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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幽采如今已經成了精,修煉出人形,腦袋上的小花有兩種形态,一種是用來授粉充當生、殖器官的小花,另一種形态則是油菜花的本體小花。
他平日裏都是用本體的小花示人。
幽采窩在小花盆裏,聽了蘭花說的話,心有餘悸地唏噓感嘆想着還好當初沒修煉成精那會是在山野,不會有人拿着手機對着他居居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照。
蘭花長久地凝視着眼前的油菜花,帶着點欣悅問道:“你也是他買回來等着開花的嗎?”
“真好。”
它嗓音裏帶着笑意,溫柔重複道:“真好,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花。”
哪怕只是離眼前的油菜花近一些,都能讓它感覺到那股盎然的生機,內心下意識升騰起莫名的喜愛之情。
它按耐不住內心升騰起的喜愛之情,親昵地輕聲道:“這戶的男主人雖然人古怪了一些,愛對着花卉開花的那處拍照,但人還是不錯的。”
“對于澆水施肥都做得很到位,每天都會有傭人準時帶我們去曬太陽。以後你同我在這裏肯定能生長得很好。”
“對了,我還從未在拍賣會上見過你,看你葉片的生長,你年紀應該不大。你是什麽植物?”
“你生得那麽好,這裏這裏會有兩個蟲眼呢?你先前的主人沒有好好待你,給你驅蟲施肥嗎?”
身價幾千萬的蘭花從小被養在室內,別說蟲眼,就連溫度高了一些都不行,從出生起就沒見過蟲子。
它語氣驟然變得擔憂起來:“怎麽還不止一個蟲眼,這裏的疤也是被蟲子啃出來的嗎?是不是很疼?能過來讓我瞧瞧嗎?”
聞着若有若無清雅香味的幽采有些暈乎乎,被朦胧月色下蘭花溫柔又擔憂的語氣說得有些腦袋更暈乎乎了,不假思索地用幾根藤蔓撐起小花盆,離蘭花更近了,将有幾個蟲眼的葉子遞給蘭花。
蘭花晃動了幾下長葉,輕輕搭在眼前油菜花的葉片,在月色下細細地瞧着那幾處觸目驚心的蟲眼與疤痕。
————
裴曜洗完澡,用毛巾擦了擦淺金色發尾,用吹風機吹了幾分鐘,發現頭皮的發根處已經新長出了一小截黑色。
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平日裏不細細翻看壓根瞧不見。
但裴曜放下吹風機,依舊覺得要得抽個時間把發根那截黑色給補染成幽采喜歡的金色才行。
幽采愛扒拉他腦袋,指不定哪天扒拉着就看到黑色的發根了。
幽采一向對他的金發很喜歡,金燦燦的跟油菜花的顏色一樣。
裴曜換上家居服,推開浴室門走出去,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問幽采今晚是想睡在盆裏還是想睡在床上,卧室裏卻家靜悄悄的沒動靜。
裴曜擡頭,看到床頭櫃上的小花盆不翼而飛,空蕩蕩的連根毛都沒有。
他眼皮一跳,下意識扭頭望向卧室門——只見卧室門淺淺敞開了一條口,滲進門外長廊一縷光。
裴曜腦海裏電石火光般閃過裴汀先前對鄧欣女士說的話——要吃清炒油菜花。
他幾乎是一個激靈地推開卧室門,臉色驚駭地一路疾步地沖下樓梯,看到一樓客廳的裴父和裴汀正在喝着茶商讨着公事時才堪堪停住腳步。
旋轉樓梯腳步聲急促,三步并作兩步重重沖下樓的動靜實在不小,驚得沙發上的裴父和裴汀詫異地擡頭望去。
裴汀詫異道:“你搞什麽?一副死了老婆的樣子。”
裴曜一手搭在樓梯扶手上,喉結滾動幾下,掃了一眼客廳,沒發現幽采的蹤影才勉力道:“沒什麽。”
他轉身,扶着樓梯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剛才沒人進我卧室吧?”
裴父說沒有,問他神色那麽急下來是發生了什麽事。
裴曜說沒事,上樓的步子卻依舊是急匆匆地三步跨做兩步,沒走幾步背影便消失了。
他一路疾步來到二樓卧室,走過二樓觀景陽臺時卻忽然一個緊急剎車,倒退了幾步,僵直地看着景觀陽臺上兩盆貼得很近的兩盆花。
蘭花曲折勁挺的秀葉同一旁油菜花葉片挨在一起,夜風浮動,蘭花的秀葉似乎輕捧着另一盆植物的葉子。
裴曜聽到幽采用一種很害羞的語氣小聲道:“其實現在沒有很痛了,你摸的地方已經結了疤,所以不用那麽小心。”
“一開始被咬的那兩個疤時候有點痛,後面被咬就覺得沒有那麽疼了。”
“被什麽蟲咬的?好像是大青蟲還有蚜蟲,其他的蟲子我就不太記得了。”
“你說話好溫柔啊,我在山裏沒見過你這樣的。”
“我多大?我其實不小了,但是今年才剛化成人形,所以看上去比較小。”
“你以後真的不開花嗎?你沒開花都那麽香,要是開花了肯定更加香。我?我沒有很香的。”
小花盆裏的油菜花越說越有點害羞,但看上去也很高興,腦袋上的本體小花一個勁地晃啊晃,看得出主人的心情十分雀躍。
兩分鐘後。
旋轉樓梯再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咚咚的腳步又重又沉,疾步沖到樓下。
正在談話的裴父和裴汀再次詫異偏頭,看着裴曜火急火燎下樓沖下樓對着裴汀氣急敗壞道:“你趕緊上去把你那蘭花收起來。”
裴汀:“???”
裴曜:“你那蘭花不都是有固定的地方放嗎?你今晚把它在觀景臺那裏做什麽?招蜂引蝶又沾花惹草!”
裴汀面露茫然道:“我找的大師算的啊,他說那個地方風水合适那盆蘭花,只要放在那處,保準明年就開花。”
裴曜心想開個屁的話,沒開花都快把他老婆的魂都給丢走了!
開花了那還了得!
他可從來沒見過幽采同哪株植物貼得那麽近,再不攔着,那蘭花的葉子都快跟他腦袋上的帽子一樣綠了!
裴曜領着人去到二樓觀景陽臺時,聽到自家老婆依舊在用很害羞的語氣期期艾艾自報家門道:“我叫幽采,我給我自己起的名字,其實我也不是很有文化的。”
“你明天還想見我?應該是可以的,我今晚應該會住在這裏。你想碰碰我肚子上的另一個疤?可以的。”
幽采語氣帶着點天然的親近,抖了抖自己的葉子,正要低頭将自己另一片葉子上的疤露出來,就被人連花帶盆騰空端了起來。
幽采有點沒反應過來,一低頭,才發現自己整個盆都已經在半空中,被裴曜單手揣着,敞開着自己的肚皮。
他有點懵,下意識抖了抖葉子,将自己敞開的肚子給收了回去。
蘭花呀了一聲,有些憂慮地望着幽采,生怕臉色不好的金發青年會将手上的油菜花一把摔在地。
但這一幕沒發生,金發青年低頭撥了兩下油菜花的葉子,又擡起頭皮笑肉不笑對着裴汀道:“你蘭花跟你一個樣。”
手都欠。
非得要去摸他老婆肚子上的蟲眼。
那是能摸的嗎?
他自己都沒摸過幾回!
裴汀一臉懵,看着裴曜警惕地将懷裏的小花盆捂好,連花帶盆地揣回了自己卧室,走得又急又快,活生生像是背後有什麽髒東西一樣。
裴汀:“?”
他納悶低頭,看着幾千萬的蘭花,沒好氣地喃喃道:“跑什麽?”
“我都還沒說你那兩塊五的油菜花放在我幾千萬的蘭花邊上呢……”
————
“寶寶,那盆蘭花開不了花的。”
卧室裏,裴曜将花盆放在床頭櫃,語氣鄭重道:“它三年都沒開過一次花。”
三年不開花。
不相當于當了三年的陽痿。
幽采找花也不能找這麽一盆花啊。
幽采興致勃勃道:“我知道,它剛才都跟我說了,它說不開花是因為你哥哥太奇怪了,喜歡拿着手機對着它居居拍照。”
“它覺得這樣不好,所以三年都沒有開花。”
裴曜:“……”
幽采有些害羞:“我還沒見過它這樣的花呢,香香的,說話也溫溫柔柔的,怪不得能賣幾千萬。”
裴曜:“都是炒上去的,寶寶別信。”
“拍賣會什麽都能炒。”
“其實我也貴。”
“保險公司給我評估我這條命也是幾千萬。”
盆裏的油菜花有些驚嘆,像是沒有想到每天晚上在床上給他講故事的人居然也那麽貴。
裴曜低頭,撥了撥油菜花的葉子,似乎是無意詢問道:“你以前在山裏也經常跟其他的植物這樣嘛?”
“比如給對方看肚子上的蟲眼,葉子跟葉子貼在一塊。”
幽采想了想,誠實地道:“沒有哦。”
“我在山裏,很少會有其他的植物跟我說話。”
裴曜皺起眉頭:“為什麽?”
“它們為什麽都不跟你說話?”
油菜花十幾根藤蔓唰地一下張牙舞爪地冒了出來,讓小小一株油菜花看上去有點亂七八糟。
幽采有點不好意思:“它們覺得我長得有點怪。”
裴曜:“胡說八道。”
“哪裏奇怪了。”
“別聽它們的,過幾天我給你買個山頭。”
“到時候叫人把山上都種滿樹還有花花草草,我讓它們天天跟你說話。”
“誰都不許說你長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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