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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番外一
◎一步一步把家攥進手心◎
皇城的喪鐘是在武承安到家一刻鐘之後敲響的, 即便衆人都有了心理準備,聽到鐘聲響起時心也止不住往下墜了墜。還是孟半煙和阿柒這兩個對皇城最沒敬畏心的人,最先回過神來。
“姑娘, 這邊既沒事了, 我先把孟大叔叔他們送回家,再出城去酒窖那邊看看。順利的話,明天早上就能回來。”
武承安跟着劉懋陵去掙他的前程,孟半煙能安心留在侍郎府裏等結果, 但也不可能一點後手都沒有。
即便很有可能不成功, 孟半煙還是做好了雖是逃離京城的準備。行李幹糧都備齊了,全藏在離酒坊都還有小半天路程的酒窖那邊。要是城裏真出了事,酒窖就是她們最偏僻無人知曉的第一個落腳點。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這邊用不着你操心,不用着急趕回來。”
酒窖平時有專人看管,酒窖外面也有一個收拾好的小院子, 就是專門留出來給人住的。
阿柒掃了一眼衆人, 在她眼中這個院子裏現在除了孟半煙, 就是一群婦孺加一個累得搖搖欲墜的武承安,她哪裏能放心。
所以即便十分幹脆地點點頭轉身就走,心裏也打定了主意要快些回來,要不然睡在外面也不能放心。
送走孟家人, 被留下來的只有謝鋒和王蒼。孟半煙收攏好心緒,先叫來丫鬟把明顯累得狠了的武承安扶回房裏去,又拉過王蒼認真囑咐。
“表哥你去給他診診脈, 沒什麽大事的話開兩副藥, 我要見效快的那種, 只要不傷根本苦點也沒關系。若是要施針也別猶豫,這些天還多的是事,他不能不露面。”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從龍之功不是那麽好得的,除了拿得下還要守得住。隆興帝一死劉懋陵占了皇城,從今時今日起他就再也不是以前的四皇子了。
該怎麽繼續和他相處才能既不傷往日情誼,又能得到自己本該得到的東西,這是門學問。一昧的往後退或是往前沖都不行,但不論怎麽做,武承安起碼得人在他跟前。
人都不在那還說個屁,天大的功勞也能随随便便被人瓜分個幹淨。畢竟如今的劉懋陵可不再是當初那個需要武承安去雪中送炭的落魄皇子了。人心的轉變從來都是悄無聲息,武承安不能長時間缺席。
“謝鋒這幾天你就在府裏住下,賬房那邊我肯定沒空過去,你替我多盯着些,有什麽急事你先決斷不用猶豫。”
謝鋒讀過書,比起府裏的賬房先生們來心思不如他們細密,但眼界和心境卻比他們更寬廣。
有些事府裏的賬房是絕不肯多說半個字的,為的就是不擔半點責任,反□□裏的賬房大多父傳子子傳孫,雖不是家生子卻也差不多了。
孟半煙平時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眼下卻不行。她得要一個能扛事敢做主的賬房替自己分擔,這個态度自己早就跟那幾個賬房先生們表過态,只是很可惜沒人來跟自己遞投名狀,那就只能便宜謝鋒。
明晃晃地把自己身邊兩個從娘家帶來的親戚親信安排好,孟半煙這才轉過身來跟孫娴心商量接下來的事。
“母親,您比我有見識,鐘都敲了宮裏報喪的人什麽時候來,咱們是不是也該先準備着。”
武靖身上有官職,孫娴心作為三品大員的官眷照例是要進宮去奔喪哭靈的。
“按理說宮裏敲了喪鐘,就表明已經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各府诰命女眷就該披麻戴孝往宮裏去奔喪守靈。可長安才從宮裏回來,看樣子不像是什麽都收拾好了的樣子,你說這事該怎麽辦。”
孟半煙安排王蒼和謝鋒的時候,孫娴心就站在一旁看着。以前她看中自己這個兒媳婦能幹,但再能幹也還是免不了擔心她年紀輕,有什麽事她還是習慣性要多問兩句。
直到這幾天,她慌了神全家都慌了神,只剩孟半煙還穩得住,她才真正下定決心,把整個侍郎府和兒子都安心托付給她。
“長安沒緩過來進不了宮,我一介草民進宮了也沒用。可宮裏沒人到底不行,我們做小輩兒的腦子一熱往前面沖一沖還行,現在到了要穩一穩的時候,怕是還得勞煩母親親自壓陣才好。畢竟老爺現在還在宮裏,這沒個消息咱們也不能放心啊。”
孟半煙嘴上說得好聽,但話裏的意思卻很明确,她不放心留武靖在宮裏。武靖身後代表着勳貴和朝臣們雙重勢力,手裏又攥着戶部這個錢袋子,不管新皇是誰都不可能虧待他。
大家族确實講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這榮到底落在誰頭上,誰又是白忙一場替旁人做了嫁衣裳,還是要論清楚的。
也別說什麽親父子不父子的,眼下這世上最尊貴的父子都鬥成那樣了,說要是還守着這個死理,那就算是蠢到家了。
“母親,要不趁着娘娘身邊的姑娘還在,您等會兒跟她一起進宮去看看娘娘吧。宮裏鬧成這個樣子,娘娘一個人在宮裏咱們也幫襯不上,這會兒總該去陪陪她。”
孟半煙話裏的意思孫娴心聽懂了,丈夫的本事還是兒子的出息她眼下只能先顧一頭,讓她進宮是要她借着德妃娘娘這道線看牢了武靖,真有什麽情況,孟半煙恐怕就是擡也要把武承安擡進宮裏去。
“對,對對,你這話說得對,是該進宮去看看娘娘。”
要孫娴心在丈夫和兒子之間做選擇,對她來說毫無難度。她幾乎完全沒有猶豫,轉身回正院去換了素色戴孝的衣裳,便跟着孫婵心身邊的宮女一起去了宮裏。
安排好孫娴心,孟半煙終于能安安心心布置家裏。把府裏的管事婆子叫到東院前書房的院子裏,按照裏外主次布置好任務。
每人有每人分派到的差事,出了事一層一層查下去,不管是幹活的還是管事的都要挨罰,甭管是家生子還是賣了身契的,這個時候誰也別想躲懶。
廚房裏這段時間就不能再見葷腥了,武靖官拜侍郎,眼看着還要往上升遷。
武承安又跟着劉懋陵折騰了這麽一場,很快就會有回過神來的人死死盯着武家,只要府裏出一點差錯,他們就能煽風點火,試圖把正在風頭上的侍郎府拉下馬來。
這個時候孟半煙就忍不住想起當初武衡那檔子事,那時候只覺得倒黴催的碰上那麽一家子。
現在想起來又覺得什麽事經歷過都是有道理的,就因為見過武衡的事,現在主持府裏怎麽給隆興帝這個倒黴催的守國孝,也就不怎麽慌亂了。
侍郎府裏的奴仆現在對孟半煙是又敬又怕,敬她能幹能扛得住事,又怕她心思深沉。眼下這種情況都能把夫人哄得進宮去,把府裏這麽一大攤子事全交給她,太厲害了。
也用不着孟半煙多說什麽,一個個就乖順得不得了的幹活去了,誰也不敢這個時候争個你的差事好還是我的差事累,只想着怎麽把這一關給熬過去再說。
還有兩個機靈些的主動湊上來,“大奶奶盡管放心,宮裏的喪事喜事府裏都是有章程的,即便咱們年紀輕沒見過,家裏老子娘也能問到,保準錯不了。
方才我見安福那小子在院門口探頭探腦往裏看,許是大爺那邊找您,您要不先回去看看。”
“有章程是不錯,但你們也別掉以輕心。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話聽說過吧,不光要聽說還得把這話記到心裏去才好。”
“大奶奶說得是,咱們都記着呢。”
管事的婆子想要拿家生子的身份來孟半煙跟前露臉,沒想到被孟半煙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給怼了回來。再想想如今在賬房坐鎮管事的謝鋒,幾個管事臉上的笑意才算褪了個幹淨。這個大奶奶,實在是糊弄不得一點啊。
她們心裏怎麽想孟半煙不在乎,只要她們別耽誤了自己的事就行。
從書房出來往回走,沒幾步就見着等在半路的安福。不等安福說話,孟半煙就先把心裏的疑問問出來。
“你們大爺怎麽累成那樣,還有出門前不是說讓他坐鎮四皇子府的,到底出了什麽事他也進宮去了?”
“奶奶您別問我,這事得問大爺。”
安福垂着頭跟在孟半煙身邊,說是來報信武承安醒了急着要見孟半煙,其實就是來提前告狀的。
“我們只不過是當奴仆的,大爺那性子您比誰都清楚。他下了決心的事誰又攔得住,還不是只能由着他去。”
“行了,我知道了。等會兒甭管他怎麽狡辯,我都記着你說的這話。”
安福明擺着就是來告狀的,現在得了孟半煙這句準話心裏就舒坦了大半。跟着走到東院門口也不進去,只說出去打聽打聽宮裏的消息,就一溜煙跑沒了影。
這麽大一個侍郎府,即便只是把個總也有總有處理不完的事。孟半煙這邊剛理清頭緒,就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吃中午飯的時辰,武承安都睡了一覺迷迷糊糊醒了,醒來見屋裏沒人也不願吃藥,這才喚人去把孟半煙給找回來。
“大爺這是怎麽了,外邊如今可都在傳大爺如何如何威武,伴在四皇子身邊一路入宮勤王,厲害極了。怎麽這會兒連藥都不肯吃,怕不是底下丫鬟們在唬我吧。”
“大奶奶莫要拿這話擠兌我,你要問什麽盡管問,我沒有不能說的。”
武承安當然知道孟半煙要問什麽,方才還躺在床上一臉不耐煩的人,這會兒又變了個人似的,朝孟半煙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大奶奶容我先把藥喝了,再仔細同你說。”
【作者有話說】
結結實實摸魚了兩天電腦都沒怎麽開,番外的形式大概是主題圍繞的小故事
因為沒有一丁點存稿了,所以會随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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