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主要讲授的是计算机科学领域的基础数学和方法,我们将通过研究离散数学中的基本等价公式来开启整堂课……”
“虽然是计算机领域的必修课,但并不需要使用到电脑,大家准备好白纸即可。”
“当然,”柏清衍微弯眼睛,“大脑可不能一片空白。”
“好!”
台下的学生们齐齐应声。
这是大概是开课以来,除了第一节课,大家最眼里有光的时刻。
宋辞音却不像他们那样放松,指尖捏紧了笔,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渐渐地,随着课程深入,她的手慢慢松开。
扑面而来的,竟然是一阵和风细雨。
她蹙了蹙眉,怎么会,如此简单?
这并不是说,柏清衍教授的内容很浅显,而是他切入的角度更贴合他们这群学生的思维。
前几天的老师讲的都很好,但多少都有点不顾人死活的味道。
他们乘着推进器,上了巨人的肩膀,然后对底下的学生说,风景很好,你们为什么还不上来?
而学生们只能在底下努力用间隔两三米才有的踏板尽力往上蹦。
柏清衍却不是这样,他和学生们站在一起,他每踏出一步就多出一级台阶,引着学生们一步步往上攀爬,直到他停住脚步,大家才惊觉,在不知不觉间,原来他们已经达到了如此高度。
“……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余下的时间,我留了一道思考题,请大家以小组为单位讨论并汇报。”
学生们自觉挪动起来开始组队。
柏清衍毫不意外地发现宋辞音是最受欢迎的组员,哪怕她身边跟着一个没有一点用处的挂件,大家仍然想要聚拢在她身边。
柏清衍冷冷地斜了一眼穆予昭,一无是处。
穆予昭立刻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并回以同样冷冽的眼神,他飞快挑了下眉,然后低咳了两声,低眉顺眼地跟着宋辞音挪动。
怎样?不爽?
不爽也憋着,宋辞音就是愿意带他一起玩。
柏清衍微微一笑,“那边的男同学,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到旁边休息一下,不必勉强自己。”
穆予昭:“不……”
话音未落,宋辞音扭头对穆予昭说:“老师说得是,你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去休息吧。”
正好他不是刚刚一直在装病,老实说,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让宋辞音刮目相看了。
班长跟着附和,“是啊是啊,穆予昭同学,你千万别勉强,我听说身体素质好的人要么不生病,一生病就容易变严重。”
第九名点头,“对对,这好像叫细胞因子风暴,很严重的!”
他边说边殷切地把穆予昭的椅子搬到了教室边边上,然后拖着自己的椅子坐到了宋辞音那桌。
这尊大佛走了,宋辞音旁边就多了一个空位,计划通√!
相处这些天下来,大家也没那么怕他了。
更何况,宋辞音都发话了,穆予昭不会不听的。
大家齐刷刷用关切的眼神望着身体虚弱的穆予昭同学。
穆予昭:“………”
柏清衍立在讲台边,唇边噙着笑意欣赏穆予昭骑虎难下,不得不坐到角落的模样。
他姿态优雅地挽起袖口,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浓茶,趁着学生们自主探讨的功夫按了按眉心。
昨天几乎一夜没睡,连夜修改了教案。
到底还是舍不得。
柏清衍一级一级补上了自己抽走的阶梯。
小姑娘都熬出黑眼圈了,真倔。
明明他就在隔壁,如果觉得太难,不会的话,跟他说就好了。
快十二点了还不休息,还要继续钻研……
罢了。
他又喝了一口茶,走下了讲台。
一路沐浴着角落里沉沉的注视,柏清衍辅导完了其他所有小组,才施施然走到宋辞音那一桌。
“有没有考虑过使用德摩根定律?会更加简略。”
宋辞音对柏清衍的种种小动作再不爽,专业领域方面还是尊重的,他一提,立刻调动起记忆。
德摩根定律,简单来说就是“否‘且’,‘且’变‘或’;否‘或’,‘或’变‘且’”。
带入之后,推导果然更顺畅了。
“谢谢柏老师。”清甜的声音响起。
柏清衍瞳孔迅速收缩了一下,喉结剧烈滑动,只觉得这句话,比再浓的茶都更让他精神大好。
片刻后,他唇角微扬,“不客气。”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快乐从穆予昭脸上转移到了柏清衍脸上。
穆予昭板着脸,目光始终落在宋辞音身上。
她看向柏清衍的眼睛那么专注,眉眼都带着光,好像他是什么很值得尊敬的人一样。
穆予昭两条长腿交叠在身前,神情严肃。
男人还是要有一技之长。
他会潜水、会跳伞、会开飞机、开潜艇,只要宋辞音想,他都可以教她。
那时候,她会不会也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可宋辞音目前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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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予昭抿紧了唇。
“噗通”一声。
心脏好像猝不及防被丢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洞里。
鉴于柏清衍的师德大爆发,宋辞音没有再去找梁秋池借木头来敲敲打打做梯子。
她难得悠闲地逛了一圈校园,摸了两把草丛里窜出来的猫,才回了房间。
大概是运动量大了,晚餐的摄入不够,宋辞音叫了客房服务,得到那头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回复后,她转身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时,微信攒了一堆消息。
【梁秋池:今天有没有不会的题目?】
【梁秋池:我去找院长好好谈过了,他说会考虑我的意见!】
【梁秋池:/大哥点烟.jpg/】
【梁秋池:/图片/】
【梁秋池:哎呀,晚上火锅吃多了,小肚子都凸出来了】
宋辞音划到最新一条的消息,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父亲曾经说过,如果母亲主动提出自己的缺点,你要做的一定不是附和,而是否定。
总归昨天也紧急复习了,不能浪费。
宋辞音拨通了语音电话。
那头传来了梁秋池矜持的声音,“我都准备睡美容觉了。可是一想到要是有小朋友被题目难得抓头发怎么办?”
“年少不知头发好,错把数学当作宝。”
“报告梁老师,头发目前一切安好。”
梁秋池轻轻“咦”了一声,“今天不是张教授讲概率论吗?应该有一定难度。”
“不是,张教授好像是出差了,今天上课的是柏教授。”
柏清衍?
那就更不应该了。
柏清衍上课是出了名的难,梁秋池自诩有些天赋,但京大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柏清衍更是其中佼佼者。
他带过的学生们都说,柏教授那样的人根本理解不了普通人的世界,就像习惯了用打火机生火的人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还在钻木取火。
“柏教授的课不难吗?”
宋辞音公正地评判,“有一定难度,但他讲得很通俗易懂。”
通俗易懂?
这是可以用在柏清衍身上的词汇吗?
梁秋池的脑袋上飘起近乎实体化的问号。
那头宋辞音的声音传来,“稍等,有人敲门,应该是我叫的客房服务到了。”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继而是门锁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梁秋池听见了一道温柔缱绻的“音音”。
——那是柏清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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