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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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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3 章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武衡和郭茯苓這些年胡鬧瞎搞出來的一攤子爛事太驚世駭俗,還沒等武衡發喪就傳遍了京城。

    到了發喪那日,好些看熱鬧的老百姓, 壓根不管這是喪事都站在路旁指指點點,走在最前面打幡摔盆的武翊更是面無表情。

    侍郎府的路祭棚搭在出殡隊伍必經之路上, 孟半煙站在武承安身邊,看着武翊被安寧伯府兩個管事扶着跪下磕頭答謝,仿佛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心裏也沒什麽漣漪。

    倒是武承安四處張望,看上去像是在找什麽人。惹得孫娴心連着回頭看了兒子兩眼, 還是武靖壓着嗓子幹咳了兩聲,武承安才老實了

    “你剛才看什麽呢, 老爺這幾天心情那麽差, 你別怵他的眉頭。”

    “我看怎麽沒見嬸娘, 大伯和新昌侯府分豬肉一般把叔爺家分得清楚明白, 也沒見他們說怎麽安置劉氏。”

    武衡死得不是時候, 正好撞上端午節又搞得這麽難看, 即便是親戚也不願意在他們身上多花心思。人人都想着趕緊把這事了結, 再不提及。

    武承安除了第一天再沒去過武衡那邊, 直到出殡才想起來還有個劉氏,比起武家其他人一邊嫌武衡做人腌臜, 一邊又可憐他被戴了一輩子綠帽,他在意的倒是那個親手把這事給捅穿的劉氏。

    “難為你還記得她。”京城的人都笑話自己嫁了武承安這麽個病秧子, 卻只有孟半煙慶幸去年自己心一橫走進侍郎府,主動要求聯姻。

    這人或許身體不好, 或許細細謀算一場也比不過旁人科舉出仕來得風光坦途。但就憑他還記得有劉氏這麽個人,孟半煙就覺得自己跟他成親, 沒錯。

    “聽說劉家已經來人了,應該是要和離。”孟半煙這幾天都跟着孫娴心王武衡府裏去幫忙,自然也問過這事。

    “劉家雖然外任沒在京城,但是她父親是青州守備,手裏有實權,我看武翊不敢不放人。到時候就看她是想要留在京城自己守着自己的嫁妝過日子,還是跟娘家人回青州了。”

    “那就好,鬧到這步田地,那一家子除了武娥和她,倒也誰都不冤枉。”

    武承安心善,但也沒打算做濫好人。聽孟半煙這麽說過就把這事放下,坐在馬車裏拿過灑金折扇給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風,不再過問這事。

    但他不問有人問,安寧伯府和新昌侯府再想低調處置也沒能跑得了,順天府和禮部都派人往兩邊府裏去了人。兩家已經大門緊閉好些天不見客,還是免不了有路過的老百姓往他們門前啐口水。

    朝廷以孝立國,老百姓更是把禮義廉恥看得極重,作奸犯科的人固然有之,但誰都知道這事不對得藏着掖着。要不然人人都沒個約束,世道就亂了。

    武衡和郭茯苓搞出來的這一攤子爛事,不光是自己丢臉,也觸到了皇帝乃至各大世家貴族的逆鱗。誰家都有擺不上臺面的事,但哪家都盡量守着底線不至于徹底人倫大防都不要了。

    可有了武衡和郭茯苓的事,外面老百姓該怎麽看待以往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勳貴們。你們一天天滿口仁義道德,感情私底下幹的事比誰都不要臉,那誰知道其他人家私底下是不是都這樣。

    有些臉皮薄些的世家女眷這些日子連門都不敢出,以往放浪形骸的纨绔們也個個夾緊尾巴,再不敢像以往那樣胡鬧。生怕被人抓着把柄,把自己跟武衡比,平白落得一身騷。

    如何處置郭茯苓和她兩個孩子的事,武靖并沒有插手。但架不住他是天子重臣,這事很快就傳到皇宮裏,武衡出殡之後的第一個大朝會,朝會剛散隆興帝身邊的近侍就追上他,“武大人,陛下有召,請大人過去一趟。”

    整個大朝會武靖都提心吊膽,武郭兩家如今能上朝又站在前面的人就只有自己,他生怕皇帝心血來潮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問自己武衡的事,一早上煎熬下來背後都濕透了。

    武靖從不打探禦前的事情,但每次都不會忘了給隆興帝身邊幾個近侍拿些辛苦銀子,平時過年過節也總少不了往他們在宮外置的宅子裏送東西。

    有時候貴重有時候不過是莊子上送進府裏的魚肉野物,偏近侍們都覺得這樣反而親近,時間一長隆興帝身邊的人跟他武大人關系都不錯。

    看着沖自己還有個笑模樣的內侍,武靖心裏稍稍安定了一點,跟同行的兩個戶部同僚拱拱手,便跟着內侍往後殿水榭裏去。

    隆興帝體豐怕熱,還沒到端午就搬到後殿臨湖的水榭裏,起居坐卧處理朝政都在這邊。水榭離內閣的班房有點遠,每年夏天內閣那幾個老大人,光是從班房往隆興帝這邊來,都要中暑好幾回。

    武靖到底是勳貴人家的公子出身,功夫雖比不得正經習武之人,但年過四旬依舊腰背挺拔小腹平坦,就已經強過朝中絕大多數同僚。

    隆興帝又向來是個重皮相的,除了後宮妃嫔,身邊的內侍和極看重的臣子,也沒有一個不是五官端正容貌清秀。

    這會兒看着儀表不凡身姿挺拔的武靖從外面進來,端端正正跪在底下行禮磕頭。原本對武郭兩家不滿的遷怒,一下子就散了大半。看着跪在底下的武靖沒叫起,但是也沒訓責叱罵。

    “家裏怎麽會鬧出這麽難看的事情來,你家裏那些人平時你也不管管。”

    “陛下恕罪,臣自二十年前從伯府分家出來,就不敢多管府裏的事,母親在世的時候怕母親不喜,母親去世又是大哥當家,臣是弟弟,更應當守本分。”

    君臣這麽多年,武靖也沒必要在隆興帝跟前做虛假樣子。京城各大世家勳貴府裏是個什麽情況,早都被皇帝養的暗衛摸得一清二楚,不遮不掩反而還能落個老實的印象。

    隆興帝沒登基之前,也被先帝分過家。皇子分家便是出京就藩,隆興帝當年的封地偏僻,說是去當王爺其實就是被流放。要不是後來留在京城的太子暴斃,他也沒有機會回京登基。

    所以對同為被母親為了保全長子而早早分家的武靖,他是有那麽一絲同病相憐之感的。即便如今他已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帝,想起先帝和先皇後長久的忽視,也免不了悵然若失。

    “起來吧。”這些年武靖守着戶部這個錢袋子沒出過大錯,隆興帝不可能為了這點子小事真把人怎麽着,只是這事太丢人,還是那種擺不上臺面多說幾句都髒了嘴的丢人。

    “武老夫人那性子也真是,朕知道你這個當兒子的不好說父母的不是,可當年要是不把你從侯府裏分出來,朕是屬意你來承襲爵位,說不得今日也不會鬧出這等醜事。”

    隆興帝自己就不是嫡長繼位,對那些個規矩也算不得十分看重。他重用武靖,自然也偏心他,覺着要是是他襲爵武家必不可能亂成今天這樣,他也不會降等襲爵。

    “臣惶恐。”武靖搖搖頭,“臣真心無意爵位,這些年臣替陛下當差為百姓辦事,不求有功到底也盡了力,能維持自己那個小家就夠了。”

    這話也t不知道觸到隆興帝哪根筋,又沉吟了好一陣沒說話。武靖站在一旁拿餘光去看正端茶給隆興帝的近侍,見他手還算穩當,心才跟着穩下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隆興帝突然抽出一張折子給武靖看,“看看,老四從南疆遞回來的折子,跟朕要銀子呢,說是明年要在南邊把各處老舊城牆邊防修葺一遍。”

    “他倒好,到了南疆還能折騰出這麽多花招來。不像他幾個兄弟,長大了就只會妄想他們不該惦記的東西,要是他們幾個能跟你這樣讓一讓,朕怕是也能多活幾年。”

    話說出來,武靖頓時就明白皇帝今天私底下召見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自己有不省心的族人他有不省心的兒子,再加上想起那個被自己逐出京城的倒黴兒子,心可不就自然而然偏了。

    “陛下,四殿下這兩年在南疆盡興帶領百姓拓荒耕種,南疆四州請求赈災的奏章少了,每年上繳到戶部的稅收多了是實實在在的,明年若是四殿下要銀子,臣這裏大概還能多騰挪出來些。”

    “混賬,你還幫上這小子了是吧。你們啊就慣着他吧,等那天他賴上戶部,你就知道頭疼了。”

    武靖此時若真說讓皇上把四皇子弄回來,皇帝心裏不見得樂意。倒是這樣迂回着捧一捧他兒子,隆興帝心裏才痛快。

    君臣二人打過這一場機鋒,武衡那檔子破事誰也沒再提起,隆興帝覺着自己這得力臣子挺委屈,還捎帶手賞了一根老參兩朵靈芝,這才放武靖出宮。

    從宮裏出來武靖沒再去戶部衙門,而是直接回了府。門房有那機靈的小子竄出來接過武靖手裏的馬鞭,偷偷擡眼瞄見武靖臉色不虞,便越發夾着尾巴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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