好,回頭給嫂子多弄點吃。”陸向陽微微一笑,對着那個胡老板伸出手,“我姓陸,陸向陽,胡老板叫我小陸也可以,直接叫向陽也可以。這是我兄弟,姓白,小白。”
那個胡老板用力握住陸向陽的手,別扭的廣普比毛仔的還不标準,“我知道你們兩個人啦,英雄,報紙上登啦。”
他又說了幾句什麽,陸向陽沒聽清,但是毛仔嘎嘎大笑,笑完了翻譯道:“老胡說,報紙上看着不靓,真人才好看,比報紙好看很多。”
幾個人寒暄了幾句,胡老板帶着幾個人往裏面走,“你們要買廠啊?找我就對啦。我這邊機器,都是新的。原本想要大幹一場啦,結果我兄弟讓我去對岸發財。那邊錢多的跟流水一樣,淹腳面啦。這個廠我就沒辦法做,你們來做剛剛好,連廠子帶機器,你們去看啦,都是好的。”
廠房很大,但是裏面黑洞洞的,吊着幾盞昏黃的燈泡。
白清霖轉了一圈,發現設備不多,但十分齊全,什麽打孔機包縫機廠用縫紉機都有。他随便挑了一個上手試了試,機器聲音清脆,沒有雜音。
“都是好的啦,可不是別的廠淘汰的那種。都是好的!”胡老板怕他們不信,直接拆了下面的軸承拿出來,“看看,嶄新嶄新的,我這邊有門路啦。”
胡老板打量着兩個人的臉色,道:“你們二位若是要買,我絕對給便宜。但是有句話說前面啊,我不收大團結,我收金條。得用黃魚結賬,能不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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