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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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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7 章

    離端午節還有幾天, 算是入夏後最惬意舒坦的時候,畢竟等過完端午就要真熱起來了。

    孟半煙被武承安拉到抱廈最後頭一間花房裏歇晌,整個府裏都格外安靜。花房挨着小花園那一側的窗戶正好臨水, 躺在榻上打開窗戶還有陣陣清風吹進來,正好睡覺躲懶。

    這時節正是武承安一年中身子最爽利的時候, 自上一回發燒以後他一直沒再出門,就老老實實待在家養着。

    這人也不藏着掖着,日日纏着孟半煙, 說趁着他身體好能多在一起就多在一起。等天氣熱起來自己出不得門又病恹恹的,孟半煙想留在自己身邊守着他也不讓。

    到時候不管是府裏的事還是外面的生意, 她只管忙她的去,自己老實在家待着等她回來便是。

    武承安這麽說着孟半煙也就這麽聽着, 不當真也不反駁。一見鐘情那樣只有話本子裏見過的事孟半煙沒遇上, 但日夜相對同床共枕又怎麽可能一點心動都沒有。

    孟半煙早就想過等自己忙起來該怎麽辦, 說不得到時候自己得府裏外面多來回幾趟, 反正不能真把這人撇開手不管了。

    又或者在酒坊裏給他弄個小屋子歇着, 就像他給自己在前院也留了茶齋一般, 只不過這話用不着現在就跟他說, 等日後自己做到了他也就曉得了。

    “大奶奶, 大爺,正院夫人和老爺派人來請, 讓馬上過去一趟。”

    “知道了,來的是誰, 讓春蘭先把人帶去隔壁坐一坐,要是來的是周媽媽就把早上泡好的薄荷水拿來, 要是別人就上酸梅湯。”

    孫娴心開始準備過端午,孟半煙也幫着分擔了一些不要緊的瑣事, 雖都是些針頭線腦的,但已經足夠讓孟半煙跟府裏上下真正的熟悉起來。

    天氣漸漸熱了,孟半煙就讓小廚房裏每天早上燒一大鍋解熱降暑的糖水備着,不管是松雲院裏的仆人丫鬟,還是外面來跑腿的都能喝上一碗。每天花不了多少錢,卻是個籠絡人心的好法子。

    武承安天不怕地不怕,只在武靖跟前老實些。但他身子又差,前些年武靖抽查他幾次功課把人唬得病了幾回,也就輕易不派人往大兒子這邊來。

    現在兩人一起派人來請,孟半煙跟武承安對視一眼,就知道肯定不會是一般的小事。

    “大爺大奶奶不用急,不是府裏的事。是老爺的叔叔昨晚上走了,方才他家裏人到府裏來報喪,按理老爺夫人都要過去。”

    “是住在太平坊那個叔爺?”

    兩人前些天剛去過新昌侯府,孟半煙對這個沒見過的叔爺記憶猶新,就因為有這層親武承安還當了一回新昌侯府的表少爺呢。

    “正是那位。”周媽媽體豐怕熱,孟半煙又不敢給她吃太甜的更加發胖,就專門給她準備了不放糖的薄荷水。

    起初周媽媽還吃不慣,現在不光她喜歡,松雲院裏好些丫鬟們都喜歡,每次往茶壺裏放兩片薄荷,清涼解渴還不怕長肉,夏天不管喝多少都沒事兒。

    那天才信誓旦旦說再不跟新昌侯府打交道再不見孟海平,這才過了幾天說不定又要遇上。孟半煙跟武承安十分默契地對視一眼,看出對方眼底的無奈,才起身換上素色的衣裳往正院去。

    正院裏武靖和孫娴心都已經收拾好了,按照本朝的規矩,喪事一般要辦七天,主家上門報了喪一般當天就要先過去一趟,表明人來了禮數到了。

    接下來的幾天需不需要過去就看親戚遠近規矩,等到出殡那天才是各家真正送奠儀擺路祭的時候。

    “以往你沒成親身子又不好,你母親也怕你去這種場合再被沖撞了。如今你成了家也是一家之主了,再用為你好當由頭不帶你出門交際,往後怕是要落了埋怨。”

    兩天前孫娴心專門跟武靖提了要把武承定放出來的事,夫妻兩個關上門來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總之昨天一大早武靖就當着衆人面,先是把武承定的禁足令給撤了,又把當初謝姨娘磨着武靖給柳氏的一小部分管家權全部收了回來,還當衆叮囑謝姨娘以後要安分守己,只差沒把她臊得一頭撞死當場。

    “父親的心兒子明白。”聽過武靖的話,武承安規規矩矩給自己親爹拱手行禮,“父親放心,兒子雖病弱卻也不糊塗,既成了家自然要擔起做兒子做丈夫的責任來。”

    以往這些紅白喜事,武靖一貫都只帶武承定出門,孫娴心不願帶柳氏就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出門。現在親兒子娶了媳婦,孫娴心自然要帶着孟半煙一起去。

    “我知道你膽子大沒忌諱,但到底是喪事,到了那邊府裏別亂走動,就跟在我身邊。進了靈堂磕頭別到處亂看,磕完頭了就出來。”

    “母親放心,我肯定聽話的。我這人您還不曉得,最老實了的。”

    孟半煙這話說出來一旁的武靖先忍不住嗤笑一聲,笑過了才覺得不妥,又幹咳了兩聲才起身帶着幾人往外走。

    四人分乘兩輛馬車,孟半煙是陪着孫娴心一起的。上了馬車孫娴心就跟她又仔細說了一遍親戚關系。

    “這次走的這個叔爺是老爺最小的叔叔,跟老太爺是一母同出的兄弟,當年從侯府分家出去分了不少家産,年輕的時候府裏也給他捐了個知州的官職,不過府裏長輩心疼外任辛苦不願他出京城,也就從未有過實職。”

    “他雖是叔叔,但因是老來子只比老爺大八歲。娶過兩任正妻,頭一個原配生孩子的時候難産死了,第二個就是新昌侯府的那個老姑奶奶。”

    孫娴心說着孟半煙就認真聽着,心裏已經拉起一道網來梳理關系。孟家三代單傳,跟孟氏族裏關系又差,孟半煙着實還沒太習慣這種誰跟誰都能扯上親戚關系的大家族。

    “說來也巧,那新昌侯府那位姑奶奶也是個老來女,新昌侯府子嗣那般興旺,老太太就只最寵那個小女兒。嬌養在府裏養到十八歲都沒定親,等家裏人覺着姑娘大了要嫁人了,老侯爺又走了。”

    京城這些世家都是有數的,同輩兒裏有那些人能結親挑來挑去也就那麽些人。

    當年老封氏心疼女兒左挑右選皆不中意,沒想到老侯爺突然死了又守了三年孝,郭茯苓的親事就越發艱難。

    後來還是武靖他叔叔赴宴時,正好遇上跟着母親老封氏一起郭茯苓,兩人私下看對了眼,才去請武靖的父親他的兄長上門提親,促成了這門親事。

    “兩人這些年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要說日子過得多紅火也談不上。好在兩人都是家中最小的,這些年兩邊府裏都幫襯着,從未叫他們為生活發過愁。”

    孟半煙聽了半天就聽明白一件事,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孫娴心是要自己到了地方千萬躲遠着些,這樣的人家不可能沒麻煩。

    而所有的麻煩又是在辦喪事的時候最容易爆發,畢竟人都走了,不趁着人還沒入土把話說清楚,以後就真沒機會了。

    “母親的話我明白了,母親放心,等到了那府裏我就多看少說,不會有問題的。”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該囑咐的話都囑咐過了,馬車也拐進了太平坊的永平巷。死的到底是老永安侯的幼弟,輩分高的出奇。即便纨绔了也一輩子家中親戚來奔喪的也不少,馬車剛進巷子就被堵住了。

    “夫人,大奶奶,前面的路都被堵死了,老爺說請夫人和大奶奶下車,只有一段路幹脆走過去倒方便些。”

    “知道了,我們這裏不缺人,你去前頭招呼着,看緊了你家大爺別叫旁的人和馬車沖撞了他。”

    “母親小心。”聞言孟半煙先從馬車裏下來,看過前後都安全,才伸手把孫娴心從馬車裏扶下來。

    “你這孩子,我身邊有人伺候,你先顧好你自己。”除了身邊奴仆,孫娴心還沒被誰這麽自然而然地緊握着手扶下馬車,臉都有些紅了。

    這麽多年,外人雖看着她跟武靖算得上相敬如賓,卻也僅僅只是相敬如賓。武靖會派人來叮囑孫娴心注意安全,但絕不會自己伸手扶妻子下車,在這些世家子看來,這樣的動作都不夠矜持體面。

    “我和母親一起,自然要顧得了自己也顧好母親。”

    孟半煙t不聽孫娴心嘴上說了什麽,只看她沒有放開自己握着她的手,就知道她心裏是高興的。

    婆媳二人沿着道旁走了幾步,碰見回頭來接兩人的武承安,“怎麽又往回走了,你父親呢。”

    “我看母親還在後面過來看看,父親已經先往前面去了。”

    武承安嘴上說着來接娘,眼睛卻不由往孟半煙身上看。

    都說想要俏一身孝,雖說且輪不到孟半煙這個侄孫媳婦來披麻戴孝,但月白的衣裙和頭上的銀釵,都把孟半煙襯得跟平時那般明豔不同,讓武承安忍不住多看兩眼。

    “行了,這還在外面呢,你可別犯渾啊。”

    孫娴心怎麽不知道兒子如今滿心滿眼只有孟半煙,便伸手不輕不重在兒子後背上拍了拍,這才牽着孟半煙走在前面,把兒子落在後面。

    武衡身上沒有實職,家中喪事也不會有禮部官員來從中協助。事出突然,即便安寧伯府那邊已經派了幾個管事來幫忙,一時間還是顯得有些慌亂。

    三人沿着道旁一路走到武府門口,就見武靖身邊的小厮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套麻衣幾條白布,正準備給武靖換上。

    “等等,這衣裳制式是不是不對,老爺這會兒心裏難受不顧上,你們眼睛長了都是擺設不成。”

    武衡是武靖的親叔叔,為叔伯父母服齊衰不用持杖,按理武靖是要戴孝的。但小厮手裏的孝服明顯是生麻的,這可不合規矩。

    孫娴心一眼就看出不對來,本想找個本家管事的下人問問這都怎麽回事,卻只看見幾個神色慌張的婆子急急忙忙出門去,連見着武靖都忘了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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