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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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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四起

    朱正民現在的日子是真不好過。

    不但被知青們排擠, 村民們也都不待見他,哪裏還有剛來時候的意氣風發?

    他原本想把沾了屎的衣服扔了,可拿都是棉衣棉褲, 扔了冬天穿什麽?所以只能捏着鼻子拿去河邊洗。他掉茅坑這件事早就傳的滿村子都是了, 河邊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婦一看見他就嗤嗤笑, 還趕他去下游洗, 生怕臭了自己的衣裳。

    朱正民埋頭捶打着衣裳,不知不覺流了滿臉的淚。他到現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為什麽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

    沒什麽錢, 沒什麽吃的, 原本對自己千好萬好的人如今避如蛇蠍,生怕自己過去沾光。

    難道是報應?

    他攥着木棒,忍不住發起愣來。

    上輩子自己為了讓白清霖心甘情願掏錢給自己花,黏在他身邊各種讨好, 後來還騙了他的玉佩,為了玉佩升級還把他給折騰的跳河了。

    雖說他是自己跳的河, 但畢竟自己那時候……

    看看現在的白清霖,離了自己,人家過得多好啊。有吃有喝,還有表揚信,村裏還給分米分面分肉。

    朱正民只覺得頭痛欲裂, 他突然站起身來, 嗷嗷大喊。似乎要用這種聲嘶力竭的喊聲,來發洩內心的憋悶。

    “哎喲哎喲, 那個男知青, 別是瘋了吧?”

    遠遠的,洗衣服的小媳婦大姑娘開始議論紛紛。

    “都掉茅坑裏了, 那能不瘋?”

    “說是被人打了一棍子才掉進去的。”

    “那也是他活該,天天的飯勺不拿糞瓢不摸的,就等着天上掉餡餅呢。你去看看他的工分,哎喲,那叫一個可憐。村裏瞎老太太工分都比他高。”

    “也不知道他下鄉是來幹嘛的,當大爺啊?”

    “哈哈哈拉倒吧,有掉糞坑的大爺?”

    “你還別說,就之前,那個什麽什麽村兒……”

    八卦永遠是人類業餘生活中最重要的一環,只要說起八卦,哪怕再用冰涼的水洗衣服都不覺得有多難熬了。

    白清霖也在家吭哧吭哧的洗衣服,不過他洗衣服要用熱水。反正劈柴多,燒一鍋熱水也不費什麽事。就兩個人的衣服,被催着三天兩頭的換,也沒多髒。

    陸向陽回來了,臉色不怎麽好看,但第一時間結果白清霖洗的衣服,“歇着去吧,那小勁兒洗什麽衣服啊。”

    “你勁兒大,你都洗壞多少衣服了?”白清霖讓開地方,擦幹淨手。他帶來的幾個小紅肚兜被洗壞一般了,也不知道陸向陽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那肚兜邊兒都拔縫了。

    陸奶奶又給他做了幾個,專門包了一溜的邊兒,希望這樣能結實一些。

    陸向陽三兩下把衣服搓出來擰幹,端着盆出門晾衣服去了。

    白清霖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咋回事啊?你跟人吵架了?”

    陸向陽煩得很,道:“我跟誰吵架?我就是……”他頓了頓,“別問了,先做飯吧。”

    白清霖莫名其妙,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陸向陽露出這樣的神情。以往陸向陽不管多生氣,到家也都是樂呵呵的,從不把外面的情緒帶回來。

    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晚飯吃的棒子面紅薯粥,騰了幾個陸奶奶蒸的窩頭,缸裏撿了幾根醬黃瓜切了,滴點兒香油就很好吃。

    陸向陽埋頭唏哩呼嚕的喝粥,啃窩頭,他擰着眉,滿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到底啥事兒啊?”白清霖就煩這種有事憋在心裏不說的人,憋時間長了容易變态,回頭整個大的咋辦?

    陸向陽好半天才放下碗,吭哧了半天才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有人要給你介紹縣裏的對象,你樂意不?”

    “給我介紹對象?”白清霖都驚了,“我才多大啊給我介紹對象?介紹的人腦子有問題吧?”

    “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吧,那女方家裏還是個領導幹部呢。”陸向陽更加煩躁,煩的他吃下去的飯都堵嗓子眼咽不下去,胸口一陣陣憋悶。

    白清霖噗的笑出來,道:“合着有人給我介紹對象呢?你看你跟火燒了尾巴似的。我才十五,給我介紹對象的能是好人?可拉倒吧,什麽領導幹部的,我家領導幹部還少了?”

    他說完,見陸向陽還是一臉憋悶的樣子,又道:“怎麽可能,我可不想找對象,反正二十歲之前是絕對不找。你想,我身上這麽大的秘密,找個對象,萬一人家給我舉報了咋整?我可不想冒那個險。”

    陸向陽的表情果然緩和了一些,他低頭喝了口粥,又別扭道:“那萬一遇到喜歡的姑娘呢?”

    “遇不到。”

    “我說萬一。”

    “沒那個萬一,我才十五,你跟我說這個?那你今年多大了?十九?二十?咋,你遇到喜歡的姑娘了?要搬出去住了?”

    “沒有沒有沒有!!”陸向陽的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似的,“我眼光可高了,誰也看不上。再說以後我得跟着你去讀大學呢,等讀完大學我都多老大了啊,找什麽對象,趕緊着吃飯,都涼了!”

    白清霖:……

    真服了,這一驚一乍的,哪裏像個二十的大小夥子。

    不過他還是對這件事上了心,收拾完了就把陸向陽弄到空間裏逼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誰跟你說什麽了?”

    陸向陽擠完牛奶,把桶拎到屋裏放着,也不說話。

    白清霖也不着急,估計着陸金寶這是在想着怎麽說呢,很有可能是一件不太好的事。

    “今天我去縣裏送貨了,”陸向陽從樹上摘了倆大蜜桔,這蜜桔是南方朋友送來的種子,活了兩棵,可算長大結果子了。他剝開橘子皮,把橘子塞進白清霖手中,“到了之後就有人跟我打聽你,說縣裏工會領導看上你了,想讓你做上門女婿。”

    白清霖滿腦子問號,甜蜜蜜的橘子都忘了吃了,“啥玩意就看上我了?哪個不要臉的臭流氓?我要舉報他去我!”

    陸向陽搖了搖頭,道:“但是現在我想想,又覺得有問題。領導看上你了,完全可以親自跟你說,沒有必要把話傳的到處都是,對吧?這不是影響他家閨女嗎?回頭你拒絕了,他家閨女臉放哪裏?”

    “那就是有人整我,或者是整那個領導順便整我?誰啊,這麽恨我?”白清霖驚的不行,連忙塞了瓣橘子壓壓驚。他家這橘子可真好吃啊,每個都有掌心那麽大,皮薄肉厚汁水多,甜的不行。

    陸向陽兩三口吃完橘子,道:“之前我沒想到這裏,現在仔細一琢磨就覺得不對勁兒了。明天我得去縣裏找個人好好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看,有人是眼紅嫉妒了,存心想讓你不好過。”

    白清霖跟着點頭,傻乎乎的問,“雖然但是,可是你不更合适做人女婿嗎?歲數也到了,還有正式工作,不比我這個十五歲小知青強?”

    陸向陽:……

    “因為只有你被單獨表揚了啊!”好家夥,這要是給他造謠,他早就打上門去了。什麽玩意領導啊,家裏姑娘嫁不出去非往別人身上硬塞是吧?屎給你打出來!

    這次沒動手也是陸向陽想得太多了,怕自己沖動再耽誤了小白知青的姻緣。直到白清霖明确表示不找之後,智商這才回歸。

    “行了,多大事兒。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只要別舞到我跟前兒,我管他們唱什麽大戲呢。趕緊把橘子都摘了,年前存一批年貨。我今年是有探親假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走了。”白清霖懶得折騰這些事,拎着筐開始摘果子。

    石榴,桃子,橘子,蘋果和大芒果長勢都非常好,目前石榴芒果和橘子是最受歡迎的,蘋果跟梨稍微差點兒意思。葡萄這個東西吧,有點兒嬌弱,拿出去沒一會兒都成凍葡萄了。化開就得爛,也不敢摘太多,平時都自家吃了。

    “明天我拿幾個石榴,去問問那個孟姐,看看她知道不知道情況。”陸向陽道。

    想要了解八卦,找男人不好,好多男的愛聽八卦但是你真要問了,就一個個裝起來了,死活不說。但女人不同,女人可是八卦的主力軍,服裝廠女人最多,孟設計師絕對能知道一些內幕。

    縣裏現在也熱鬧着呢,這些八卦還都在私底下傳,說什麽的都有。

    有人嫉妒白清霖,說一個小知青給領導當上門女婿這可是大喜事,以後可不用下地幹活了,有吃有喝有錢花還有女人抱,多好。

    有人卻也長了腦子,覺得這件事猛地一下子傳這麽多出來,指不定藏着什麽壞呢。

    服裝廠裏面自然會有人議論紛紛,還有人問道蔡勇那邊去了,給人小姑娘氣的直哭,直接請假回了家。

    孟設計師知道了這件事,心裏直呼不好。她又想起車上白清霖講的魯廠長那件事了,一下班直接就奔李廠長家。李廠長最近沒來廠子,因為服裝廠效益好,他總得出去開會做演講,那叫一個忙。

    這次去他家堵,也不知道能不能堵着人。

    幸好,李廠長剛從別的縣回來,進屋水還沒喝一口呢。看見孟設計師還吓了一跳,“哎喲,孟姐,你咋來了?”

    “我咋來了?出大事了!”孟設計師把在廠裏聽到的那些話說了出來,“你聽聽你聽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咋就有人說這倆孩子的閑話呢?這倆孩子還沒見過面吧?”

    到不是她嫌棄蔡勇那孩子毀了容,而是小白知青絕對不可能跟這邊找對象!人家裏那個條件,回燕城不敢說随便挑,但只要找一個,條件絕對得比蔡勇強啊。

    李廠長臉色一變,喃喃道:“難不成是何大宏?他瘋了吧?圖什麽啊?”

    “到底怎麽回事?何大宏又怎麽了?”孟設計師對何大宏這個人印象一般,主要是這個人脾氣犟,認死理,誰說都不聽,張嘴閉嘴為了國家大義,成天想着壓服人。

    但他們的工作很少有交集,也就不怎麽了解。

    李廠長三言兩語把那天開會的內容說了,他也顧不上喝水,拎着包往外走,“我得去問問蔡書記到底咋想的,這個事不藏着掖着的,幹嘛說出來?”

    “剛才說是何大宏,這又說是蔡書記,蔡書記圖啥啊?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孟設計師跟着他一起出門,正好撞見李廠長對象。

    “孟姐,咋不進屋坐一會兒?”李廠長對象剛接孩子回來,看李廠長和孟設計師都滿臉着急的樣子,突然頓悟了,“咋了?是不是那個白知青的事?”

    “你都知道了?”李廠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嗨也不知道是誰傳的閑話,恨不得半個縣城都知道了。”周曉梅把孩子往屋裏推,“去,去去寫作業去,一會兒媽給你做飯!”

    然後拽着李廠長他們離屋子遠了點兒,“這事兒傳的邪乎,別是誰看咱們服裝廠現在效益好眼紅了吧?這要是鬧大了,不但得罪了蔡書記,還得罪了人家小白知青,以後挂落不得都服裝廠吃?”

    李廠長又把開會的話跟媳婦說了一遍。

    周曉梅一拍大腿,“何大宏?他不是出差了嗎?他媳婦兒那個嘴……行了,我去打聽打聽,你倆也別着急上火的。對了,回頭給人家小白知青送點兒禮,這件事也不是咱的錯不是?”

    張桂君一進門,就把喝茶的蔡書記一頓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你還喝茶,喝的下去嗎你?”

    蔡書記被罵愣了,看媳婦去敲閨女的屋門,還傻乎乎道:“閨女下班了嗎?”

    “都回來半天了,還下班了嗎?你這個當爹的,你到底咋當的爹!”張桂君氣的口不擇言了都,“成天就知道開會開會,開個屁的會,屎盆子都扣腦袋上了!我就明擺着告訴你那個何大宏不是好東西,趕緊把他弄走,遠遠的打發了!!”

    “他出差了啊,都出差好幾天了,這又咋了?”蔡書記還沒聽到什麽傳言呢,畢竟這種話也沒人敢往領導跟前湊合。

    “他只是出差了,又不是死了!”張桂君狠狠的白了一眼自家男人,又敲門,“小勇啊,哎喲寶貝兒,出來吧,別哭了。哭也不管用啊,咱看看這件事咋解決。要不你揍你爹一頓吧,這老頭子實在太欠踹了!”

    蔡書記:???

    “不是,到底咋回事啊??”怎麽一個不注意,他老婆孩子都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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