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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2 ? 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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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nbsp&nbsp 番外五

    ◎分家。◎

    孟半煙說服孫娴心同意分家之後, 很快就帶着謝鋒把府裏公中的賬目給大致理了出來。

    武承憲在國子監讀書,武承安已經托司馬儀提前打好招呼,等幾年後武承憲從國子監學成, 若是不走科考出仕這條路子, 就送他去邊關待幾年。

    分家有他一份,但因着他還未成家,方姨娘也不可能這麽早早地跟着兒子出府去養老,孟半煙和武承安商量過, 對這個弟弟的安排是分家不分鍋。

    該武承憲的那一份家産, 連同他成親公中該出的那一份聘禮給他分出來,他和方姨娘依舊住在府裏。反正東跨院這一路本就算是在府裏最獨立的房頭,分不分家都離松雲院遠着,沒什麽妨礙。

    吃穿用度和每月的月例銀子也都和以前一樣, 畢竟分家的只有武承憲,方姨娘還是武靖的姨娘,府裏該奉養她到老, 這是天經地義的。

    等到日後武承憲大了成親了, 身上有了功名官職, 到時候他想要把姨娘從府裏接出去,那是以後的事用不着現在操心。

    兩個姑娘,武承蔻自從武承宜被關進西院以後,沒幾天就恢複了以往的生活。

    一個人守在西院最後那一進院子裏獨自過日子, 每天早上風雨無阻去正院給孫娴心請安,留下來吃過早飯再見一見僮奴。

    僮奴讀書有些日子了,人長高了不少也懂了些道理, 雖然還說不清自己的處境, 但也已經明白自己現在只能見到小姑姑, 自己要跟小姑姑多親近。

    所以每天吃過早飯以後,總要賴在武承蔻身邊多待一會兒,即便姑侄兩個湊在一起沒什麽話說,僮奴小小一個孩童也不覺得無趣。

    武承蔻本就不愛讀書,西院一再敗落她就更加不在往家塾裏去。閑暇的時候多在屋裏自己作女紅看些閑書,新帝登基把家裏交給兒媳之後,孫娴心騰出功夫來給兩個姑娘相看夫家,也就把她留在身邊教授一些管家的本事。

    孫娴心這個嫡母和武承蔻這個庶女,兩人之間算不上有什麽感情。但嫡母的責任擺在這裏,孫娴心沒想過要為難她一個孩子。

    武承蔻更通透些,她清楚只有好好在孫娴心身邊盡孝,才能讓她盡量給自己找一個好一些的婆家。

    只有自己把管家的本事學好學透,日後嫁了人才能更加站穩腳跟。只有把自己的日子努力過得更好些,到時候才有可能借勢把哥哥姨娘和那蠢貨姐姐從西院裏撈出來。

    所以在孫娴心把給她選中的兩個夫婿擺在她跟前的時候,武承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刑部郎中府上的庶長子。

    即便另一個人家中在揚州算得上本地豪族,她也絲毫沒有猶豫,畢竟隔得遠了再想插手娘家的事就更難了。

    武承蔻的心思其實府裏大部分人都看得明白,但孟半煙和孫娴心都選擇了不戳破,因為她夠識時務。

    她存着想要救姨娘哥哥的心本沒錯,但她能看清形式乖乖聽話就很難得。甭管她真心不真心吧,孟半煙和孫娴心都願意成全她這一次。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嫁娶刑部郎中府對武家百利無一害。

    兩家把親事定下之後,武承蔻本就準備了大半的嫁妝孫娴心也正式給她補齊了。分家只有把兒子往外分的道理,武承蔻作為待嫁女,自然用不着也不能再往外分。

    武承宜被和謝姨娘一起關起來後,就再沒出來過。聽說剛關進去的時候謝姨娘還扒着窗戶破口大罵過,從孟半煙到孫娴心再到武承安和武靖,就沒有她沒罵到的人。

    但随着時間慢慢過去,母女兩人之間的矛盾也日漸尖銳,謝姨娘和武承宜就是一個真小人一個僞君子,撇開母女這層遮羞布,兩人其實打心眼裏互相看不上。

    以前謝姨娘得勢,武承宜在府裏過得比別家的嫡女也不差什麽的時候,兩人之間的矛盾自然算不得什麽。現在兩人同被關在西院裏皆不得自由,當然兩看相生厭。

    謝姨娘先被關進來,因為犯了武靖的大忌諱,連房門都不準出。每天的一日三餐皆由婆子送進去,吃喝拉撒就在那麽小小一間屋子裏,好人也憋壞了,更何況本來也不怎麽好的謝姨娘。

    而武承宜雖然被關進西院不能出來,但平時還是可以從屋子裏出來在院子裏走一走透透氣。

    起初母女兩個還能隔着窗戶說說話,但時間長了武承宜自覺聽膩了謝姨娘那些俗話,就也不怎麽愛搭理她,整日就拿着本書坐在院子裏悲春傷秋,說些彎彎繞繞誰也聽不明白的話。

    好幾次兩人吵得厲害了,看守的婆子壓制不住,只能往孫娴心那裏去告狀,氣得本來在給她相看人家的孫娴心又把這事給撂下了。

    現在要分家,武承宜還沒定親自然就不存在嫁妝這一說,孟半煙只能按着武承蔻的嫁妝,掂量着把要陪嫁的鋪面田産留出來,至于其他該準備的,以後再去湊吧,至于好不好的那就沒人在意了。

    把不能分走的和不用再分的先剔除,最後就剩下一定要從這個府裏分出去的武承定。按照本朝的規矩,嫡長子繼承七成家業,剩下的産業由其他兒子均分。

    但這僅僅是明面上的規矩,絕大部分人家都是關上門來分家,只要沒因為分家鬧出人命鬧到衙門裏去,又有誰會插手旁人的家事。

    都要分家了,孟半煙沒打算再刺激武靖。公中的現銀刨除兩個姑娘的嫁妝和武承憲的聘禮,算出來一共十二萬三千六百兩。

    城中鋪面十二個,城郊田産上田一千畝,中田八百,下田分散在各處田莊上另算。城外的田莊大小八個,另附兩個山頭是從安寧伯府分出來時就有的,如今只是放在公中出息打理,不算在這次分家的範圍裏。

    武承安分七成,留下的這七成就算是大學士府整個府裏的財産,往後武靖和孫娴心的奉養送終都由武承安負責。

    剩下三成由武承定和武承憲平分,從此之後雖還是一個家裏的兄弟,但就要獨立門戶自己讨生活過日子了。

    孟半煙從十二萬餘裏直接分出四萬兩,城中鋪面四個,上田三百畝中田二百四十畝,連同兩個大小差不多的田莊,一起拿給武承安看,“這些産業老三和武承定平分,放在哪家也夠豐厚的了。”

    “府裏還有這麽多現銀呢。”武靖不是安寧伯府的大宗,即便這些年在戶部沒虧待自己,但看着妻子算出來的這份産業,還是有些驚訝。

    “錢多還不好?”孟半煙懶得武承安掰扯府裏的錢是怎麽存下來的話,直接指着那四萬兩跟他解釋。

    “我問過霍雲君了,她說你們這樣的人家分家,大多只分銀子田産,府裏本有的擺件布料器具都不會再分,但是本就歸了各房的東西,分家的時候可以帶走。”

    “我想着這些年方姨娘老實,謝姨娘又得了老爺這麽多年的喜愛,最後一哆嗦了沒必要卡着她們。就把現銀的零頭給補上,就當是讓他們往後自己去置辦家具擺件,也該夠了。”

    “嗯,大奶奶想得周到,就按你說的辦,我怎麽着都行。”

    夫妻兩人把分家的細則都商量好,武承安就拿着阿柒收羅來的,所有關于謝铨私底下動作的信箋去了武靖的書房。

    “父親,前些天兒子在外面聽到些流言蜚語,想着不放心就派人去查了查,這是查出來的結果,您看看。”

    隔着一張書桌,父子現在已經過了說什麽話還要互相試探的時候,兩人心知肚明對方不會被自己輕易氣出個好歹,自然有什麽話都能直說。

    不算薄的一沓信箋裏記下的都是謝铨在新帝登基之後的所有動作,有串聯同僚的往來書信內容,有為了算計武家父子,派往江南去的每一波人,甚至連他挑選出來的幾個瘦馬的小像也附在最後。

    武靖看過這些,神情裏有厭惡和不耐煩,唯獨沒有驚訝和詫異。

    即便挑出來的幾個女人都是按照武靖的喜好挑選,甚至神情模樣裏都和謝姨娘年輕時有幾分相似,對于武靖來說也只覺得謝铨這人實在小人,再多的憤慨也沒了。

    見親爹是這個反應,武承安這才又從袖筒裏抽出一張信箋,上面記下的是謝铨和周首輔暗地裏的往來。這下可算捅了武靖的死穴,他調到工部以後一直就防着謝铨,怕的就是他在背後捅自己的刀子。

    他要是只給自己送瘦馬,那是打算繼續巴結自己,他要是只私下裏跟周首輔往來,那也只不過是打算另找靠山。但要是這兩件事同時都做了,謝铨想要借力打力,想要以小博大的心思,就十分昭然若揭了。

    “你查了這麽多,要怎麽做也想好了?”

    “謝铨是朝廷的官員,又是在工部任職,外面的事父親自有定奪,兒子不敢插手。”

    武承安從安福手裏接過公中的賬冊和分家的細則,繼續擺到書桌上,“但府裏不能這麽黑不黑白不白的混下去。”

    “父親雖生氣,但僮奴到底漸漸大了,以後不可能繼續把謝姨娘和二弟一直關着。放出來,不管父親放心不放心,兒子是不能放心的。思來想去,不如還是先把家分了,讓二弟搬出去把姨娘也接出去,這樣大家都安心。”

    自從兒子跟着陛下一起殺進皇宮,能在看見先帝和前頭大皇子那般慘狀,還能鎮定自若安排陛下身邊的人找國玺平叛亂,武靖就再不看輕看自己這個病弱的長子。

    他剛才心裏都已經想過,武承安是不是要把謝姨娘和武承定都殺了一了百了,現在見他只是想分家,竟然還打心底裏松了口氣。

    “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父親想要看兒子兄友弟恭,兒子能理解。但我與二弟不成仇都難,再在一個府裏湊活對誰都不好。況且,父親想沒想過,也許還有人不想看咱們府裏兄友弟恭,其樂融融。”

    話不用講得太明白,武靖自然能明白武承安的意思。他有些頹然地讓武承安把東西都留下,便擺擺手讓武承安趕緊滾蛋。

    被長子逼到絕路上的武靖,在書房裏枯坐了一夜,前院書房的燭火燃了一夜,連帶孫娴心也整整一晚上沒合眼。

    只有東院這邊一切如常,晚上孟半煙甚至還讓香菱去廚房弄了幾個小菜和一壺秋露白來,跟武承安吃飽喝足又去院子裏溜達了兩圈,才回來安心睡下。

    自己留的秋露白都是孟半煙仔細挑揀過年份的,每年的糧食好壞不一樣,釀出來的酒自然也不一樣。

    這一夜兩人睡得比平時還要香甜,第二天早晨,要不是秋禾和翠雲一起在外頭敲門,頭抵着頭的兩人恐怕能一覺睡到中午去。

    洗漱完吃過早飯,兩人不緊不慢走到正院的時候,一直被關在西院的謝姨娘幾人已經到了。

    孟半煙不是個會給自己找麻煩的人,武承安更是從小就懂得趨利避害,自從謝姨娘和武承定、柳氏被關在西院禁足以後,兩人就再沒見過他們。

    孟半煙一進屋就先把幾人上下仔細打量過,神情萎靡了些,除了武承蔻其他三個人臉色也十分蒼白,一看就是被關在屋子裏久了,沒見過太陽的人。

    武承安來之前,武靖已經把要分家的事跟武承定說了。被關在西院武承定也早就聽說了武承安的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完全沒有跟武承安再鬥下去的能力。

    即便謝姨娘還跪在一旁求武靖開恩,他卻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先從這個府裏掙脫,再談以後。

    “分家可以,但我不能就這麽走,我還要個宅子。我自己能湊合,姨娘和僮奴不行,外面的宅子現買我來不及。”

    武承定到底在府裏這麽多年,府裏有什麽東西他一清二楚。孟半煙分出來的家産算不上多但也絕算不上少,他再想讨價還價肯定沒戲,還不如多要個宅子。

    他本來是想要孫娴心手裏的宅子,他知道孫娴心這些年在外面置了不少産業,都是給武承安那病秧子準備的,随便拿一個出來也是眼下自己花錢都買不到的好宅子。

    可惜孟半煙早猜到了他要幹什麽,拿出兩張房契。“你拖家帶口,三弟年紀還小,這是兩個兩進的宅子,你們一人一個,算是你們大哥送你們的。”

    宅子都在南城,地段不好不壞大小也都合适,武承定接過房契一臉複雜,他想不通自己怎麽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他更想罵人更想拉着武承安同歸于盡。

    但他也只是想想,最後只能垂着頭在分家的契書上簽下名字,拉起還在細細啼哭的謝姨娘,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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