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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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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6 章

    孟半煙心裏怎麽想的也就怎麽說了, 一番道理聽得武承安一愣一愣。

    他從小就聽慣了下人們的竊竊私語,多是說自己身體不好卻占了嫡長,往後侍郎府是個什麽光景可就不好說了。

    就連孫娴心也難免因為這事氣短心虛, 在府裏被謝姨娘弄得處處掣肘,像孟半煙這樣別的什麽都不管, 白的黑的道理全是自己的,還真是頭一個。

    “你這話要是被謝姨娘聽見,還指不定怎麽生氣。”

    “聽見就聽見, 你還怕她?”

    孟半煙正認認真真看着輿圖,畫在紙上不過手指大小的方塊都是以後自己要住到要用的地方, 這可不是能馬虎将就的事。

    “談不上怕,只不過她是我爹的姨娘, 擺在臺面上也算得半個長輩, 不好與她計較的。”

    武承安本來端坐着, 架不住孟半煙為了看輿圖大半個身子都撐在桌上, 搞得他也忍不住和她擺出一樣的姿勢, 好方便跟她解釋, 哪一處的布置是什麽用途。

    兩人人前一個大老板一個病美人, 這會兒都撅着屁股一邊讨論哪個屋子怎麽改, 一邊嘀咕武家的姨娘怎麽弄,那場面着實有些擺不上臺面。

    “五年前, 我跟我表舅做過一樁買賣。做之前說得千好萬好,一年裏前後三趟送了酒去他的鋪子裏, 等年底要結賬的時候三百兩銀子的酒水,他只肯給我一百八十兩, 說親戚一場就別賺他的錢了,收回個本就好。”

    孟半煙一聽武承安的話就不樂意了, 随口撿了當年自己同王家表舅的一樁買賣當故事說給他聽,“那可是我正兒八經的親戚長輩,你要不要猜猜,我是怎麽辦的。”

    孟半煙不算那種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至少武承安能看出來她此刻對自己的不滿。

    “我不猜,反正你不會吃虧,就算吃了虧也會拉着你那個表舅一起,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誰也讨不着好,對不對。”

    這話從武承安嘴裏說出來,雖問着對不對但其實眼神語氣裏滿是篤定,聽得已經做好準備給武承安講一講道理的孟半煙都洩了大半的氣。

    “我先收了他給的一百八十兩銀子,等到年三十那天帶着人直接去他家裏要賬,他不給我就堵着他的門。迎來送往的,正好讓他家親朋都看看,他是怎麽欺負我家孤兒寡母老的老小的小。”

    孟半煙說起往事半點愁容都沒有,反而顯得有點點得意,“你不知道,後來我大舅也來了,先是想拉我回去又是要替我進去讨個公道的,大冷的天硬是急出滿頭的汗。”

    “那最後呢,銀子他給沒給?”武承安聽故事聽得認真,半點不覺得孟半煙這樣做有什麽不好,更在意該她的銀子要沒要回來。

    見他這個态度,孟半煙心放下了些,就怕這病秧子是個嘴上懂禮心中迂腐的。孫娴心娶自己去武家是要開疆辟土收拾人的,萬一他跟在後面這不行那不許的,就要命了。

    “起初還不想給,又反咬我一口,說什麽親裏親戚的沒有年三十堵門要賬的道理。既不肯少銀子,那之前的一百八十兩又收了做什麽。”

    武承安一聽這話也笑了,“一百八十兩本就是他該給的,你去要的是他沒給足了,這兩廂裏又不沖突你憑什麽不要。你不要恐怕連一百八十兩都沒了,虧得這人還做表舅的,把你當傻子哄啊。”

    “可說呢,你府上的東跨院本就該是你的,你沒搬過去房子放在那裏也不會壞,即是朽壞了也有公中出銀子修整,憑什麽要你讓出來。虧得那謝姨娘還是半個長輩,怎麽也把你當冤大頭哄呢。”

    這話說出口,兩人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兒來。原本要說的大道理要表明的心意,也盡在不言中無需多說。兩人又默契的把心思放回輿圖上,細細讨論到底該不該把武承安院子裏的幾顆茶樹,挪去東跨院。

    随着‘武承安那個病秧子又要張羅t娶妻了。’‘侍郎夫人不知怎的豬油蒙了心,不要六品武将家的嫡女,居然找了個商賈人家的姑娘做媳婦。’這樣的話流傳開,新昌侯府也徹底成了京城世家中的一個大笑話。

    人人都知道孟家的姑娘是個厲害角色,不但不進侯府借勢,還狠狠抽了新昌侯府一大嘴巴子,打得京城裏人人都知道侯府算盤落了空。

    偏新昌侯府一群人到這份上了還舍不得侍郎府這門親戚,又派人送了東西去侍郎府,擺出一副‘自家姑爺的女兒要做侍郎府裏的大奶奶,侯府和侍郎府也不是外人’的樣子。

    好在孫娴心沒打算一氣兒把新昌侯府得罪死,孟半煙也不打算現在就跟孟海平鬥個魚死網破。兩家越過侯府把聘書下了之後,又依着說好的日子,一起往侯府遞了帖子準備登門造訪。

    帖子是遞給侯府老太太封氏的,前幾年老侯爺去世,整個新昌侯府徹底失了倚仗,如今就像是風中燭火自身難保。幹等着哪天侯老夫人去世,新昌侯府就改換門楣變成新昌伯府。

    孫娴心帶着孟半煙從同一輛馬車上下來時,等在侯府二門上的世子夫人小封氏立即笑意盈盈迎上來,“夫人可算來了,我們老太太今日一早盡盼着您和孟大姑娘來,問我好幾遭了呢。”

    “我們本是來給老夫人請安,世子夫人何必這般客氣,還叫你站在這裏等我們。”

    孫娴心嘴上說着客氣客氣,但話也只說了一半,剩下一半既不說今天的來意,也不說孟半煙一個小輩兒擔不起小封氏這般鄭重對待。

    好在小封氏這人向來精明又大度,聽了孫娴心的話也不往心裏去,只賠笑着跟孫娴心和孟半煙繼續套近乎。

    “早就聽說我們三房的姑爺有個花容月貌的大姑娘,一直就盼着他把人接來,也好叫咱們家的姑娘也多個伴兒。”

    “侯府的姑娘金貴,我們這個是操心勞碌的命。她父親忙着貴府的事,孟家便只她一人能拿主意。整天介風風火火沒個歇息的時候,不敢讓她住進府裏來,再沖撞了夫人和小姐們。”

    小封氏對三房沒什麽惡意,畢竟如今公中每年的收入有大半都是三房翁婿兩個賺來的。如今府裏人人都在看三房的笑話,也就小封氏厚道些,還願意替郭珍先來打頭陣會一會孟半煙。

    卻不想孟半煙并沒有見誰咬誰的毛病,從始至終她都清楚自己心裏恨的是誰,又是誰把自己逼得不得不走到今天。新昌侯府本就存在,當年失憶的孟海平想要攀高枝,不是新昌侯府也會有別家,都是一樣的。

    所以,此刻跟在孫娴心身後的孟半煙顯得格外娴靜,不多說不多問,就當是來侯府見世面的,溫順乖巧的樣子全然不像外面傳的那麽邪乎。

    老封氏今年七十五了,正經八百的老封君。底下兒孫那點破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今天見孫娴心只是為了維持兩家之間的和睦。

    不過是三房的贅婿嫁個女兒,是從哪裏出嫁又或者是不是下了三房的臉面,其實又有什麽要緊。想要靠一個孟半煙巴結戶部侍郎,也要等孟半煙真的能在侍郎府站穩腳跟再說也不遲。

    有了這樣的态度,孫娴心和孟半煙在封氏這裏并沒有待多久,與封老太太寒暄過幾句,收下老太太給的一個水頭不錯的玉镯當見面禮,孫娴心和孟半煙便又坐着小轎去了三房。

    新昌侯府祖上不愧是開國的功勳,即便現在成了有名的破落戶,府邸也還是比侍郎府都大不少,要不然老侯爺那麽能生,別說吃穿花用,便是住也是不夠的。

    孟半煙坐在軟轎裏心裏默默數着數,等到下轎時,便徹底明白了她爹到底是再争什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孟海平被侯府的煊赫富貴迷了眼,确實說得過去。

    進了三房的院子,氣氛就遠不如封氏那裏了。孫娴心先帶孟半煙去的三老爺郭玄和三夫人那兒,進門就見着一個笑面虎和一張死魚臉,看得孟半煙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尤其張氏,看向自己的時候眼裏的敵意幾乎要從眼眶裏溢出來,等轉向孫娴心的時候又擺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得人直犯惡心。

    孫娴心跟她打過交道,卻不曾見過她這幅樣子,一時間也有些尴尬。之前怎麽就豬油蒙了心要跟這樣的人做親家?幸好孟半煙主動搶先一步,要不然往後豈不是要處處受侯府三房的鉗制。

    孟半煙坐在孫娴心身後不久,就有郭珍身邊的丫鬟來請,孟半煙本就是要去見一見侯府三房的太太,把話說個清楚分明。孫娴心也知曉她的打算,便沖她微微點頭,讓她放心過去。

    孟半煙跟着丫鬟身後走,倒是那丫鬟總忍不住轉頭來看她,眼神裏有戒備也有好奇,看得孟半煙忍不住沖她彎彎嘴角,也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吓得她再不敢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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