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玩意消耗的精神力“价格”是随行就市的。

    

    行情的变化，便是被联结者和妖僧人格的共振频率变化。

    

    凌一川觉得这个倒也是很好理解。

    

    先前埃斯特班杀念极重，执念也极重，或许刚好和妖僧人格共振频率很高，高到一定程度，才导致自己提前触发了融合系统的进阶功能——角色外联。

    

    凌一川很想试着玩一玩新功能，只是高昂的精神力消费，还是暂时劝退了他。

    

    浅层本能联结的消耗已然不菲，而后续两种模式，更是跳跃式的暴涨！

    

    现在他如果想要直接让妖僧夺舍埃斯特班，完全控制他的身体，所要付出的代价是6053精神力/秒。

    

    太夸张了。

    

    按照自己现存的精神力余量，只能让妖僧入驻26秒。

    

    比最快的男人还快，这点时间有毛用？

    

    另外，角色外联功能也有很大的距离限制。

    

    直线距离130米以内，是基础范畴。

    

    一旦超出了这个范畴，精神力的消耗就会开始迅速增加。

    

    因此，除了被联结目标的人格共振频率会影响精神力消耗，距离也会影响消耗，前者一旦被联结之后，共振频率就会逐步升高，消耗倒是会减少，而后者则不然，打着打着可能就跑远了，那凌一川的精神就会像是开着流量下载电影，呲溜一下就欠费了。

    

    两者的计算模型似乎很复杂，变量很多，没有办法简单代入公式算出一个确定值，因此，系统的说法也永远都是‘预估消耗’。

    

    大体功能就是这样。

    

    至于神秘的‘毁灭意志’和‘声望’，依旧神秘。

    

    因为点不开他们，没有具体的解释。

    

    凌一川现在可以带着小丑的思维模式一起想，的确是产生了许多思路，但猜测依旧只是猜测，这里暂时按下不表。

    

    总之，整个系统在升级以后，主要新增的功能就是可以让已融合的人格，进行外联。

    

    但目前基本上只能联结一个人，并且只能进行浅层本能联结。

    

    要使用后面两种更高阶的联结，他需要积攒更多的精神力才行。

    

    小丑的思维，帮他迅速的找到了重点。

    

    基于角色融合模板的存在，凌一川如果想要快速在游戏中变强，或许，重点是要找到能够快速增长精神力的方法。

    

    只靠升级，恐怕不够。

    

    而小丑川自己心里现在也有一个疑惑。

    

    那就是……

    

    他不知道后面两种联结方式的意义有多大。

    

    记忆的融合，对实力提升有多少？完全霸占一个躯体，由狩猎者人格直接操纵，又能提升多少？

    

    这种提升和精神力的巨大消耗，能成正比吗？

    

    如果是以前的凌一川，他其实不会太多思考自己的外挂是不是足够强劲，毕竟他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况且，那会儿他还没有接触到神明的代行者。

    

    现在的凌一川，拥有小丑的前瞻性思维，又见过了‘魔术师’和‘法医’的特殊手段，知道即将面临其他同样挂壁玩家。

    

    那么他就不可避免的开始考虑……‘角色融合系统’还有多大的优势？

    

    如果换了非主场地图，譬如在现实中进行杀戮模式，不同人格的记忆……真的还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记忆……有那么强的力量么？

    

    ……

    

    索命罗盘上的指针，在一阵剧烈颤动后开始摆烂。

    

    原地转圈，失去了导航意义。

    

    “唔！”埃斯特班发出一声闷哼，林黛玉似的捂着心口。

    

    小丑川关闭了面板，先看索命罗盘，再看埃斯特班，“怎么回事？”

    

    “心力……衰竭……”埃斯特班大口喘息，但似乎每一口喘息，都会带来一阵强劲的心绞痛，痛苦之色已经溢于言表：

    

    “罗盘消耗心力，不能长时间使用……。”

    

    “心力？”小丑川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装备是烧心的，他问：“那你有什么恢复类药剂可以服用的吗？”

    

    埃斯特班摇头：“心力和精神力一样，不属于四大属性，而是隐藏属性，很少有相应的恢复道具用……反正我是没见过。”

    

    “那就是说……”

    

    透过车窗，小丑川看着下方死气沉沉的城市建筑和无人的马路，“我们没办法再依靠罗盘追踪逃亡者咯？”

    

    埃斯特班想了想，“也许休息一会儿，能恢复一些，就能继续，以前地图小，时间短，所以我没有长时间用过这个罗盘，没什么经验。”

    

    小丑川不说话，若有所思。

    

    埃斯特班收起罗盘，问：“现在怎么办？继续休息吗？”

    

    浮空车的车灯向下，往静谧的城市里扫过。

    

    这里是上城岛，哥谭最繁华的区域，相当于钮约的曼哈墩。

    

    在小丑的记忆里，这里平日里可谓是车流如织，人声鼎沸，哪怕是白天，各大全息广告也投射的满天都是，大功率的全息光芒哪怕是在大晴天也能被清晰的看见，并不比led大屏幕黯淡多少。

    

    可现在，却显得有些过分寂静了。

    

    偶尔能听到一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传出来的枪声和哭喊声，感觉非常遥远，难以定位，估计都藏在楼里，反正不在街上。

    

    小丑川脸色轻松的笑了笑，习惯性的绕圈子回答：

    

    “人类和狮虎都是顶级的猎食者，但你知道人类和它们的区别吗？为什么我们更棒？”

    

    妈的，又来这套……埃斯特班没好气的扭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小丑川却不管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因为它们在看不到猎物的时候，只会趴着休息，而人类却会忙着磨枪，织网，布下陷阱，为下一次的猎杀做好充足的准备。”

    

    啊，好烦啊，莫名其妙的又被说教了……埃斯特班叹了口气：“行啊行啊，你主意多，你说了算，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做准备呢？”

    

    说话间，他也在往窗外张望。

    

    随后眼睛微微一亮。

    

    两道车灯的远光从多栋大楼上方扫过，埃斯特班看到在这里的许多楼顶天台上，都伫立着一根根风格迥异的柱子。

    

    那是一种色泽黝黑的石柱，上面盘踞着凶神恶煞的真龙浮雕。

    

    在低空，还有一种城市里不该存在的巨型鸟类在盘旋着。

    

    秃鹫。

    

    龙柱和秃鹫，它们明显不属于罪恶都市，但它们略显突兀的被植入了起来。

    

    它们是为妖僧这个外来狩猎者准备的处刑配置。

    

    在哥谭市的其他城区，其实也有不少处刑架，但是两两之间相隔甚远，远远没有上城岛这里如此的密集。

    

    “看来这里是个重要的地方啊……”埃斯特班呢喃。

    

    “当然。”

    

    小丑川往下看了几眼，回应：“能离开哥谭市的‘大门’，应该就在上城岛，所以逃亡者如果找到了逃生钥匙，最后应该都会来到上城岛。”

    

    埃斯特班奇怪道：“你又知道？”

    

    小丑川正要用废话文学进行回答，突然身上有铃声响起，他在队友疑惑的眼神中，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最后摸出了一个手机。

    

    对，就是一个方方正正，造型非常手机的手机。

    

    埃斯特班眼睛都要凸出来了，“你为什么会有手机？啊不是！你为什么会有来电啊？你塌嘛为什么总是表现的像个哥谭本地人？”

    

    小丑川查看了一下来电号码，嘿嘿笑道：“谁说不是呢？”

    

    然后接起，很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喂，戈登局长，久违的卧底生涯还习惯吗？啊……你慢慢说，我听着，我这边先找个地方停车……嗯嗯……”

    

    ……

    

    浮空车在一栋高耸入云，拥有石墨黑外立面的肃然大楼旁缓缓下落。

    

    这栋大楼的楼顶，有一个巨大的w标志。

    

    韦恩企业大楼。

    

    而就在两个街区以外的卡明斯基大道上，有一只饥肠辘辘的小老鼠，正沿着墙角一溜跑，一边跑一边嗅。

    

    仿生人停摆的城市，连老鼠都已经找不到食物了。

    

    好不容易，它终于在公交车站的站台旁，嗅到了一滩熟悉的仿生人血迹的味道，然后在座位下方早已干涸的血泊中，找到了一块珍贵的碎肉。

    

    小老鼠一口将碎肉咽下肚里，然后心满意足的原路返回，从路边的一处排水口钻了进去，一路往下，来到了熟悉的下水道。

    

    哥谭市的下水道很宽敞，至少对于老鼠来说是这样的。

    

    如今的下水道里连一星半点光亮都没有，它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凭借着对自家的熟悉，老鼠还是跑得飞快。

    

    它的目的地是一条大型的排水道，那里相对比较干燥，还有许多人类世界的垃圾，譬如塑料瓶，玻璃瓶，套套等。

    

    那都是老鼠世界的宝藏。

    

    它的巢穴……哦不，它的房子就在那里。

    

    小老鼠左转右转，脚步飞快的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区域，只是……今天这里的气味有些不对。

    

    其他老鼠都不在。

    

    有陌生人的味道。

    

    它的脚步慢了下来，等待片刻， 见那些外来者没有动静，它才继续小心翼翼的往前移动，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

    

    它先是经过了一个雌性的人类。

    

    老鼠的犁鼻器可以分辨出各种微弱的化学信号，这个人类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属于雌性人类的激素，浓郁到有些刺鼻了……另外，它明显的听到在自己经过的地方，这个雌性人类的心跳变快了一些。

    

    有敌意！

    

    老鼠加快脚步，从女人的脚尖前面绕行了过去。

    

    然后是一个雄性的人类。

    

    他好像刚才流过很多血……很重的伤……新鲜的血液，好想去舔一口啊……

    

    老鼠停顿了一下，听到他鞋底传来轻微的摩擦地面的动静，吓得赶紧又往前一窜，逃离了危险区域。

    

    后面没再出现新的动静。

    

    老鼠松了口气。

    

    第三个人，也是个雄性。

    

    他很……“重”。

    

    老鼠没上过学，心里没办法想出更贴切的感觉，就是“重”。

    

    老鼠浑身绷紧，毛发都竖了起来。

    

    走得很慢很慢，非常小心。

    

    好不容易，离开了第三个人的身边，顿时轻松了起来，快步往前跑去，快要到家啦！

    

    可怜的小老鼠，因为无法在纯粹的黑暗中视物，所以他忽略了这里的第四个“人”。

    

    因为第四个“人”的气味完全融入了下水道里，也没有发出呼吸声或心跳声，它根本没有识别出来！

    

    一只布满惨绿鳞片的魔爪突然从黑暗中伸出，猛地拍下！

    

    啪！

    

    小老鼠当场死于非命，被拍成了一张“鼠片”！

    

    那只恶魔般的利爪伸出了两根手指，拈起这这张血淋淋的新鲜鼠片，送入了自己的血盆大口中。

    

    没有咀嚼声，只有吞咽声。

    

    “咕嘟。”

    

    黑暗中的寂静终于被打破了。

    

    “我的天呐！！”

    

    ‘修女’朴善艺抱着头：“你太恶心了！你为什么要吃老鼠？！”

    

    那吃鼠怪物闷声闷气的说：“我……饿……”

    

    ‘化学老师’金浩基低声道：“喂！你们不能说话！”

    

    朴善艺不爽道：“我就说我就说！都等多久了，小丑和妖僧不来，我们就要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吗？等到什么时候？”

    

    “嗯……好吧，反向狩猎的计划……暂时取消。”

    

    ‘法医’阿杰伊突然打开了一个手电筒，最低档，但突然亮起的光芒还是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睛，尤其是习惯隐匿在黑暗中的那个怪物。

    

    “吼——！”它捂着自己硕大的眼睛，嚎叫着后退了两步，粗着嗓子喊道：“不要突然开灯啊混蛋！！”

    

    这是只人形怪物，身上布满了惨绿的鳄鱼鳞片，看上去非常高大强壮，哪怕这段排水道的高度足有两米多，它还是要哈着腰才能不被碰头。

    

    它是蝙蝠侠系列的著名老牌反派，杀手鳄。

    

    在原著中，杀手鳄算是一个早已退环境的反派角色，刚诞生的时候，作为一个患有罕见返祖疾病的，半人半鳄鱼的怪物，它凭借自身富有视觉冲击力的强壮外形和各个版本的凶残特性，算是积累了不少人气，获得了在诸多反派中的一席之地。

    

    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稀奇古怪的变态出现了，杀手鳄就开始退居二线，三线，四线……直到变成一个用来衬托其他反派强大的衡量标尺，炮灰般的老东西。

    

    但是。

    

    在这里，在这个赛博哥谭中，杀手鳄依旧是一位相当强劲的npc/boss

    

    具体它会成为npc还是boss，则完全看玩家们的操作和选择。

    

    至于他为什么会和阿杰伊等人埋伏在下水道里，等待小丑川和埃斯特班……这就要从他们刚刚来到上城岛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