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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去換一套西裝,記得配上馬甲和領帶,皮鞋換成啞光的,顯得穩重一點。”
裴宅。
鄧欣女士一身水藍色露肩長裙,長發挽起,雪白頸項間帶着一枚碩大瑩潤的藍寶石項鏈,無名指帶着鴿子蛋大小的鑽石,挽着裴父的手,神情凝重地讓剛回來的裴汀上樓換衣服整改。
裴汀瞧着打扮隆重的父母,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轉,嘴角抽了抽道:“媽,不用換吧,我見市長那些人也是這樣穿。”
鄧欣女士威嚴道:“我們這回要見的人,能跟你平時見的人一樣嗎?那可是三位神仙。”
裴父微笑:“上樓換吧,你媽都讓我換了七套衣服了。”
裴汀:“……”
鄧欣女士挽着裴父的手,叮囑道:“動作快些,記住,晚上七點前必須到包廂,別遲到。”
裴汀比了個可以的手勢,上樓差人将鄧欣女士吩咐的馬甲還要皮鞋準備好,路過二樓觀景陽臺時,瞧見被圍欄圍起來的蘭花,緊急停住了腳步。
他扭頭,對着蘭花沉思了幾分鐘,面不改色地将那盆蘭花拎了起來,準備到時候一塊帶去。
————
晚上六點半。
裴家一家人已經坐在裝飾奢靡的包廂內,水晶燈的燈光璀璨,旋轉玻璃上的兩碟瓷白圓碟裏盛放着一沓沓文件。
鄧欣女士翻了翻眼前的圓盤裏盛放着的文件,擔憂道:“收購的這幾家肥料公司還有一些地皮有用嗎?”
裴父輕拍她的手:“放輕松,小采不是個咄咄逼人的孩子。”
鄧欣女士長嘆了一口氣,惆悵道:“我知道,但小采好說話,不代表他家裏的那位叔叔和哥哥好說話。”
裴汀低頭看了一眼腕表,懶洋洋:“您放心,只是吃頓飯而已,幽采那個叔叔不太還好說話,但他哥哥應該是個懂事理的人。”
“幽采叔叔挺聽他哥哥的話。”
————
“鯉哥,這套好,這套沉穩一點。”
黃勝家中,一魚一鼬拼命地在找着出入大場合的衣服,找了半天,才從犄角旮旯裏掏出兩套勉強能穿的衣服。
黃勝一邊給鯉魚精扣扣子一邊神色凝重道:“鯉哥,裴家世代豪門,幽采沒什麽家世,此次宴請我覺得不太對勁。”
“說不定是個鴻門宴,哥,我們千萬得穩住,不能給幽采丢人。”
鯉魚精拼命地吸着小肚子,擠進一套小小的西服裏咬牙道:“我知道我知道,電視劇都這樣演的。”
盛氣淩人的豪門父母對自家孩子毫無家世的另一邊諸多挑剔甚至嫌棄,最後輕蔑說出一句經典名言——“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
黃勝和鯉魚精對視了一眼,顯然是想到了這一茬,急匆匆地跑到浴室前抹着發油,梳起兩個大背頭,嚴陣以待。
黃勝一邊給他抹着發油一邊問他能不能再借天雷造個勢,鯉魚精踩在凳子上愁眉苦臉道:“哪有那麽同意,我也是被天雷劈了十幾次,才能借來幾道天雷。”
如今才剛過去一個月,哪能再向天雷借勢。
————
晚上六點五十。
幽采裹着白色圍巾,一旁的裴曜身形比他高一些,走在他一側,牽着他的手跟在侍應生身後。
裴曜一面同他走,一面牽着他的手,似乎是很随意道:“我過段時間有個長假,到時候要不要回去你生長的山野裏看看?”
幽采偏頭,眉眼彎彎地露出一個笑,說可以。
裴曜雲淡風輕地點頭,極力壓下唇邊翹起來的弧度。
宴請時間是七點,兩人提前了一些到達了包廂。
侍應生推開包廂大門,幽采一進門,鄧欣女士激動地朝他揮了揮手,無名指上的鴿子蛋大小鑽石險些閃瞎了人眼。
幽采愣了片刻,随即露出一個笑,朝鄧欣女士乖乖地點了點頭。
裴曜擡頭看到包廂裏的人,心頭猛然一梗。
他看着他媽他爸他哥穿着莊重,正襟危坐在餐桌前,仿佛下一刻就能參加晚宴,在晚宴的舞池中翩然起舞。
幽采落座後,先是稀裏糊塗同鄧欣女士握了手,随後又同裴父握了手,最後,裴汀朝他微笑,一邊伸出手同他交握一邊道:“幸會幸會。”
包廂裏氣氛嚴肅拘謹,仿佛在開大型研讨會議。
七點過了十分,黃勝和鯉魚精卻遲遲不見蹤影。
幽采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看到黃勝火急火燎發來條消息,說出門前臨時改變了主意,問蘇安借了一輛奔馳車開,耽誤了幾分鐘。
他擡頭,将手機倒扣在桌上,帶着幾分歉意朝着裴家人道:“不好意思,他們出門有事耽誤了幾分鐘,可能需要晚一些才到。”
鄧欣女士鎮定地微微一笑:“沒事,我們也是剛到,周末晚上堵車是常事。”
應該是下馬威。
鄧欣女士微笑過後,神色凝重地同丈夫對視了一樣,在彼此眼中得到了同樣的訊息。
半晌過後,遲到的賓客匆匆趕來。
侍應生推開包廂大門,梳着大背頭身穿西轉的一大一小神色肅穆地走進包廂。
幽采扭頭,随即一愣。
半晌後,他茫然道:“哥,你怎麽穿成這樣啊?”
鯉魚精拼命朝他使眼色,最後繃着臉肅穆道:“我平時不都是這樣穿嗎?”
侍應生引導一大一小落座,鄧欣女士懵然地望着椅子上的三歲小孩,同裴家人對視了一眼。
幽采朝裴家人細細介紹了鯉魚精和黃勝的身份,又跟鯉魚精和黃勝介紹了裴家人的身份。
鄧欣女士擠出一個微笑,朝着椅子上的三歲小孩道:“鯉先生好,我們是很喜歡小采的,也知道小采身份。”
她伸出手,帶着鑽石手鏈的手腕在水晶吊燈璀璨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将瓷白的骨盤謹慎地推到鯉魚精和黃勝面前。
鄧欣女士鎮定道:“這是我們家的一點點小心意,購置了一些地産和化肥工廠,希望能夠讓鯉先生和黃先生滿意。”
他們裴家,雖然都是人類,沒有一個成仙的,但是俗物卻有不少。
黃勝眼睛唰一下就瞪大了:“地産?”
鄧欣女士點點頭,微笑道:“是的,這些是我們送給小采的見面禮。”
“兩小口過日子,總不能什麽都沒有,我們知道小采的身份,也只能在這些俗物上多盡些力。”
黃勝同鯉魚精對視了一眼,咽了咽口水,腦門上冒出了點汗。
鄧欣女士看着久久沒有人動的文件,心中逐漸打鼓,溫聲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幽采有些困惑,同一旁的裴曜咬着耳朵,說着悄悄話:“他們在談什麽?”
“什麽地産,什麽轉讓?”
裴曜神情愣然,半晌後喃喃道:“不知道啊,他們沒跟我說啊。”
包廂裏不斷環繞着推讓的聲音,鄧欣女士卯足了地将圓桌上瓷白餐盤上盛着的文件轉向黃勝兩人,黃勝兩人漲紅了臉拼命說不要。
盛着文件的瓷白餐盤在旋轉圓桌上被轉來轉去,最後僵持在兩撥人的中間。
鄧欣女士有點急:“怎麽就不要了呢?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就算看不上也得收下啊。”
“他們走到今天這步也不容易,您放心,後續不會有任何財産糾紛,實在不行我們這邊可以找律師公證。”
黃勝漲紅着臉道:“您收回去吧,這麽多東西,我們沒有收的道理……”
鄧欣女士更急了,以為是眼前兩人不願承認裴曜的身份,不待見自家孩子,連見面禮都不收。
她苦口婆心道:“黃先生,現在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把幽采當做自己的孩子,送點東西給孩子很正常。”
黃勝滿頭大汗:“不行,真的不行,這太貴重了,又不是要結婚,見面禮哪裏能收那麽貴重。”
鯉魚精在一旁也跟着滿頭大汗道:“就是……”
聽說黃勝說那沓文件能讓他吃幾百年的肯德基了。
鄧欣女士火急火燎道:“沒事,遲早有那麽一天的。”
裴家人點頭如搗蒜。
一旁的裴曜面色震驚,呆滞了幾秒:“媽,你們什麽時候知道的?”
鄧欣女士:“?”
她扭頭,愣然地望着裴曜。
一屋子的人也跟着轉頭,愣然地望着裴曜。
幽采不太懂發生了什麽事,瞧着一屋子的人跟向日葵追着太陽轉一樣扭頭,沉思了幾秒,也扭頭望着裴曜。
裴曜:“……”
氣氛寂靜。
鄧欣女士一臉震驚:“我們知道什麽?”
裴曜失魂落魄,帶着幾分挫敗道:“求婚啊,你們時候知道的?我這段時間破綻很多嗎?”
他不就是在幽采睡覺的時候量了幽采手指的尺寸,跟設計師定制了求婚戒指,找求婚策劃商讨了在山野裏求婚的幾個方案嗎?
感情整個屋子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今晚吃飯是在商議他同幽采的事,只有他還不知道。
這話同水滴濺進了油鍋,将包廂裏的人炸了個遍。
鄧欣女士發出一聲驚叫:“你同小采求婚了?”
黃勝扭頭,瞪大眼睛,同鯉魚精一齊道:“你要同他求婚?”
裴曜:“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
幾分鐘後,裴曜也開始火急火燎,憋屈道:“不是,你們什麽時候都不知道怎麽今天搞那麽隆重?”
炸開鍋的包廂滿是混亂的争辯,幽采坐在座位上,看到一旁的裴汀趁亂偷摸地來到他身邊,同他斟酌道:“大人,山大人,我這樣叫您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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