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裴小姐在外求见。”
姜瑜正在同顾清宸玩闹,看着顾清宸口水直流的样子,姜瑜笑的直不起身。
“阿芷来了?”
姜瑜听到裴芷求见的消息后,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快让她进来。”
裴芷进来后便看到这样一副和乐的场景,脸上的神色也舒展开来,“见过太后娘娘。”
“瞧着身子是养好了,气色也好了不少。”姜瑜伸手示意裴芷走到自己身边,伸手握住了裴芷的手,“哀家正好也有件事情想同你说呢!”
“如今秦家和孙家都归顺大渝了,皇上那边也给可儿还有孙姝封了郡主之位,哀家就想着不能薄待了你。”
裴芷闻言眼神微动,已经近乎冰冷的心也开始感觉到了一些温暖。
“太后娘娘,我身为裴家女,本来应该是有罪的,您和皇上不降罪于我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那可不行。”
姜瑜笑着摇头,“哀家都想好了,若封你为郡主难免会有人置喙,定远侯夫人出嫁后,白将军膝下便没有子女侍奉,一个人待在府里难免孤单,若是能有你这么一个医术精湛又性子娴静的义女,应当是极好的。”
“我......”
“就这么定了,找个好日子就把族谱改了。”
裴芷垂了垂脑袋,掩盖住了满是晶莹的双眼,定远侯夫人的义妹,这个身份足以让她在大渝过的极好。
“我今日来,是有一事想求太后娘娘。”
裴芷说话的声音都轻柔了几分,“我知道大渝有凌云苑,那里是为女子提供读书机会的地方,还有女子学堂......我想......办女子医馆,去教给女子们医术。”
“女子医馆?阿芷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见姜瑜明显是来了兴趣,一旁的乳母极为识趣的把顾清宸抱了下去,凌嬷嬷也适时的为裴芷沏了一壶热茶。
“娘娘是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生产之时尚且惊险万分,我并非是在为自己揽功,可当时的庆幸若非是有我在,用女子身份进了产房及时给娘娘探脉,结果如何还真的说不准。”
“你说的对,阿芷,你继续说。”
姜瑜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她隐隐有些明白了裴芷的意思。
“纵使梅大夫医术绝妙,可一个男女大防,他就被挡在了产房外。”裴芷深吸了一口气,“平时若是女子有些难以言说的病症,也只能忍着,因为大夫都是男子。”
“你想去培养一批女大夫?”
“对,不瞒娘娘说,我再同裴坚划清界限,我身体里终究留着裴家的血,因为裴家而受苦丧命的人,我都心怀愧疚。”
“所以我想用我这一身医术,去救更多的人,希望娘娘恩准!”
裴芷跪在地上,眼神坚定不已。
“哀家答应你。”
姜瑜直截了当的开口,“你需要什么只管同哀家说,哀家会最大可能的帮你。”
......
裴芷的认亲礼定在了三日后,这一日,裴坚也被带出了天牢。
“你们要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裴坚有些惊恐的开口,因为久不见天日只能用双手捂住眼睛。
“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就会知道了。”
常庆亲自来押送裴坚,看到裴坚常庆都觉得手痒,只想一刀把裴坚给结过了。
可不知裴坚这样的坏种怎么会生出裴小姐那样医者仁心的女儿。
膝下没有闺女的常庆眼神里多了几抹怨念,而后转念一想,上天也是公平的,就算是让裴坚有了裴小姐这样的女儿,不也收回去了吗?
如今的裴坚可是孤零零一个人。
裴坚来过几趟大渝,对都城的一些情况也极为熟悉。
察觉到常庆正带着他去白家,裴坚眼底浮现出了一抹疑惑,定远侯夫人的母家,跟他有什么关系?
今日的白家宾客络绎不绝,白将军笑着站在府门外迎着来往宾客,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宾客都进府后,常庆才拉着裴坚出现。
白将军看到裴坚后脸上的笑意更多了几分,“裴家主,今日你可是重头的宾客,常庆,带裴家主去一个最适合观礼的位置。”
“老侯爷放心,这事儿包在我常庆身上。”
常庆一口答应了下来,拿出黑布蒙住了裴坚的头,才带着裴坚往府里走。
太后娘娘特地交代了,不能让人瞧见裴坚,省得丢了裴小姐的脸面。
府内,宾客皆至,姜鹤亲自来做见证人。
“开祠堂,改族谱。”
“自今日起,你就是我白家的女儿了,我白家世代忠良,要忠君爱国,要保护大渝百姓。”
“女儿知道了。”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暗处的裴坚猛地开始挣扎了起来,这道声音明明是芷儿的,芷儿怎么会成为白家的女儿!
“好好好!”白将军高兴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今日白家大喜,诸位尽情吃喝,不醉不归。”
“对,我白茜今日有了新的义妹,我丑话说在前面,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阿芷,休怪我白茜的刀剑不长眼睛!”
白茜拉住了裴芷的手,一副保护的姿态。
“侯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敢欺负白二小姐。”
不再是裴小姐,而是白二小姐。
裴芷只觉得这一刻,她好像重生了一般,她所有的人生轨迹自此都会发生改变。
她是白家二小姐,她的父亲和姐夫是大渝唯二的侯爷,姐姐是侯夫人,没有人会因为她曾是裴家人而轻视她。
暗处,常庆笑出了声。
“日后世上再无裴小姐,只有白二小姐了。”
“还有,白二小姐会把一身医术都教给大渝的百姓。”
“她这是背叛先祖,把裴家的医术随意外传,死后都会被先祖所唾弃的。”裴坚咬牙切齿的开口,完全无法接受裴芷成为白家人的事实。
“她如今是白家的人,要拜的是白家的先祖,死后也会葬入白家的祖坟,同你们裴家有何关系?”
裴坚开始有些呼吸不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仿佛空掉了一块。
裴家真的要血脉断绝了。