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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采花賊案
在五點的時候, 張嫂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端着砂鍋的老太太,正是郭嫂。
張嫂去找了郭嫂, 郭嫂迸發了十二分的熱情,先是和張嫂一起去供銷社買菜, 幫忙把菜給拎回來。
等到把菜拎回來以後,郭嫂表示在她這裏熬湯,順便還給炖上了紅燒肉, 這一道菜是郭嫂的拿手好戲,這是她的心意, 慶祝祁家老二找到了對象,而且郭嫂真心覺得祁衛東這小子運氣好, 對象品性好得很。
郭嫂現在見着了陸湘儀,對着陸湘儀說着一連串的吉利話。
陸湘儀都有點招架不住了,“謝謝、謝謝。郭嫂我送你。”
“哪兒需要送了。”郭嫂笑着說道,“我自己回去就成,你們這裏還待客呢。”
等到郭嫂子離開差不多十分鐘時間, 陳逢春推着祁老爺子遛彎回來了。
到了家裏, 祁老爺子也不坐輪椅了,換上了拐杖。
“好香。”祁老爺子沖着廚房走過了過去,說道,“聞着像是郭嫂的手藝。”
忙碌的張嫂探頭, “是啊, 郭嫂子表示感謝, 她做紅燒肉是一絕, 一定讓我帶回來。還有老爺子,你也勸一下衛東, 他非要過來幫忙。我想着衛東多和小桑說說話。”
祁衛東這會兒在切土豆絲。
咚咚咚、他切菜的速度很快,把薄如蟬翼的土豆片切成了絲,放在裝滿了清水的大碗裏,好洗去澱粉。
等到把手裏的都處理好,祁衛東才說道:“下午我就已經說了挺久的話了,也不急在這一會兒,今天的菜多,我幫忙就是,爺爺,這會兒我媽帶着他們在書房裏。”
家裏請了張嫂幫忙以後,做菜周末在家吃飯的人多,不是祁衛東就是祁平江偶爾還有陳逢春會負責。
今天張嫂做菜又比平時還要豐厚,肯定是需要人備菜的。
祁老爺子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孫子給勸說出來,聽說他們去書房了,就也說道,“我也去書房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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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爺子過去的時候,陸湘儀正帶着桑寶彤在看相冊,看得就是桑雲窈下午看過的那本。
祁老爺子樂了,“我房間裏還有本相冊,等會我給彤彤講講裏面的來歷。我那個相冊可有意思了。”
祁老爺子年齡大了,每天有事沒事就翻看照片,偶爾還會有老戰友們打電話過來,對着昔日裏的照片長籲短嘆,所以祁老爺子和陳逢春兩人照片都在他們兩人的房間裏。
桑雲窈則是手裏拿着一個筆記本,見着祁老爺子要走,開口說道:“祁爺爺,我看這是陳公安的工作劄記,我能看看嗎?”
陳逢春落後半步,出現到了門口。
她看到了自己厚厚的筆記本被桑雲窈拿在手中。
“裏面有部分案子比較血腥。”陳逢春說道,“可能不會太适合你看。”
“我不怕這些,我很佩服公安這一份工作,衛東馬上又要做刑警,他要和重案要案打交道,”桑雲窈說道,“我也想了解一二。”
陳逢春的傳奇經歷桑雲窈曾聽聞一二,現在對方的辦案劄記就在自己的手中,桑雲窈多少有些感興趣。
陳逢春聽到了桑雲窈的理由,臉上帶着點笑意,“帶到家裏的都不是什麽特別需要保密的,不過,你看看可以,就別往外透露了,可能裏面有些對案子的批語和評價,不适合讓人知道。”
桑雲窈點頭。
她打開了厚厚的筆記本,從前面開始看,陳逢春的這些年經歷都記載在本子裏,第一起案子是妻子失蹤,最後證明是謀殺的命案。
妻子失蹤,丈夫表現得很深情,而且根據走訪的情況來看,他們成親多年,有一對龍鳳胎孩子,時常在外散步。
走訪調查後得知男人是豪門少爺,而妻子則是他宅院裏的丫鬟,當年男人有包辦婚姻在身,為了追求婚姻的自由,男人和女人私奔了。
男人和女人私奔後日子剛開始苦了一段時間,後來男人因為讀書認字做了學校的老師,女人因為遇到了一個貴人,得以做了紡織廠的女工。
兩人生了一對龍鳳胎,聽人說日子很和美,在巷子裏生活了許多年,龍鳳胎雨雪可愛,兩人晚上吃了飯後還會帶着孩子散步,男人高大俊美,女人嬌小可愛,不曾争吵紅過臉,是公認感情很好的一對夫妻。
丈夫在提到了妻子失蹤,可能遭遇不測時候的悲傷讓陳逢春心生同情,帶着濃厚的感情色彩做了筆錄,在出了問話室以後,陳逢春的師父告訴了她一句話。
“丈夫失蹤、妻子失蹤,配偶永遠是第一嫌疑人。不管表現得有多深情,都不能盡信。”
陳逢春筆鋒銳利寫下了這一句話,而最終的調查結果也證實了她師父話的正确性。
在男人在派出所裏做筆錄的時候,公安搜了他的家,找到了被用鹽腌制成臘肉,隐隐風幹的屍體。
陳逢春看到屍體後吐得很慘,也在激烈的嘔吐裏學到了師父的話。
找到屍體以後,男人很快就招認犯罪事實,陳逢春在這本劄記裏把男人犯罪的原因也寫了下來。
丈夫殺死妻子的原因很簡單,剛開始他确實與妻子伉俪情深,但是随着日子的增加,他心中有些後悔了,他希望父母能夠接受龍鳳胎,重新回到富貴的日子。
而他下定決心帶着孩子回家的那一天,他去學生家中家訪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二十來歲的弟弟,這位弟弟已經是廠子的繼承人。
這個弟弟明明和他的年齡相差不大,打聽出來消息母親又已經死了,哪兒來的弟弟?
男人沒急着回家,而是打聽他私奔以後的事情。
原來他的私奔讓父親找到了借口把在外情婦所生的孩子接回到家中,并且這個私生子弟弟替代他和富家小姐聯姻了,給父親生下了孫子,成了當之無愧的繼承人。
他的母親郁郁寡歡,最終在一場風寒以後去世,他的大哥也因為一場事故沒了。
他曾經住的那個宅院,除了父親以外,再無旁人,而男人單獨去找了父親,想用龍鳳胎打動父親,而鬓發霜白的老人彈了彈煙,意味深長地說道:“我沒有其他的孫子,我的孫子只認傅小姐(男人原本的未婚妻)肚子裏出來的。現在家裏都是你弟弟當家了,我也不管錢,這樣吧,我這個月就少抽點煙,這點煙錢你拿着過日子。”
男人的父親給的煙錢足有男人半年的工資,男人臉上火辣辣的,又舍不得丢這筆錢,他帶着這筆錢離開,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燒。
男人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當年自己被妻子鼓吹私奔迷惑了,要不然他要是和那位傅小姐成親,得了全部家産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弟弟。
所以他勒死了妻子,在做筆錄時候陳逢春以為他是為了妻子失蹤悲傷,實際上男人不後悔殺妻子,只後悔自己殺得太晚了。
第一個案子看完了以後,桑雲窈定了定心神,繼續看後面的案子。
第二個案子則是□□紛争,情婦用了男人的錢,男人殺了情婦拿回自己的錢。
差不多三個案子以後,裏面記載了一個尚未破獲的案子,而且是一起至今尚未偵破的特大強·奸案。
這個案子是從72年冬天開始的,一天晚上,一個用黑紗蒙着臉的歹徒潛入到一處民宅。這處民宅的丈夫是鐵路局的臨時工,常年在外出差沒有回來,只有妻子在家,這人用繩子捆着女人侵犯了對方,結果女人有基礎性的疾病,男人離開之前解開了繩子,渾然沒有發現女人已經死了。
因為男人沒回家,加上冬天天氣冷,一直到開了春男人回來,才發現出了事。
在這個案子被上報到公安的時候,這犯罪分子已經食髓知味,又潛入到了幾戶人家裏,至少做了十餘起案件。
這個作案人潛入到人家中,順便會把人家裏的財物洗劫一空。
根據陳逢春的記載,做了大量的走訪摸排工作,試圖找到這個采花賊,有一次聽到了動靜追過去,結果草叢裏的人是當地的村民,一無所獲。
兩次大型的抓捕活動沒有成功,後面采花賊作案忽然就減少了,實在是讓公安機關頭疼。
這人作案做得很多,一個月內作案多起,有時候作案又會停止下來,公安已經開始了部署,他卻長達半年不作案。
桑雲窈看着這個案子,隐隐覺得有些眼熟,她好像看過這個案子似的,因為惦記這個案子,她長久地沒有翻頁。
祁衛東來喊桑雲窈吃飯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打開的筆記本,上面的內容是祖母耿耿于懷的案子之一。
祁衛東合攏了這個筆記本,“該吃飯了。”
桑雲窈仰頭看他,彎眼點頭。
到了吃飯的時候,桑雲窈多少還分了一點心思在這個案件上,等到回去了以後,她幹脆不掩飾了,面前攤開了空白的筆記本,桑雲窈鄭重其事寫下了采花賊三個字。
還把第一次犯案的時間地點,簡單的情況寫了下來。
桑雲窈心不在焉的情形,小團子都看在眼底,小團子搬着凳子站在上面,小手拿捏她的穴位。
桑雲窈被一按捏,立即反映了過來,拉下了小團子的手:“小姨沒事,就是在想一個事,總覺得有個事怎麽都想不起來。”
“我幫小姨按摩,幫助小姨回憶事情。”小團子說道,“葛爺爺教我的法子,可以醒神解乏,說不定小姨就想起來了呢?”
“行!”桑雲窈失笑着說道,“你別累着手了。”
“不會累!給小姨按摩怎麽會累?!”
或許是小團子的按揉有效,這天晚上睡着了,桑雲窈做了一個夢,在夢裏有人突突突開着拖拉機的,有時候會被A村的人請去幫忙,有時候會被B村的人請去幫忙。
作為讓人驕傲的拖拉機手,那人和村裏的幹部聊天,有時候就會說一些葷話,知道哪兒的知青是單住的,哪家小媳婦是一個人。
白天是拖拉機手,晚上這人和媳婦吵架了,就跑出去發洩。
為什麽作案時間不規律,因為這人每次和媳婦吵架了,他就會跑去作案,中間很長一段時間沒作案,是因為他被組織到外地幫扶當地的拖拉機手。
這個拖拉機手還在外地做過幾起案件。
桑雲窈猛地睜開眼,她的心髒砰砰直跳,這個案子像是一只淘氣的小貓不停地跳躍,而她終于抓住了這只淘氣小貓。
這是70年代初,一直持續到80年代的案子,長達十幾年的時間一直沒有抓獲此人,讓首都人民都惦記的案子。
在後世,她在首都上大學,大學室友陳小鳳是老首都人,有一天晚上寝室熄燈以後,她講了首都的幾個大案,這個采花賊案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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