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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3章 【燕南归】110
    一出偏门,徐青烟当即一个弯腰把苏忆桃打横抱在怀里,魏晨一只手悬在半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青烟温声询问:“你要说什么?”

    “……”

    苏忆桃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偏门,虽然看不见,但她好歹走了那么多回,这点儿感觉还是有点。

    “……那门,皇帝走的。”

    闻言,徐青烟明显有片刻的宕机,无辜地抿了抿嘴,“我从哪儿走的……你这都能感觉到?”

    “嗯。”

    “……”徐青烟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迈步离开,“忘了……没事,他又不会在意,谁敢弹劾,就让暮暮砍她。”

    苏忆桃的表情顿时僵住,双手轻轻搂着徐青烟的脖颈,牵强地笑了笑,“有没有一种可能……咳咳咳,我就是,怕暮泽提着剑砍人啊!”

    “没事。”徐青烟硬着头皮接了一句,如今国事已定,天大地大都不及苏忆桃大。

    谁敢针对苏忆桃什么,不仅祝暮泽急,她也要急眼!!!不然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友谊!

    苏忆桃靠在她胸口低声骂了句,“两个混蛋……”

    别看徐青烟上了年纪,但苏忆桃贴在她胸前骂她她还是听得见的,“骂得好,确实是两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就你一个滥好人!没个好下场!!闭嘴吧你!!!自己听听!嗓子都哑了!没事儿逞什么强!”

    “噗……”苏忆桃就这么靠着,虽然被训了两句,却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好久没听你骂我了…咳,咳咳青烟姐。”

    “闭嘴!”

    “我不,”苏忆桃忽地换了话题,“为什么喜欢他?”

    “谁?”徐青烟脚底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

    “慕容啊,还能是谁?”

    “……”

    魏晨的嘴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一会儿整理发冠,一会儿检查药箱,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魏晨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这我能听?

    “夭夭……那件事,唉,我不知道怎么说,也没办法给你一个交代。”

    “苏忆桃……”

    “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

    “至少,你们还活着。”

    “……”

    “我在说你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他什么路子你还不清楚?战死沙场,或许就是他最后的归宿。若他单纯只是南昭人,也没什么,却偏偏是皇室,还……”

    “所以啊,这也是我的归宿……”

    “!!!”

    徐青烟猛地低头,看着蒙着眼睛的苏忆桃,看着这张惨白的脸,呼吸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粗重,“你——有些时候我真想打死你!!!”

    “打吧,反正我没劲儿还手。”

    “你还想还手?”

    “不还不还行了吧咳咳……”

    “你个混蛋!”

    “嗯……”

    见苏忆桃半晌不说话,徐青烟又忍不住打破了这份沉默,“南昭因我灭国,千寻是我掳来的,他从军,也是被我逼的……”

    “征战数载,立了不少功,却至死都没捞到一官半职。”

    “他也是亡国之君!是阶下囚!是奴!”

    “现在,暮暮给他追封,挺好……”

    “有时候想想,我们还挺像的,相似的经历,相似的羁绊……”

    “南昭皇室无德,千寻叛了国,当了亡国之君,沦落至阶下,成了囚中鸟,最后连命都要都丢了。”

    “当年,我为了南昭的山河算计了他,而他,又何尝不是算计了我?”

    “真狠啊,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慕容千寻……”

    簪花的小郎君,你还是真的狠心!

    “而你……何其相似?只不过换了换位置。”

    徐青烟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低头一看,只见苏忆桃呼吸平稳,也不知道什么已经昏睡过去了。

    “嗯?给她瞧瞧。”

    魏晨板着脸瞧了一眼,就真的只瞧了一眼,“没事,老毛病——嗜睡。”

    “好吧……”徐青烟也没有太意外。

    嗜睡,确实是老毛病,何况苏忆桃刚才正襟危坐了一个多时辰,想想都累。

    “先前不还睡着吗?她怎么醒了?”

    “啊?我不知道,她情况一直不稳定。”

    “可能,执念太强?知道陛下登基便醒了?”

    “殿下多年夙愿,不就是亲眼看着殿下登基为帝执掌江山吗?”

    很多时候治病并不仅仅只是治疗身体的病,还有心病,苏忆桃的心病可比身病严重多了。

    这么多天治疗下来,魏晨也逐渐了解了不少事情,就比如苏忆桃的一生之愿。

    “……”徐青烟没有否认,因为这个答案放在苏忆桃身上很合理。

    “又或者——影卫叫醒的。殿下的情况,大多数时候都是半梦半醒,强行叫是能叫醒的。玄弈执令入朝堂,剩下九个影卫可还握在殿下手里。”

    “唉……殿下养精蓄锐这么多天,也就只能撑这么一小会儿。”

    不知为何,魏晨的话有点多,或许是太过感慨吧。

    感慨曾经稳坐高台的苏忆桃,竟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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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命运弄人啊!

    ……

    金銮殿,祝暮泽目送苏忆桃离开后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投入接下来的议政。

    姜渺:我呸!心疼姐姐赶姐姐走,这会儿还念念不舍上了?

    ……

    涅盘元年,十二月初九。

    这一日,新帝封赏了许多人,也颁布了很多政令,其中有一条最特殊的,以疾风之势传遍天下:

    召天下名医,医池暝顽疾,妙手回春者,赐黄金万两,加封伯爵!

    ……

    日暮黄昏,议政结束,众臣精疲力尽退场,祝暮泽与姜渺则脚底揩油往绶安宫跑。

    不出意料,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池暝殿下没醒,还昏睡着,甚至有些发热,这可把魏晨一众大夫急得满头大汗,玄台也暗自捏了把汗。

    ……

    “姐姐,怎么还在烧?我要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记得醒哦~”

    “夭夭,你个扎心窝子的,我也回去了。”

    “妻主……”

    ……

    祝暮泽抓着苏忆桃发烫的手,感知着女子痛苦的挣扎。

    苏忆桃抓着他的手,死死抓住,却没使出多大的劲儿。

    被褥下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弓着背,膝盖顶着腹部,肩膀紧紧夹着脑袋……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脸色苍白比月色,额头滚烫如沸水。

    她双眼紧闭,雪白的睫毛像一对风里的蝴蝶翅膀上下轻微颤着,又像飘零在暴风雨里的花瓣,脆弱而又无助,每一次颤抖都透露出其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恐惧。

    在梦魇中,有无数尸山血海,她无数次跌落高台,周围是驱不散的黑暗,是仿佛可以灼烧一切的烈焰,是故人殷殷切切的呼唤,是声声直击人心的哀嚎……

    苏忆桃呼吸紊乱,没有血色的唇无力地张着,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偶尔从喉咙间发出几声压抑痛苦的呻吟。

    呻吟声时断时续,时而尖锐,时而低哑,可无论哪种,都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绶安宫里,祝暮泽沙哑的低语混着她压抑的呻吟在空中回荡,祝暮泽恨不得能替她分担这份苦难。

    只可惜,不能。

    “唔……”

    这是哪儿?

    这又是哪儿?

    我?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不对!都不对,全部不对!不不不!

    啊——

    疼……头好痛…

    别吵!

    啊!!!

    别追我……不要,不要追我……

    滚……啊!

    走开!

    滚啊——

    离我远点!快滚开!!!

    谁?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不……你们…

    出来,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快给我出来!

    出来啊——!!!

    去死!

    都给本尊去死!死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追我?

    不……不,不要,我不知道……

    我是谁?谁是本尊?

    别再纠缠我了!!!

    滚!!!

    “妻主?!”

    啊啊啊啊啊啊——

    好疼……这些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啊!!!!

    眼睛……

    我的眼睛…啊啊啊疼,好疼!

    为什么?

    救,救命……

    救我!

    线?好多线……这是什么?

    别过来,滚!

    别缠着我啊……

    雪,好多雪——不,不对,是血!

    她呼吸急促,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血?不…

    不……不……

    啊——

    “夭夭!”

    “苏忆桃!!!”

    谁?

    谁在叫我?我?我是,苏忆桃?

    为什么?

    “陛下,叫醒她!”

    “……”

    “苏忆桃!醒醒,别睡了!!”

    苏忆桃半躺着,上半身斜靠在祝暮泽身上,额头渗满冷汗,肩头随意搭着一根黑缎,表情看起来狰狞而又痛苦,身上衣物被解开了大半,扎着不少银针。

    “唔…啊嗯…呃呼呼……”

    “呃啊……”

    苏忆桃两腿一抖,突然从方才无限下坠的绝望中脱离出来,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依旧是一片无边无尽的黑暗。

    “这是?谁?”她的嗓音很哑,吐字很含糊,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燕国,金陵,绶安宫!我们家!妻主?苏忆桃?你……”

    “嗯……”苏忆桃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眉头拧起,嘴唇也向内抿着,一下下喘着粗气,换了好久,想要抬手敲脑袋,却被另一道声音喝止。

    “别动,我给你扎针。”

    “……啊,哦…”

    苏忆桃懵懵懂懂地放下扎着针的手,但眉头依旧紧紧皱着。

    “妻主?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头……眼睛…难受咳咳咳……”

    祝暮泽两指并拢帮她揉着太阳穴,一边揉,一边瞧着她的脸色调整力道,“可以吗?”

    苏忆桃没说话,祝暮泽就换了一个问法,“有用吗?”

    “嗯……”

    “魏晨,她眼睛怎么回事?有什么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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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撸着袖子的魏晨稳稳捻着银针,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太清楚,左右不过是那仙丹的反噬,或者天谴什么的。她这一身病,都来的太蹊跷,寻常路子没得治。”

    “请道门的人来呢?”

    “可以试试,估计没用。”

    “陛下可知五弊三缺?”魏晨潇洒收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五弊三缺……”祝暮泽紧跟着低喃一声,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仿佛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乌云,面容更加憔悴。

    魏晨又抽出一根银针,“像吗?”

    这回,祝暮泽没说话。

    像吗?

    三缺者:财、命、权。

    五弊者:鳏、寡、孤、独、残。

    五弊三缺八者,她便占了其七:家财散尽、短命、无福、无夫、幼年丧父、暮年无嗣、一身顽疾。

    呵……还真是,遭了一生的报应。

    “你一个大夫,什么时候信这些?”

    “……”魏晨继续落针,没有答话。

    祝暮泽乌黑的眸底泛起幽蓝色的寒芒,但没过多久,那清冷的蓝色就被一抹嗜血的红芒所取代。

    这一抹红,疯狂,嗜血。

    “我明日去道门请几位老道长来。”

    “没用,抛开仙丹不谈,若真是五弊三缺,请道长没用。毕竟,这世上,多少玄门之人困于五弊三缺?”

    “天谴之所以叫天谴,那便是人力不可逆。”

    “她的五感,一直在衰弱,迟早会丧失五感……”

    ……

    祝暮泽不想跟魏晨说话了,虽然他知道魏晨说的大抵都是真的,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妻主,不理她。”

    “……”

    “夭夭,明日我便寻天下异士,谁能解你之困,朕便封她做国师。”

    “……”

    “苏忆桃,你别睡,等会儿又要头疼。疼了,有你哭的!”

    “……”

    “妻主,要不你娶了我,或者我娶了你,先破了一条?”

    “……”

    “真不理我?妻主,你理理我呗?”

    “……吵。”

    苏忆桃感觉每一寸皮肉都仿佛有刀在割,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特别是眼睛,很疼很疼,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疼,像是有烈焰在灼烧,又或者是刺入了无数根长针。

    祝暮泽神情一滞,身体似乎是被她这有气无力的一句“吵”给定住了,温热的指腹按在苏忆桃的太阳穴处,半晌都没有言语。

    “别停……疼,继续按…”苏忆桃紧了紧抓着男人衣裳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痛苦和幽怨。

    “哦哦,好。”

    两刻钟后。

    扎完银针,又被灌了一剂药,苏忆桃憔悴的脸上写满憔悴,昏昏乎乎瘫软在祝暮泽怀里,任由男人帮她穿好衣服。

    魏晨再次把了脉,最后又叹了口气,“行针用药,只能到这个程度了……今夜睡一宿,明日再看吧。陛下,我在偏殿,若是有什么特别情况就叫我。”

    “去吧……”疲倦不堪的祝暮泽无力地拂了拂手,等魏晨离开,才恹恹地说了句,“玄台,吹灯。”

    很快,烛灯灭了,祝暮泽放下床幔,褪去外衫躺在苏忆桃身侧。

    苏忆桃有意无意地往他他怀里蹭了蹭,黑暗中,祝暮泽眉梢一挑,面上多了一抹宠溺的笑,顺势把女子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妻主,睡得着吗?”

    “……不知道。”

    “那,我们说说话?”

    “不想说……”苏忆桃揪着他衣襟的手下意识攥紧了几分。

    “唔~妻主不想与我说话,那殿下呢?”

    “……”

    “夭夭~”

    “不想说就不说吧,暮哥哥说,你听。”

    “想看——想听埙吗?过两日,你好一些,我吹两首曲子给你听?”

    “《祈春调》怎么样?嗯……再给你吹一首,我自己吹的曲子,好不好?”

    “夭夭……我心悦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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