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途讲得绘声绘色，其余众人听得十分认真。
等余途讲得差不多了，一个士兵迟疑的举起手，带着一丝憧憬，磕磕绊绊的请求道：
“可...可以多讲讲，你们在现实世界中的生活吗？那个，末日前的日子。”
余途一愣，他还以为这群人更关心的会是诡异的神笼空间，但想不到，会是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那些平凡的日子。
环顾四周，其余士兵还有修仙者，也都是带着一脸憧憬的看着余途。
他们是想听美好的事情，进入神笼空间之后的那些荒唐日子，自然不是他们想要听的。
余途是余途，就开始从他大学毕业之后，再到得了癌症之前，那段非常枯燥乏味的日子慢慢的讲述了出来。
余途讲得很慢，他们听得很认真。
有的人甚至开始擦拭眼角。
当余途慢吞吞的将那段自己所不喜欢的日子讲述出来之后，余途竟然有了一种感觉：
那段岁月，似乎也还不错；
没有多大的希望，也没有多大的欲望；
没有太多的爱，也没有太多的恨；
机械的做着相同的工作，日复一日的过着相同的日子。
就算徐晓晴跑了，就算爸爸死了，就算奶奶死了，余途心中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恨；
每当很累的时候，也不过是在抱怨着命运的不公，并没有多么强大的仇恨。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强烈的恨，是一种很奢侈的情绪。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的呢？
大概是从生病之后住院开始吧，余途心中有了强烈的怨！
怨徐晓晴丢了自己；
怨护工太过粗略；
怨身边所有的一切……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的呢？
是从那天，看到徐晓晴挡在二郎身前开始。
我这么强，我这么厉害，我这么优秀，你竟然为了这个肮脏不堪的废物，抛弃了我？
……
那段枯燥乏味的岁月，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余途讲了半个小时，现场一片寂静，只有余途的声音在房间中回响；
等余途声音落下，众人还在回味。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一声的叹息声：
“唉，真好啊。”
“他说的那种每次下班，都要坐的地铁，是什么？”
“我在见过一些以前的记录片，是一种在地下跑的车子，速度很快，从城东跑到城西，只需要一两个小时。”
“地下的？也是圣庭的那些罪人建立的吗？”
“不是，说是什么工人，普通人，工作的那种。”
“厉害了。”
“唉，真好啊……如果我在那个时代，应该早就和东芝结婚了吧？也不至于....让她死在我前头...”
……
“欸，铁柱兄弟，听说以前的海水，都是蓝色的吗？你见过吗？”
“铁柱兄弟，听说以前的普通人，都可以坐着飞机到处跑，说是什么....旅游？你旅游过吗？”
“树...树，听说以前的土地里面，有着一望无际的草地，绿色的！还有成片成片的树，那该是什么样子啊！”
“听说以前野外的动物都是可以吃的嘞，味道好的很，比养殖的都好....”
“哈哈哈，听说普通人都可以去医院嘞，有病都可以治！”
……
毒蛇笑着摇了摇头，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将许多包未拆封的烟扔到士兵之中：
“来点儿，老子来之前去军需部抢的。”
士兵们大笑着抢烟，毒蛇拿出一包烟对着止行示意了下，被止行摆了摆手拒绝。
余途拿了一包烟，自己点燃了一根，然后也扔给了阳大三人。
吸了一口，余途皱眉，玛德，味道还没有自己的世界中的好。
毒蛇享受的吸了一口，看向余途：“铁柱，你说你，是来自2030年。”
余途吐出一口烟，然后点了点头：“是的，2030年。”
毒蛇笑着摇了摇头：“玛德，四百年前，真的想不通，神主府研究院那帮人，是怎么把你们从400年前拉到现在的？还有那些‘神仆’，上万人，NND，研究院那帮人怎么做到的？”
止行看了余途一眼，稍微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你说铁柱他们，会不会就是人工智能？所有的记忆都是虚拟的？”
毒蛇摇了摇头：“说真的，不太像！首先铁柱的记忆太完善了；再者如果是人工智能，人造的，为什么非要把他们的记忆定格在四百年前？就近不好吗？”
“难道....真的是研究院的人，找到了一种穿越时空的技术？”
毒蛇不屑的撇了撇嘴：“老子也是读过书的，时空理论就是谬论，不可能！”
止行指着余途：“那这你怎么解释？”
“解释个JB，老子们都要死了，就当听个乐呵，还真要搞清楚他们从何而来？”
止行愣了愣，然后温和的笑了笑：“有理！”
见气氛到了，余途对着毒蛇问道：“教导员，我有个问题，我们这些‘玩家’，到底是什么？我说的是我们的身体。”
毒蛇指了指余途的脑袋：“很简单，脑袋，人造的！身体，人造的，更结实！”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是人工智能吗？”
毒蛇摇了摇手指：“不是，你们的身体是人造的，但思维和记忆不是，或者说灵魂不是。”
“没懂。”
“我知道的也不多，总之就是，人造的脑袋和身体，早就造出来了。但是造出来的人脑，总是缺少灵魂，傻傻的。后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第一个‘神仆’，非常TMD聪明，就和有了灵魂差不多。之后的‘神仆’就越来越多了……”
一向温和的止行挑了挑眉，八卦的说道：“欸，你们知道第一个有了灵魂的‘人造脑’，是谁吗？”
“你是说那个传闻？”
止行八卦的点了点头：“是的，一直有个传闻，这个世界第一个有了灵魂的‘人造脑’，就是神主！所以神主才能够长生不死，活了几百年。”
直接讨论神主的八卦，这还是有些触及毒蛇的底线，颇为不满的说道：“你们蓬莱仙长不也是长生了？”
“不一样，蓬莱仙长是修行有成……”
“切，谁知道呢……”
见止行和毒蛇呛起来了，余途连忙岔开，继续问自己好奇的问题：“那个...我之前说的有一种表演游戏，有一些比较特别的观众，应该也是神界的！”
“观众？那是什么？”
余途将观众的特点说了出来，止行和毒蛇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啊，这是什么节目？还非要你们在游戏里面交配？这么恶心？”
这时白毛举手：“打架杀人也行，我在游戏里面没有被强制‘打扑克’过。”
止行和毒蛇还是摇头，没有听过。
余途又想到了天子，也就是奉天口中的玄诚。
就再次把遇到天子的相关事情说了出来，给止行和毒蛇一些参考。
毒蛇摇了摇头，表示还是不知情。
止行思索片刻：“族人...没有希望...难道是.....我草，还真可能是他们！”
毒蛇也有些好奇：“谁？”
“传闻中，蜀南域有这么一族‘怪人’，曾经被视为‘仙人’苗子，作为道法的传承者存在，但结果却都是傻子。”
“没听说过。”
“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似乎是在末日发生时，有人将许多未被衰感染的人藏了起来，作为道法的传承者，视为最后的希望；但最后吧，却完全没有用。师父曾经用这一族人作为案例，教导我们修行之道，需要顺天而为。”
毒蛇摊了摊手：“完全没听过！”
止行神秘兮兮的看着毒蛇：“据说啊，这族人的悲剧，都是‘神主’的杰作，而且有违人伦。”
毒蛇不满的看着止行：“我提醒你啊，再敢污蔑神主，别怪我翻脸。”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
听到止行说的话，余途忽然想起了在‘末日地堡’中见到的东西。
在‘希望区’的那群人，似乎...就是傻子？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